楼道里安静的有点诡异，不过靠近那扇防盗门之后，张天恒发现这扇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天恒竖起手指放在嘴唇中间，温玉点了点头，随后前者缓缓推开了防盗门，这扇门的锁孔位置有一个枪眼，从口径上来判断的话，应该是霰弹枪。
昏暗的房间内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客厅中间躺着两个中枪的人，胸口和腹部各自中了一枪，地上的弹壳是塑料的，闯进这里的人用的是霰弹枪。
让张天恒有些意外的是作为情报后勤的负责人，主要工作只是收集情报，但温玉看到尸体的表现十分淡定，在张天恒的掩护下她检查了一下这两个人的情况，这两人是在对方闯进屋内之后反应过来，准备抬枪还击的，结果对方的动作更快，他们手上的短突根本没来得及开火，甚至胸口中弹的这个人，手上的短突还挂着保险。
另外一个人是开了保险，一枪都没开都被干掉，对方下手十分狠辣，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这人是行动能力很强，而且有目的的。
卧室方向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张天恒和温玉两人同时迈步走过去，不过踩到了年代久远的地板，发出了“吱嘎”的声音，屋内的人瞬间反应过来，回头冲着门口就是两枪！
被子弹击中的门框和墙壁上的画框木屑纷飞，张天恒迅速开枪还击，那人反应很快，直接打碎了卧室的玻璃，冲到了外面开阔的阳台上。
阳台的面积起码得有六七十平米，而且和另外一栋楼相隔不远，张天恒和温玉两人追出去，发现对方已经凭借着惊人的体能跳到了另外一栋楼上，迅速消失在了楼顶。
张天恒让温玉留下来看守现场，自己转身跑出去乘坐电梯下楼，模糊看到隔壁楼窜出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飞一样从小区围栏上翻了出去，外面就是一栋栋平房，原本是棚户区，现在变成了一片工地，正在翻修当中。
这人冲到了工地上之后就没了影子，张天恒找了半天也没收获，最后只好返回了顶楼。
……
温玉在书房里发现了那个做假证的人冰凉的尸体，也是因为霰弹造成的致命伤死亡的，张天恒进屋之后，开口说道：
“刚才那个人，也是来找东西的，未必就是凶手，但也不能排除嫌疑！”
温玉皱着眉头说道：
“因为他手上没有霰弹枪吗？”
“对，周边也没有人报警，这就说明对方使用的霰弹枪是加装了消音器的，现场的弹壳可以拿去检验一下，能加装消音器的霰弹枪不多，大多数都是定制的，这些子弹的来源也调查一下……”
安保署的人抵达现场之后，张天恒只是简单和对方做了一下交接工作，就转身带着温玉离开了。
监控录像他们已经提走了，连带着做假证这个人的手机和账本也都一并带走，剩下的事儿就交给安保署去慢慢调查吧，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线索了。
……
研究了数个小时的监控录像之后，张天恒终于找到了线索，凌晨时分，有一个套着面罩的男人从外面走进小区，一路来到了三号楼一单元，身后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他乘坐电梯来到了十四楼之后，从长条包裹里面拿出了一把贝奈利m4，加装了消音器。
一枪破门之后，冲进去大开杀戒，确认屋内的三个人都死亡之后，施施然转身离开。
他绕过了门卫，也没露出正脸来，离开的速度不紧不慢，甚至给人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好像就是过来送个外卖一样。
温玉当即下定了结论：“这人一定是服役过的，从他的身手就能看出来，而且他就是奔着灭口来的！”
张天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人的作风，身高和体型，都与之前和他交手的那个面罩男差不多，他也的确有这个动手灭口的动机，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那家伙的手段，从来没有这么残暴过，他对副局长和兰帕下手就是十分干脆利索的，作风的确很相似，不过这个做假证的人，应该罪不至死吧，怎么说也是帮过他的人，至于灭口吗？
“看上去，凶手不像是拙劣的模仿者了，有五成应该是他本人，因为我们调查到了这个做假证的人，他应该见过这个面罩男，所以后者对他实施了灭口，一切都说得通……”
温玉看出了张天恒的猜测，罗列出了几项数据来对比：
“首先就是身高和体重方面的推测上，还有步态识别的结果，以及持枪的动作和战术动作等等，这些数据加在一起，足以说明他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安保署已经开始通缉了，连杀了三个人，连带着引发了这么多的不良影响，即便是行政主管压着，民众的呼声也很高了。”
张天恒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还需要点时间来验证一下，你让安保署把通缉的事儿稍微放一放！”
他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既然前者到了废土区把那几个模仿者的证据扔到了安保署，为什么还要对一个做假证的人下杀手呢？他干脆杀了那几个模仿者不好吗？
这个人的作风是恩怨分明的同时，也有底线的，他从来没有滥杀过，这和他的初衷相悖。
当时商业街枪战，死伤的平民当中，有一个死者的身份特殊，叫余建成，他的朋友有不少，多数都是部队当中一起退役的战友，张天恒在这条线上并没什么发现，余建成的战友，和他同期退伍的士兵，年纪都不小了，他带过的兵也太多了，起码当过三十多人的班长……
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为了余建成报仇，才一连串干掉了副局长和兰帕的。
和余建成有关系，并且在部队里服役过的士兵张天恒都搞到了资料，依旧是没有任何发现，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279部队那些成员的档案都被删除了，所以即便有这么一个人认识余建成，他的档案也不存在了！
要追查这么一个幽灵，还是得从余建成家里人身上着手，毕竟这是为数不多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