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灯亮了。
陆远审视着四周，房间内的一切看似正常，唯有那股异味显得格外突兀。
收拾得倒是很干净，几双鞋摆在三层鞋柜上，地面上随意扔着一本相册，那是陆芊芊的影集。
床边的写字台上放着几本旧日记。
唯独床上凌乱无比，陆远知道妹妹睡觉不老实，蹬被子很正常。
从凸起上能看出妹妹就在被子下面，估计睡得正香。
陆远伸手戳了戳，毫无反应，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嘿！醒醒！”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
还是没有反应，陆远捏住被子轻轻拉开，只见妹妹正对着自己，眼里闪着泪光，脸上全是泪痕，白色枕头也是留有痕迹。
“你怎么了？”陆远声音中带着关切。
陆芊芊不说话，把头埋得更深了。
“小远，出来吧。”身后传来陆妈的声音，她劝阻道：“前两天跟她聊过了，什么都不说，送饭进来就吃，吃完就睡觉。”
陆远看着老妈那心疼的眼神，再看床上一动不动掉眼泪的妹妹。
他直接震惊了，这哪还是陆芊芊。
难道那几天带着妹妹在山里打猎，开枪不够她放松身心吗？
还是说没恢复好，但红警医务兵都说陆芊芊身体没问题，身体无大碍，精神上也正常。
“妹？”陆远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神色凝重。
“妈，要不你先出去，我试试。”陆远小声说道，他需要一些和妹妹相处的时间。
陆妈看了好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房门关闭后，陆芊芊突然拽住了陆远，用力将他拽倒在床上，并将身体紧贴着自己的哥哥。
“你现在能说说，原因了吗？”陆远的声音平静，他尝试了蠕动几下身体，但妹妹抓的很紧，根本挣脱不开。
干脆就放弃挣扎，任由她折腾。
“哥，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
“你别慌，有我在。”陆远快速安抚了陆芊芊的情绪，至少她不再慌乱了。
“哥，我…”陆芊芊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我当时被，”陆芊芊有些害怕地蜷缩起来，紧紧贴着陆远，浑身都在发抖。
听她这两句话，陆远仿佛猜到了什么，也许是想起了在101研究所的一切，估计不是什么好经历。
“到底是，什么？”
……
经过长时间的了解，他方才知晓。
在101研究所中，妹妹被注射了一种药剂，该药剂是由那个血肉构成的蛋中提取的不明物质合成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上午八时，河古镇中央广场。
姚峰与方达神情落寞，四处游荡。
不远处，便是炊事班的帐篷区域，大部分铲雪车都集中在广场，用于清雪。
雪停后，这里的免费餐食便开始供应了。
所有的幸存者，都会早早过来吃，虽然餐食样式简单，但能够填饱肚子，还要什么自行车。
有意思的是，没有人会管广场上的那些幸存者是否吃得饱。
中国人的吃苦耐劳是出了名的，只要不是在马上饿死的情况下，哪怕有一口吃的，都会服从管理听指挥。
如果反抗，那是因为到了饿死的边缘。
早餐是军用压缩饼干熬成的糊糊，里面有切碎的大白菜，甚至是豆子、麦麸，盐是必不可少的，融合起来的味道，比猪食都难吃。
可不吃怎么办？
不吃只能饿死。
在没有生产的情况下，陆远不会把那些民众喂得嘴那么刁。
大雪封山，挨家挨户送粮食，搞得庄园门口那一出。
这些幸存者，吃白面吃大米都不乐意，干脆喂糊糊算了。
要是还不乐意，那饿死算了。
“方达，昨天被扣了挺久啊。”
“别说了，小晴不认识我，差不多把我忘掉了。”方达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他的眼神透露出失落。
突然，一股肉香味飘了出来。
“负责难民的炊事班，早上就有这好伙食？”
“别想了，带你蹭顿饭去。”姚峰鼻子动了动，直接拽着他走进帐篷区。
所有排队打饭的幸存者们，男男女女一排一排都主动站在两边让路，中间这俩军官他们是真的惹不起。
姚峰瞅了两眼，发现这里的人都是白白净净，虽然说大部分都饿得很瘦。
河古镇免费用电免费用水，人们除了吃不饱饭外，也够享受了。
“炊事班呢？”方达问道。
姚峰掀开一个帐篷，全是小孩子，尤其是十四来岁的少女最多。
明显是炊事班给这些孩子开的小灶。
还是比较人性化的，总比外面吃猪食的幸存者们要好得多。
毕竟对孩童特殊照顾些，没有毛病。
她们每人面前都是一个小碗，里面有些肉汤和肉块，还有掰碎的馕。
“羊汤泡馍！”闻着香味，姚峰两眼放光。
“我们走吧。”方达推了推他，示意离开。
“别介，炊事班伙食可不差，如果这儿都找不到，咱可没地方开荤来一顿咯。”
“上山吧，我带你去抓野物。”方达倚在帐篷的支撑柱上，观察着外面的打饭景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昨天刚下完雪，山上毛也没有，一般过冬前就得提前储备。”方达噎住了，确实没错，现在想在山里找点野物有些麻烦。
姚峰鼻翼动了动，顺而指向了另一个烟筒冒着烟的帐篷。
“他们在那儿。”
“同意。”
方达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同走进隔壁的大帐篷。
帐篷里，炊事班的士兵们正忙碌着，锅里炖着的肉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姚峰笑着对炊事班忙碌的班长说：“班长同志，我们两个今天可就靠你了。”
班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回应：“两位首长来了啊，今天有好东西，刚炖好的羊肉汤，还有点野菜，够你们暖暖身子。”
“我可不客气咯。”姚峰露出了期待的笑容，眼神直勾勾盯着锅子看。
方达则在一旁轻声嘀咕：“这香味，比昨天那顿没吃上的大餐更吸引人。”
没过一会儿，炊事班的战士们热情地为他们端上了热腾腾的羊肉汤和一些简单的野菜。
“两位首长慢用，烤饼子管够。”
两人找了个有火炉的角落坐下，开始享用这难得的美食。
一名战士提起水壶，往火炉里又投了两块松木。
滋啦滋啦的燃烧声中，一股松木的清香冒了出来，为这个简单的军用帐篷增添了几分家的感觉。
昨天晚上庄园那顿大餐也没享受到，今天心里可算是有点安慰了。
姚峰边吃边说：“方达，你看，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当你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有一线希望。”
方达大口嚼着羊肉，喝了口羊汤，然后冷笑着回应道：“大哲学家，上次我就该把你丢山沟里喂狼。”
这说明，方达暂时忘却了昨天的事。
姚峰哈哈大笑，他知道这家伙在开玩笑：“那也得你舍得啊。”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之间既是战友之情，又是彼此信任的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