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敬我？”聂十安神情有些错愕，显然没预料到。
这不是江婉芃生日吗？你敬我干啥啊？
“分班之后，聂哥就要去好班了，到时候教室就会离咱们很远很远，可能一年到头也碰不到几面……”
说到后面陈奕的声音颤抖不已，溢出无以言表的悲伤。
“你小子，怎么就见不着了？聂哥长腿了，可以到处走。”付遇青见陈奕要哭出来了，直接站起来像往常一样勾肩搭背。
怎么描述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你小子少搞煽情的，再这么说下去……
他她妈的眼泪也要下来了。
“行吧。”付遇青直接用牙当瓶起子，先“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酒，然后喊道，“这瓶酒——敬我们的友情——地久天长！”
“我会想你们的，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聂十安拿起酒瓶，和陈奕、付遇青碰了一下。
付遇青、陈奕、聂十安，这哥仨从初中就认识了，平时一起上课睡觉，哪天起不来就干脆请假一觉睡到中午然后出去玩儿，是可谓臭味儿相投。
他仨脑瓜也够聪明，初二下学期反应过来应该好好学习了，于是收起玩儿心发奋图强，考上了云岚中学。
开学第一个月分班是按入学成绩分的，聂十安十八班，付遇青陈奕十七班。第一次月考后考得好的可以选择去更好的班级，聂十安虽然考得很好，但见他们哥儿俩成绩不咋好，为了和他们离近点儿，选择留在十八班。
高一可以这样，那之后呢？
聂十安也不傻，之前他很自信，留在十八班也可以考年级前列。
虽然十八班师资差一些，但还是要好老师在的；氛围差一些，但短期内也影响不了什么。
可分科之后呢？
所有师资都会进行大换血，学校不会把好老师分给差班。
学习氛围这个事儿……长期影响下去，他也没把握自己会完全不受影响。
再加上他现在有“一定要保持成绩”的理由——考一个好大学，将来博一个好前程，才能和小同桌相配。
如果有好班的资源倾斜，他一定如有神助。
他必须要进好班。
高二开始云岚中学会针对好班进行加课、加晚自习，到时候和这俩兄弟聚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很少很少。
“到时候考大学，我俩成绩这么差，到时候和聂哥考不到一块儿，就更见不到了……”陈奕继续嘟囔道。
“一说考大学我就头疼……”付遇青扶额叹气。
聂十安低头不语，付遇青和陈奕也默不作声。
这帮十五六岁的少年，陷入了对未来的思考。
他们这帮人，或许规划清晰，或许迷茫，但都免不了发愁。
“我……哎呀，为什么出来玩儿还要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江婉芃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别谈什么分别不分别的，大家都在A市住，就算在学校见得少了，放假肯定还能还见到啊！”
“我是咱这帮人里面成绩最差的，你们发愁，我还怎么活啊？你看我现在一天天过得不挺快乐的吗？”
说起高考，钟乐突然想到了什么。
“婉芃，你唱歌这么厉害，要不要试试艺考呢？如果过了校考，文化课不用考很高的分儿，就可以考上很好的艺术院校。”
江婉芃的家境虽然远不如钟乐，但也算是比较富裕的，供孩子学艺术、从事艺术行业是不会有任何负担的。
“艺考？可是，咱们学校艺考生很少……会不会被瞧不起啊？”
云岚中学身为全国重点，入学的时候不收任何一个特长生，大家成绩普遍很好，而且心气高，潜意识认为“艺考生=不学无术”。
“你不用去管别人，你只需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你就是你，你不需要管别人怎么看，走自己的路就好。”
“走自己的……路吗？”
江婉芃喃喃低语。
钟乐见那陈奕和付遇青哭得快抱成一团了，干脆点了首《coincidance》。
魔性的旋律响起，瞬间煽情的气氛少了大半。
“别想不开心的事儿了，我们嗨起来！”钟乐因为喊得太大声脸都涨红了。
众人皆一愣。
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又回归了一开始的欢乐。
两天后。
在期中考试前一天下午，钟乐在教室里反而放松下来了。
该使的劲差不多都使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心态放松地看着错题本，发现有一道物理题她现在还不是很明白，于是习惯性去叫聂十安：“哥，给我讲道题呗。”
结果没得到回应，钟乐往旁边一看：聂十安的座位空空，不知道去哪儿了。
“聂哥打球去了。”江婉芃回道。
“好吧……”钟乐头枕在桌子上，想打个盹。
“小乐乐，这是你错题本吗？我可以看看吗？”
江婉芃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想法，但是要复习的内容太多了不知道看啥，寻思从钟乐这里找找灵感。
“看呗。”
按她俩的关系，直接拿走都行，哪还用得着问啊？
错题本被拿起，江婉芃视线定格在钟乐刚才看的那道题上。
兴许是刚才复习得时候有些无聊，钟乐在题目旁边画了个小兔子，然后标了大大的“我还不会”。
“呀，这道题我会做。”
“真的假的？”
钟乐瞬间倦意全无，几近是从座位上弹射而起。
这题正八经难度不低，要不然咋可能把钟乐卡住呢？
“骗你干啥？来，我给你讲。”
江婉芃拿了纸笔，娓娓道来。
贴了长甲片的指甲拿笔有点不太方便，但丝毫没影响她连贯的思路和流畅的书写。
她讲得逻辑清晰，钟乐一下就懂了，末了还有些震惊。
“你……上次物理多少分？”
“82。”
我去！
江婉芃七百多名的成绩，1050满分只考了七百多点，也就是平均各科比及格线高点，竟然物理能考这么高？
钟乐物理考了91，江婉芃竟然只比她少9分！
“佩服啊姐！你上次还说你成绩很差劲，你别妄自菲薄行不行，你都能给我讲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