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岸墙上的第二轮火炮也响了。
这一次,火炮发射的是开花弹。
铁弹飞出炮口之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砸在冰面上,然后,在延时引信的作用下,引爆铁弹中心填充的火药,将铁弹炸开裂解成无数碎片扫向周围的清兵。
清军死伤一大片!
哀嚎之声四起,很多地方那洁白的冰面被喷洒的鲜血染成了白色。在极寒的气温下,那些鲜血很快便结成了冰,与冰面融为一体。
远远看去,那洁白无瑕的冰面上的一团团的鲜血,犹如画家笔下的点点红梅。
如图所示:
(附录图片:雪地红梅。)
……
有诗为证: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只把春来报,冷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
言归正传。
那些仆从军们在炮击之下,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在督战队的驱赶下,依旧快速地向岸墙方向冲来。很快,这些以朝鲜民壮为主的清军,就迫近到了距离岸墙120米之内。
这个距离,还没有到达弓箭和火绳枪射程。
通常,普通弓箭的有效射程在60~80米之间,而火绳枪的有效射程为70~80之间。
但是,前装滑膛式燧发枪的有效射程,却达到了120米。
随着一声令下,岸墙上的燧发火枪队开始自由射击。枪声此起彼伏,正在冲锋中的清军纷纷倒地。
有半数以上冲锋的清军在距离岸墙50米之前就倒下了。
冲进了50米范围之后,岸墙上的火绳枪队也开火了。枪声“啪啪啪”响成一片,几乎没有敌军能冲到岸墙底下。
冰面上尸首枕籍,一片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鲜血从死伤的清军体内流出与冰面凝固,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卷。没多久,很大一块区域的冰面,就都染成了红色,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在冰面上,那些死去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恐惧和绝望的表情,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他们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冰面,让整个冰面都变得异常的刺眼。
还有一些活着的清军士兵正在痛苦地呻吟着。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他们只能无助地躺在冰面上,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而更多的尸体,则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在寒风中,很快就变成了一坨坚硬的冰块。
战争的残酷和无情,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
清军是顽强的,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在督战队的驱赶下,依旧迈开双腿,前仆后继,大声呐喊着向岸墙方向冲锋。
攻破岸墙?
暂时是不可能的!
皇太极也并不指望他们能攻破岸墙。作为被抓捕来的朝鲜民壮,他们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消耗守军的弹药。
东江军困守孤岛,补给断绝。
曾经有人这么说过:在皇太极看来,皮岛之上的东江军守军的弹药总是有限的,而朝鲜炮灰却是无限的。
现在已经抓了十五万炮灰,就算将这十五万炮灰全部耗光,还可以再去抓。朝鲜人口超过1000万,想抓多少抓多少。而守军被困在岛上,炮弹和枪弹都是打一发就少一发,人也是死一个就少一个。
在这个小冰河时代,这片海域有长达三个多月的海水结冰期。皇太极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跟王昊拼消耗。
先将守军的弹药耗光,再将守军的人也耗光。
而皇太极需要损失的只是一些督战队,并且那些督战队员,也都是以汉八旗和蒙八旗为主。
……
就这样从早打到晚。
打到傍晚的时候,清军已经死伤了四千多人,但是,却没有一次能攀上岸墙。
由于白天和晚上温差很大,晚上天气太冷不宜作战,天黑之后,清军就停止了进攻。
并且,由于晚上风大,在海面冰块上扎营会很冷,清军也没有在海面冰块上宿营,而是直接退回了铁山半岛,在铁山的山谷间背风的地方扎营过夜。
……
皮岛上的东江军,也没有发动反攻。
清点伤亡。
东江军也伤亡了80多人,主要是被敌军的弓箭射死射伤的。
除此之外,还有12人因火绳枪的药膛炸裂,被炸了个大花脸。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破了相,今后找对象会有点麻烦。
几乎所有的火枪手,脸上都被黑火药的浓烟熏得黑黑的。
如图所示:
……
(附录图片:被火药熏黑的脸。)
……
黑成这个样子,实在难看。
在这个没有香皂的年代,需要烧热水洗很多次才能洗得干净。
……
5000对80的伤亡比,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奇迹。
这个结果,主要还是得益于王昊这段时间的大把砸钱,使岛上的东江军装备精良,并且有大部分守军实现了“热武器化”。两万五千守军中,有一万人装备了新式的前装滑膛式燧发枪,还有一万人装备的是火绳枪,仅有五千人还在使用冷兵器。
武器和装备上的优势,再加上结了冰的岸墙,使白天的这场战斗打得非常轻松。
……
夜幕降临,白天参加战斗的东江军将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休息了,而另一批士兵则紧接着走上岸墙,负责值守。他们警惕地注视着岸墙下的冰面,眼中闪烁着坚定而警惕的光芒。
冷风呼啸着,掠过尸横遍野的冰面,带起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冰水面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些已经被冻成了冰块,有些则还在流淌着鲜血。
这些尸体中,大部分是朝鲜青壮的,也有一小部分是清军督战队的。
他们都为这场战争而让生命划上了一个沉重的休止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