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电话是部里特批给他装的,是为了联系他方便。
这待遇可是厉害了。
这年头可不是后世,手机满天飞,这年代什么都很落后,通讯尤其。就是全国的首都四九城,别说私人了,就是单位装电话都很少,一般一个单位也就最多两三部电话而已。
至于私人电话,有钱都不一定能装上,那要一定的身份的。好像连杨厂长家里都没装呢,自己家里却先装上了。
杨冲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而院里人则是越发的震惊了。
这冲子,越来越不一般了,居然家里都装了电话了,这待遇可是比厂长都厉害了。
连隔壁院子的人都纷纷过来看热闹,说这院里真的是住了大领导了,连电话都安上了。
这时候院里上班的人也回来了,听说杨冲家居然装上了电话,一个个那个羡慕啊。尤其是刘海忠,更是晃着大脑袋说:“冲子,你现在是越来越进步了,连厂长都比不上你的待遇啊,赶明有机会的话,也想着二大爷,记着拉二大爷一把啊。”
杨冲笑笑,心说你刘大头脑袋不小,里边装的全是水,没有当官的命,却有当官的瘾。就你那点本事能当个什么领导,还整天惦记着。
正想着怎么应付他的时候,却听见前边有人嚷嚷着:“让让,让让啊,劳烦大家都让条路,我这身上背着病号呢。”
大家一扭头,就见傻柱背着口歪眼斜的易中海从外边回来了,一大妈则是黑着脸跟在后边,一言不发。
“哟,这不是一大爷吗?从医院回来了?”其他人看见易中海这个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上前打招呼,许大茂先笑着迎了上去:“一大爷,我还寻思着哪天去医院看你呢,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易中海脸上抽抽了几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傻柱瞪了许大茂一眼:“许大茂,你会说话不?不会说话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许大茂毫不相让:“我怎么不会说话了?我说要去医院看一大爷怎么了,你说,哪里说错了?”
说着哼了一声:“哪像有些人,整天让人当傻子一样骗来骗去,把自己的钱都骗完了,骗的二三十岁了还娶不上媳妇儿,还把人家当亲爹一样的供着。”
易中海的脸又抽了几下,嘴动了几下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命虽然保住了,但却成了半身不遂,走路不能走了,连坐都坐不直,甚至就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傻柱已经脸憋得涨红,要不是背上背着易中海,早就扔下去追着许大茂打了。
“许大茂,有种你小子在这儿等着,等我把一大爷送回家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大茂不屑地哼了一声:“还一什么一大爷,就这鬼样子还要占着一大爷的茅坑不拉屎啊,我看早就该退位让贤了,是吧二大爷?”
一句话提醒了刘海忠,他点了一下头:“我看许大茂这话说的有道理,老易现在这身体,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一大爷的位置上了,我们应该选出更合适的人选。这样,我看就今天晚上,咱们开一次全院大会,就讨论一下一大爷的人选吧。”
在厂子里熬了几十年连个小班长都没熬上,在院里也一直被易中海给压着,刘海忠早就等不及了,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易中海垮了,他能不急吗?
傻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二大爷,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一大爷刚出院,你就当着他的面说这话,是不是太性急了?”
刘海忠脸有点涨红:“傻柱,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这还不是为咱全员着想?俗话说得好,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么大的院子,百十口人呢,要是没一个当家管事的一大爷怎么会行?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来承担后果?”
说着又嘟囔了一句:“再说了,老易这次这事闹的,整条街道的人都知道了,让他继续当这个一大爷,我们一个院的人出去脸上都没光。”
“你……”傻柱还要说话的时候,背上的易中海突然身子一阵抽搐,他也不敢再多说了,说了一句:“你们一个个就落井下石吧!”说着就赶紧把易中海背进了屋子里。
院里的人看着往日在院子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易中海,今天变成了这副样子,都是不免心里有些唏嘘。
刘海忠则是对自己那两句话的效果很是满意,得意的看了一圈说:“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啊,晚上七点,就在中院,咱们召开全院大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一大爷人选。院里每家每户当家的都得参加,不得无故缺席啊。”
说完摇着大脑袋,晃着肥胖的身躯就朝后院去了。
身后有人嘟囔着:“哼,别的事不见他积极,一说选一大爷他可比什么都积极。”
“就是,屁本事没有,当官的瘾倒是不小,就他要是当了一大爷,还指不定把院子祸害成啥样儿呢。”
声音很小,已经到后院的刘海忠什么都没听见。
晚上六点半,刘海忠早早的就指挥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在院子里扯了一根电线,一个雪亮的灯泡挂在院中间。灯泡下边是一个八仙桌,八仙桌后边放了三条凳子,惯例这是给三位管事的大爷坐的。
以往,都是一大爷易中海坐最中间,刘海忠坐他右边,阎埠贵坐左边。
今天,刘海忠当仁不让的自己先占了中间的位子。
易中海已经完了,话都说不成了,人也丢到街道了,这个位子他肯定没份,终于要轮到我老刘上位了。刘海忠美滋滋的想着。
快七点,院里人才不紧不慢的都过来了,来的人不少,这边一堆那边一堆的,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说着家长里短的。
杨冲和俞秀还有杨小娟刚从屋子里出来,就被许大茂喊过去了:“冲子,你可算是出来了,我都给你占好位子了。”
等他过去以后,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塞给他:“哥哥我前两天到乡下放电影,老乡给的,特香。”说着下巴朝旁边一努:“你瞅,傻柱那傻子,又去巴结秦淮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