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的话不无道理,傻柱从厂食堂带回来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轮到他。
从来都是刚进院子就被秦淮茹截留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年底了,杨厂长经常要接待一些部里,上边,外边来的贵客,作为主厨的傻柱就有机会带一些剩菜回家。
今天傻柱回来依然是两只手背在背后,先把头伸进中院左右看看,然后蹑手蹑脚的进来。
再到贾家门口轻声咳嗽一声:“秦姐……”
一听见这声音,贾家人就全都知道傻柱送饭盒来了。
棒梗和贾张氏马上就来了精神,全都盯着秦淮茹。
秦淮茹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走了出去,把傻柱送到门口的饭盒接住。
这时候傻柱看着秦淮茹白刷刷的脸:“秦姐,你受苦了。”说着就想借接饭盒的时候摸一下秦淮茹的手。
可是秦淮茹马上灵巧的把手缩了回去,说了句:“柱子,你真是个好人。”给他发一张好人卡后就快速溜回了贾家。
剩下傻柱站在院里,意犹未尽的看着贾家的门帘子说了句:“秦姐,你受苦了,你放心,只要我有何雨柱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娘几个饿肚子。”
然后一扭头,就看到何雨水站在家门口冷冷的看着他。
傻柱自知理亏,尴尬的说了句:“那都是一些别人吃剩下的剩菜,反正你在冲子那里有肉吃,不在乎这些剩菜。”
何雨水说:“哥,你怎么好意思说!人家冲子哥让我吃肉是冲子哥人好,可我能像某些人那样没脸没皮的,吃人家的东西当成理所当然的了。”
刚进门的秦淮茹脸皮一阵发烫,贾张氏过来劈手就把她手里的饭盒夺了过去:“愣着干什么,快拿过来给我们吃啊,棒梗等着吃肉呢。”
祖孙俩马上就头碰头的凑在一起,开始刨饭盒。
院里,傻柱一听雨水的话脸色都变了,赶紧快步跑过去伸手就去捂她的嘴:“我的姑奶奶啊,你小声点行不行?让人听见……”
何雨水毫不相让:“怕什么?听见了又怎么了?做得出来还怕人家说?我自己的口粮都让别人吃了我还不能说?”
她越说越气,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院子里的人听到声音,不少人都走出来朝这边张望。
傻柱急了:“死丫头,你还来劲了不是?谁不知道秦姐家里困难,咱家的粮食又吃不完,给她一点怎么了?”
何雨水说:“她家里困难,谁家里不困难?还咱家的粮食吃不完,你看看她家哪一口人比我还瘦?哪一个不是胖的跟猪一样?”
院里的人噗的一下全都笑了。
别说,还真是,天天说贾家困难,可你看见贾家哪个人饿瘦了?
尤其是贾张氏,白白胖胖的,一身的懒膘。
还有棒梗,这才几岁啊,就胖的跟皮球一样,还张嘴闭嘴要吃肉。
这像是困难人家的孩子吗?
傻柱这下是彻底急了,他生怕秦淮茹听见了会觉得尴尬,可雨水今天就像是点着了的干草一样,火苗按都按不下去了,嘴捂不住,人也拉不回去。
一急之下,傻柱抬手就给了雨水一巴掌:“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院里人愣住了,雨水也傻眼了,用手捂着脸吃惊的看着傻柱:“哥,你打我?你把我的吃的给了别人还打我?”
傻柱刚才也是急了,一出手就后悔了,急得脸通红,可还是嘴硬说:“我打你怎么了?谁让你不懂事,秦姐家困难,我们应该帮助人家……”
雨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哥,咱妈死了,咱爹跑了,你为了一个寡妇也不要我了,打我……”
一句话,说的院里人全都心里酸酸的,泪窝浅的忍不住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下来了。
“雨水这丫头也真可怜,没爹没妈了,现在连亲哥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拿她的口粮去讨好寡妇了……”
“是啊,这傻柱也太不像话了,为了贾东旭媳妇连自个亲妹妹都不要了,这么可怜的孩子,看都饿成啥样了,还打她。”
“唉,这个秦淮茹也是,一个寡妇家的,总跟傻柱走那么近,不清不楚的,把人家妹子吃的都吃了不说,还鼓捣着傻柱打妹子……”
屋里的秦淮茹听在耳里,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看看正和棒梗头碰头凑在饭盒上的贾张氏说:“妈,以后这饭盒我不要了,还让人家雨水吃吧。”
贾张氏一愣,抬起头一瞪眼,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凭啥?傻柱乐意给你,凭啥给她吃?”
说着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别听院里人瞎鼓捣!吃到咱嘴里的东西,凭啥给他还回去?”
看秦淮茹还是不情愿,又破天荒的耐心开导她:“秦淮茹,你想想,东旭死了,以后咱家可就是一群孤儿寡母了,一家五口人靠什么吃喝?就靠厂里一个月给的那几块钱?那还不得把咱一家人给饿死了?”
“记住一个道理,你记住,东西吃到咱自己嘴里才是最实在的,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他们说两句能把你怎么地,能掉二两肉?让人说闲话总比把一家人饿死强!”
“以后你还得学的脸皮更厚一些,不但这饭盒得要,还得想办法从傻柱兜里把钱给哄出来。有了钱咱们才能买米买面,棒梗才能有新衣服穿,你看,这马上都要过年了,你就忍心看着咱家棒梗没新衣服穿,没肉吃?”
秦淮茹不说话了。
而这一会儿,院里的人出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傻柱的脸上越发的挂不住了,怎么拉雨水都拉不回去。
这时候杨冲和俞秀杨小娟本来在屋里吃饭,听到动静连忙出来。
“怎么了雨水,你怎么哭了?”杨小娟赶紧跑了过来,拉住雨水给她擦着眼泪问。
看见杨冲,雨水越发觉得委屈了,一把就抱住了杨冲哭了起来:“冲子哥,我哥把饭盒给棒梗吃了,还打我,他不要我了……”
杨冲看看傻柱,再朝贾家那边看了一眼,全都明白了。
傻柱则是窘的没地方钻,没办法朝着易中海家的方向喊了一声:“一大爷,你倒是出来替我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