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敲门声,阮灏宇把两个孩子都放在木小乔床头,随后喊了提早就安排好的乳娘进来照顾,自己则踏出门去。
得知木小乔产下龙凤胎后,众人已经被卓晟驱散了,此刻院中已不复刚刚的热闹场景。
只是院子中间此刻却跪着一个人,阮灏宇一看到他心里便顿时一惊,这正是自己先前派去金陵城的人!
他疾行几步,走到那人面前,看到他累到几乎脱力,用手撑着地面才不至于倒下去,忙扶着他,道:“快起来说话。”
“少谷主,黎朔将军遭人背叛,已被下狱,皇帝听闻少谷主夫人的事后,亲派御林军统领方蔚带五万骑兵来捉拿,现在骑兵距此已不足十里,少谷主快想办法。”勉力说完这些,这人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阮灏宇让人扶了他去休息,看向卓晟和巫师,此时三人都是一脸凝重。
五万!还派出了身边最得力的御林军统领方蔚!
若只为捉拿木小乔一人,皇帝未免有点小题大做,这怕是想要把医仙谷荡平的吧?只是此举也显示了皇帝的决心,他是绝不容许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也对,他如果不是心狠手辣,又怎么能谋权篡位呢?治理国家有方是一方面,处事果决,斩草除根又是另一方面,纵然木小乔从来没有复国之心,但一个靠宫变得到皇位的人,只会以己度人,他不可能相信木小乔的,唯一能让他放心的,便是——杀了木小乔,永绝后患!
众人都明白其中关键,卓晟脸一沉,道:“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战了,原以为黎朔会来,如若他来,事情还有回寰的余地,现在也只能兵戎相见了。”
阮灏宇摇头,“不,我不能让医仙谷为我们涉险,师父,阿木和两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我去引开来人。”
“那么多人……”
“我自有办法。”阮灏宇衣摆撩起,跪了下来,“师父,义父,此次如若我回不来,还请二位帮我照顾好阿木和两个孩子,带他们离开这里,告诉阿木,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不要为我报仇。”
卓晟知他是打算牺牲自己来保全全谷之人了,忍不住老泪纵横,巫师也扭过头,心中悲恸。
以一人之力对抗五万大军,任此人再骁勇也不可能活下来。
“不过师父和义父也不必过分担忧,徒儿并非逞匹夫之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计,需师父和义父帮我…”阮灏宇低声把计划说明。
“此计若成,也许我们便可逃过此劫。”
卓晟连连点头,“此计甚妙,灏宇,你且放心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阮灏宇再给二人磕了一个头,起身不舍的朝木小乔的房间看了一眼,毅然转身离去。
阿木,我既说了护你周全,必不食言!
天已将黑,微风阵阵,医仙谷外一片静谧,听不到任何声音。
陡然,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响起,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马蹄声越来越大,渐渐的竟有雷声滚动之势,由远及近,朝着谷口而来。
到达谷口处,来人勒马站立,最前面的是一个银甲男人,身材高大,眉眼狠戾,一看就是个狠角色,他便是此次的统帅,御林军统领方蔚!
他手一挥,身后的马蹄声瞬间停止,另一人打马上前,见方蔚正在打量着面前的一线天,便道:“统领,会不会有埋伏?”
方蔚冷哼一声,“不过一群乡野草民,能埋伏什么?从山顶滚大石吗?”
他身边的人是这次的副统帅李明泽,听到方蔚的话,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山顶,一片漆黑,阴森森的,什么也看不到。
“如果真的滚大石,倒也不好躲……”
“他们不会那么傻,”方蔚眯眼看着一线天,“这里这么窄,除非他们想把自己困死在谷中,否则绝不会自断后路。”
“这倒是,”李明泽谄媚的笑,“还是统领英明。”
“少拍马屁,去,点起火把,选出前锋,入谷查探。”
李明泽应了,随即挑了一百人做前锋,他们甚是托大,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一百前锋依然手持火把,开始鱼贯入谷,方蔚打定了主意,要用一晚上的时间端了医仙谷,活捉木小乔。
前方火把的光亮渐渐远去,慢慢的一点也看不到了,方蔚吩咐众人下马歇息,等待消息。
半个时辰过去了,前方一点动静也没有,方蔚不由得皱了眉头,扭头问李明泽,“黎朔军营里那人如何说的?这医仙谷是什么情况?”
李明泽也有几分不安,“那人并未进入谷中,说是当时只有黎朔一人进去了,后来被一个人送出来,那人据说是他的私生子,也是木小乔的丈夫,后来黎朔便放了他回去了,还警告他们全部不许泄露出去,所以医仙谷中的情况,他也并不清楚。”
“难怪会引起皇上震怒,”方蔚冷笑,“居然和前朝逆贼成了一家人,天要亡他黎朔,可怪不得别人。”
“可不是,黎朔那老匹夫还想狡辩,直接被他手下几名副将指证,百口莫辩。”李明泽笑了起来,“谁让他平日里太过猖狂,这次犯了皇上的忌讳,怕是没那么容易翻身了。”
“眼下先不管他,只要我灭了医仙谷,生擒了木小乔和据说是他儿子的那小子,还怕他再掀什么浪?”方蔚和黎朔平日在朝中就是死对头。
又等了一会儿,入谷的人还是没什么动静,方蔚觉得有点不对劲,道:“李明泽,再带一队人马进去查探,这谷中只怕有古怪。”
“是!”李明泽又点了两百名士兵,这次他亲自带着进入了一线天。
待火光消失,方蔚目不转睛的盯着谷口,这医仙谷入口着实古怪,连并排走两人都难,如果有一个功夫高强的人拦着,只怕的确是易守难攻。
后又想道,怕什么,自己身后有五万精锐,这医仙谷才有多少人?便是车轮战,也能轻易把这谷给踏平了。
这么一想,方蔚便又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