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也会有终点方向,她自然不会强求有人和她去的终点一样,她做好了接受一个人出现在她的世界,甚至是留下浓墨重彩,但是同时也做好了对方要离开自己的准备。
这个世界唯一可预测的大概是自己的心思,除此之外,一切发生都不算是意外。
发生了就是合理存在的,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接受。
接受一切的发生。
“失去了你,大概我的人生也要终止了。生不能同时,死却可以同寝。”
这句话让姜宁心口一颤。
“这样值得吗?”
“别再问是否值得了?当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刻那便是值得,就是存在意义的不是吗?我愿同你生死共存亡,即使你也许不愿意。”
“因为爱你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能未经允许就强行爱你。”
这句话说的姜宁无言以对。
她总是怀疑对方是一个攻略者,可是这一刻她似乎有点希望对方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攻略者,这样他们还会拥有相遇的机会。
可若不是,这份情谊大概只能藏于心底。
她曾遇到一个像阳春三月般美好的人,他干净地如同一块美玉,心思澄澈,爱意热烈,诚挚坦诚,让人一切心思无处可逃。
他包容万物,却不曾强求她半分,所希冀的不过是一份真挚的回应。
你所有的掩饰都被他看穿,可是他不会介意半分,他接受不论怎样的你,无论面对怎样你的时候,始终会以温柔温暖拥抱你。
在你们这里,只有你与他相关,除此以外的事情不会在你们的讨论范畴之类。
不得不说这是一份极其理想的感情,理想到姜宁认为不可能会实现的情况。
可是根据墨菲定律,事情只要有发生的概率,不论这个概率会多小,那么它就一定会发生。
所以理想的情况不是不能实现,而是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发生,因此说凡事不要一锥子打死而是要积极应对。
概率就算再小,那也是可以有机会的。
态度太过悲观是很容易错过很多机遇的。
“你说的很对。”
箫蕴笑,“只是世事并不能如我所料想的那般发生,所以我只能珍惜眼前所拥有的片刻。”因为也许那是他之后很久的回忆宝藏。
假如你的爱对另一个人产生了束缚,那么你就要收敛些了。
“心态很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比如她此刻就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有些力也许是反向作用力,会让人想要逃离,所以最适合的就是对方生存的状态,你得放手和松手,给对方需要的时间和自由。
“嗯。”
箫蕴其实并没有很乐观,他的想法还是有些悲观。
但是这种情况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
他不应该再要求太多了。
“你亲过了婓清?”
姜宁眨了眨眼睛,“怎么了?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吗?”
箫蕴露出委屈的神色,“那是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姜宁下意识道,“你这狗鼻子吧?”
“我只是很分得清你的味道。”箫蕴没有生气,“所以你的身上染上了别人的气味我就感觉到了。”
“是啊。”姜宁无所忌惮地说,“需要我解释吗?”
箫蕴只是摇头,“等会儿你得陪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要聊别人,我会觉得时间不够用的。”
姜宁:“......”看没看到,这才是高级撒娇的方式。
聪明的人会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不会刻意让彼此尴尬,而是心知肚明知道对方都做了什么事情,选择包容和不说。
非必要时刻不吵架,但是遇到了很严肃的问题就会当面解决,从来不会躲躲藏藏不说话,如果不进行交流问题就处于凝滞状态,不是不存在,而是出于一种静止状态,它不会自动消失,必须主动提出才能得以解决。
“没问题,蕴哥哥今晚想做什么都可以。”
箫蕴:“.....”她也许是随便说的,但他还是很开心。
起码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不存在任何别的人。
世俗的规定不是不重要,而是有人会比这些框架更重要。
他不明白为什么话本子里会存在有人会因为世俗的规定不能打破,最后走到分离的局面。
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争取?
但也许是爱的没有那么深刻吧。
“好,今天给你画画。”
到了太子殿之后。
夜色很深了。
这里的侍从都低头行事,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们不会傻到询问,为什么长宁公主在大婚之夜出现在太子宫殿,因为毫无意义。
姜宁解开最外面的衣裙,一身轻松,这礼服之繁复可真是累人。
虽好但是太多也是不行的。
“累到你了?”
姜宁靠在床榻上,看着窗外星空点点,今日繁星满天,正片天空波澜壮阔,难得一见的奇观。
“是啊。衣服太重了。”
箫蕴一边准备画布和毛笔,一边道,“那以后便改了这嫁衣,累到了新娘这怎么可以?”
姜宁闻言扭头看少年,“甚合我意。”果然是如此。
和一个对的人在一起,空气似乎都暖了几分,流动了很多。
“你现在酒醒了?”
“我没醉,就是上脸。”
箫蕴:“......”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很合理。
“那以后还是不要喝了。”
姜宁点头,“蕴哥哥放心,以后喝酒也不会让你看到。”她准备提婓清,但是想到箫蕴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事情,就懒得说了。
其实若每天的生活是如此的平静温馨就可以了。
欲望越低其实生活会越快乐。
只是坐在一起,靠在一起都会觉得生活很美好。
“我就这么靠着可以吗?”姜宁看了一眼正准备起画的少年,对方点头,“可以,你舒服地靠着就可以。”
“相信我的画技。”
姜宁:“.....”被看穿的错觉。
【哈哈哈哈哈笑死。】女神的偶像包袱被拆穿了。
~
与这边和谐的气氛完全相反的是阳澜殿的静寂和空凉。
萧之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这封信很久,久到手指冰凉,两边的红烛一直燃烧着,随着夜里的凉风摇摆着,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竟是和他都不商量一下就走掉了,将他丢在这新房。
她喝醉了酒,今夜会发生什么,他甚至都不敢深思,他怕自己会失控。
她到底是否意识到婚礼意味着什么?
从此她是他的妻子,她该要以他为主,可是她的心完全由另外一个男人掌控。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取胜,总是会有机会的,只是此刻血淋漓的现实将他天真的幻想击碎,他所幻想的果然都是妄想。
她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们这场大婚只是一个牺牲品,而他竟然妄想对方会乖乖地成为他的妻子。
是什么给了他自信?
他笑自己天真愚蠢,就像十年前一样,还没长大,会期望父皇会记起他,他是他那么多儿子中的一个,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不在意。
后来他发现,他的命真的不值钱,甚至连一只流浪狗都不如。
他已经过了做梦幻想的年纪,可依旧会天真地向往拥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
其实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长宁不会相信。
因为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从来不曾相信过他。
一夜到天明,萧之瑜没有睡着。
第二日,萧之瑜便去了轻云楼。
而宿醉清醒的萧域,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正骑着马到处闲逛,就看到萧之瑜的马车停在轻云楼的后门。
这才是新婚的第二日,他便来了轻云楼。
不知道姜宁昨夜未归的萧域直接没多想就进了轻云楼,他必须要确认萧之瑜究竟是否在其中,不然仅凭马车这个证明是无法证明的。
当他在二楼看到了萧之瑜正靠在苏云兮的腿上睡觉,顿时心跳加快了一秒,如果姐姐看到这一幕,会后悔嫁给他的吧。
只是等到他回府,“你去了哪里?”
萧域回,“去街上逛了逛。”
“那你现在又去哪里?找长宁公主?”
萧域目光有些惊讶,像婓清这样的人从来只管政务,不会关注其他事情的人,怎么会突然关注起姐姐?
“是啊。”
“她不再三殿下府中。”
萧域:“......”
少年愣了一会儿,才恍然觉知自己可能因为醉酒错过了一些事情。
“姐姐不在三殿下府中,那她在哪儿?”
“太子府中。”
“......”萧域脸上的喜色彻底淡了下去,少年下意识道,“怎么会?”
“新婚之夜,她去了太子府?”
萧域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难过,起码不是萧之瑜,但也不是他。
而是一直守护着她喜欢她的箫蕴,他不禁心里痛意也增添了几分。
姐姐从未将他视为男子,而只是她的弟弟,即使他的爱意与箫蕴比较不少半分,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箫蕴。
“你在想什么?”
婓清的话让少年回神,他语气落寞,“没什么。”
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绳子,往屋里走去,身影落寞。
“她喜欢箫蕴对吗?”身后婓清的话让少年回头,少年仰头,眼角已经有了几分湿意,“大概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