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叶失笑：“差不多吧，对于喜欢收藏的人来说，这些开销都是必要的，比起收藏品本身的价值来说，一点日常花费只是九牛一毛。”
姜芙感慨：“以前觉得有钱人的狗过得比我好，现在才知道，其实连人家一个手办也比不上啊！”
“好，你去忙，我有事再找你。”
隔天下午，姜芙正在剪视频，忽然又听见楼下一阵喧闹。
奇怪，自从雷家巷有了自己的物业公司，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姜芙跑到窗前看热闹。
看了一会儿，她看明白了，好像不是这边出事，而是对面。
原主之前租的那个园区，有些本地人喜欢称呼那边为“新雷家巷”。
“欠了三个月的房租，房东联系不上，就亲自上门了呗。结果发现人跑了，里面干干净净，倒是不脏……”
“哎呦，当初没要押金吗？扣掉押金，亏了多少？”
“要我说，没糟蹋房子就不错了，不是说干干净净的吗？就当破财免灾！”
“没说完呢，要是这么简单不就好了！房东在屋里转悠一圈，总觉得屋里阴嗖嗖的，就到处检查，最后你们猜怎么着……”
姜芙心说，难不成还能检查出来一具尸体？
那不早就臭了烂了，离老远就能闻到，满地都是微生物，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
那人卖够关子，这才说了个清楚。
尸体是在主卧衣柜里发现的。
一开始，房东还以为是个硅胶娃娃，伸手就把它给拽出来了。
“那房东一口咬定，说摸起来就是硅胶手感！那东西现在买的人不少，他以前也不是没买过，绝对不会弄错！”
“绝对不会弄错？那咋还弄错了？”
有人嗤笑：“人和东西都分不清了？我看这也是一个糊涂蛋！”
“还真是分不清！”
姜芙听着听着，心中一动。
她看过一部外国电影，还真的是类似的剧情。
底下吵了一阵子，人群散开，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大多数人都是凑个热闹就算了。
没想到，这案子还和雷叶有了一点牵扯。
说是牵扯也不太对，总之就是他还亲自去了一趟案发现场，配合调查。
仔细洗了个澡，雷叶才敲响隔壁房门。
“回来了？快进来说！”
姜芙之前收到他的消息，还担心了半天。
雷叶挑着能说的，都对她说了一遍：“我一进门就看到了，被困在那里，难怪房东觉得屋里发阴。”
“使用的硅胶材质非常昂贵，全进口，如果是合法的购买渠道，肯定可以追溯到相关记录。但如果不是，查起来就会很难，毕竟硅胶说到底也并不是被限制进出口的商品。”
“这种改造太没人性了。”
姜芙缓缓吐出一口气。
“租客是一个年轻女性，合同什么的都没问题。房东说，之前付租金都很痛快，已经住了很久，所以刚开始没联系到她，他也没催。哪知道……”
“公寓能查到访客记录吧，接下来就是查她的社会关系和经济情况……对了，还要等尸检报告。”
“对，我告诉警方一些我知道的线索，他们都会去查。能做这种事的，肯定有不错的经济实力，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供他们日常分享。说白了，穷人想玩也玩不了。”
雷叶点头。
“钱太多了，一般的乐趣已经满足不了，就开始剑走偏锋，琢磨一些奇奇怪怪的。”
姜芙忿忿。
“暂时还不清楚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她瞪大眼睛：“还有自愿的？！”
雷叶表情复杂：“真不好说，还是那句话，他们有自己的小圈子。当然，也可能一开始是自愿的，但低估了危险程度，到了后面就成被迫了。”
这倒是。
温水煮青蛙，等青蛙意识到危险，想要喊停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把它从水里捞出来。
等到那个时候，青蛙是自愿，还是被迫，都没区别了。
法医那边处理了尸体。
这个过程还有一点复杂，因为死者全身的皮肤和硅胶已经难以完全剥离，还是在警方联系到她的家人，做了dNA比对之后，才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果然就是那个租客，姓名代婧怡，二十一岁。
结合房东所说的，当初她租下房子的时候，其实刚成年不久。
她父母表示，代婧怡高考考了二百多分，家里觉得没有再继续读书的必要，想托亲戚帮忙找个工作。
但代婧怡不想打工，闹着要复读。
不过，办完复读手续之后，她又不肯去学校了，觉得复读生活比想象中辛苦太多。
代婧怡和爸妈吵了一架，离家出走。
没多久，她在微信上主动联系他们。
说自己找到一份工作，包吃住，等赚到钱就能养活自己，不用他们管。
“说是做美甲什么的，我也不懂，我想着都是一群爱美的小女孩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
代婧怡的父母向警方哭诉道。
“之后她回家了吗？”
二人哭声一顿，一起摇摇头：“没回，倒是快过年的时候会在微信上转钱，说工作太忙，机票也不好买，就不回家了。”
一个稍微年轻的警官忍不住说道：“女儿好几年不回家，你们居然都不感到奇怪？另外，我们查过了，代婧怡这几年一直在本地，都没出过市，哪里用买机票啊？”
两口子支支吾吾，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女人竖起眉头：“这死丫头居然一直在骗我们！亏我还以为她在外面打工不容易，一年只要她五万块……”
男人拽了拽她：“好了，别说了，人都没了，别说五万，五千五百以后也没有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自己女儿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一年能给家里五万块钱，却连个面都不露，这正常吗？
居然美滋滋地拿着钱，真是不怕钱咬手！
有这样糊涂且贪财的父母，起码警方想要从死者家里查到线索，是难了。
再查下去，发现代婧怡既没什么朋友，也不上班。
她几乎不出门，整天待在家里，甚至从两年前开始就不怎么网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