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泽走向温彩心的脚步停下,心中满是对儿子的担忧,“彩心,你让铭华去镇上请大夫,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落,他就转身跟着小燕爹急匆匆地往他家红薯窖赶去。
温彩心托着骨折的胳膊,眼神里透出一丝无助。
她看看白俊泽远去的背影,转头又看向抱臂旁观的女儿,内心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楚。
曾经乖巧听话的女儿怎会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冷酷。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温彩心颤抖着声音习惯性吩咐陆铭华,“帮我请大夫来看看吧。”
陆铭华斜她一眼,“要请大夫?先给钱。”语气很是漫不经心。
“等大夫诊过了再说!现在哪有闲钱给你?”温彩心气愤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陆铭华耸肩作出一个懒洋洋的姿态,“没银子我是不会去的。”
被逼无奈下,温彩心只好从口袋里掏出十个铜板扔给陆铭华,“拿去!记得去镇上请保仁堂的大夫。”
收到钱后,陆铭华撇了撇嘴角,并没有直接往外走,而是去厨房拿了一个平时原身不能吃的白面馒头,慢吞吞往外走。
温彩心看地气不打一处来,冲她的背影大叫:“你快点走,照你这速度,啥时候能走到镇上去?”
陆铭华不搭理,自顾自按照自己的速度前行。
她当然不会去请大夫,而是去往出村的必经之路上堵人,今天她势必不会让人请来大夫。
上辈子原身在绝望中断断续续发烧挣扎了两天两夜,期间有意识时,苦苦求温彩心给请个大夫,温彩心用已经给灌了药,蒙上被子捂身汗就好了的理由搪塞原身。
这辈子怎么也轮到白成玉和温彩心尝尝原主所遭之苦。
她让小铜镜给吐了一套男子衣衫,又在脸上贴了易容面具,堵在了往镇子上的必经之路上。
只要有村里人往镇子上去,她就会扛着一把斧头从路边的树丛里跳出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理由来。”
如果是和白家关系不咋地,不是请大夫的,她都让过去,如果是和白家关系好,说是去镇上请大夫的,那就打晕,谁也甭想过去。
就这么着到了半上午,白俊泽都没等到大夫,只能借了牛车,带着白玉成和温彩心去镇上看诊,小儿子则暂时给小燕家照顾。
谁知道刚出村子没多久,从树林里蹦出来一个扛着斧子的男人,他以为是劫道的,还想着这年头的盗匪穷疯了,敢在距离镇子这么近的路上劫道。
谁知道对方不是劫道,而是要理由。
这是什么奇葩爱好?
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人都有。
白俊泽刚指着牛车上两个伤号说了理由,没想到那拿着斧头的年轻男人就跳了过来,一下蹦到了牛车上,给他儿子和媳妇点了睡穴。
白俊泽被吓了一跳,当即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谁知道对方动作非常迅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他身后,紧接着脖颈上传来疼痛,他就失去了意识。
陆铭华不打算在路边喂蚊子,直接把这一家子丢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土洞里,并且在洞口给他们生了一堆火,免得有野兽过来把他们吃掉。
当然,这里附近都是村子,不是饥荒年间,一般野兽也不会轻易下山来觅食。
陆铭华则赶着牛车去往了镇上,把牛车卖了个好价钱,在镇上吃了个肚饱,才又慢悠悠回家。
回家后她还装模做样在村里打听了一圈儿白俊泽三口的下落,从村里人口中得知那三人去了镇上看诊,到现在还没回来的回答。
陆铭华很会演戏地表示了担心,甚至还有村民劝她不要太过担心,相信他们很快会回来的。
陆铭华真的就没再担心了,回到家砸了温彩心锁吃食的锁头,好好慰藉了自己的五脏庙。
原身太可怜了,自从来到这个家,就没怎么吃饱过,除了上山偷偷打一些野味儿在山上烤了吃,但没有调味料,味道真真心不咋的,现在闻到香味就不自觉会咽口水。
陆铭华正吃着精巧的点心,院子就传来了白成君的声音,“小燕姐,陆铭华那赔钱货真回来了吗?她怎么不来接我?”
陆铭华:“……”一整个无语住了。
哪个好人家的孩子会赔钱货赔钱货的叫自己亲姐姐?
“我娘说瞧见她回来了,小君,你别着急,咱们小声点,看看她在做什么。”小燕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对,如果她敢在屋里睡大觉不管我,等我爹我娘回来,我非让他们好好收拾她一顿。”
小燕笑着道:“你呀,人小鬼大,不过我觉得她不敢……”此时,中门已经被白成君推开,陆铭华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坐在桌子前吃点心,小燕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那些小巧精致的点心不像是他们镇上有的,肯定是白大叔走镖时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燕眼中划过浓浓的艳羡,果然啊,她娘说的没错,白家是他们村里日子过得最舒心的,如果她能嫁给白大哥就有福享了。
这么想着,小燕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啊啊啊,陆铭华你个赔钱货,那些点心是爹从外面带给我吃的,你怎么敢吃?”说话间,白成君像一颗小炮弹一样挥舞着拳头冲向了陆铭华。
被陆铭华一脚踹了出去,他的身体向后倒飞出去,噗通砸到了小燕身上。
小燕被砸得仰躺在地,脑袋咚砸在青石砖上,疼得两眼冒金星。
这个小燕因为爱慕白成玉,就把原身骗出去,害得原身烧了两夜,让她摔这么一跤,算给她一点教训。
白成君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一边哭着一边叫嚷着:“陆铭华你个赔钱货,你等着吧,等爹娘回来,我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燕不光脑袋疼,身上还有个骂骂咧咧的白成君,关键他每说一句话,就晃悠一下,让小燕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