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兴在一名衙役的引领下,急匆匆地赶到了推事院。
周兴踏入公廨,一眼便看到了来俊臣,不慌不忙地行礼道:“下官周兴,见过侍御史。”
他的语气中有几分不甘与轻慢,这小子原先就是我周兴手下的一条狗,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还爬到了我的头上!
周兴正腹诽着,见来俊臣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
“周兴,本官今日召你前来,有一事相商。”来俊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人不敢小觑。
周兴心中一凛,他知道来俊臣向来手段狠辣,不知今日召他前来所为何事。
自上次来俊臣将万国俊的头颅扔在他面前之后,他一直对来俊臣有所忌惮,遂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人有何事需要下官效劳?”
来俊臣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本官近日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那罪犯无论用何种刑法,都不肯招供。”
周兴一看问的是自己拿手的事情,心中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直了直腰板道:“这还不好办嘛,大人只需要准备十根钢针,依次插入那罪犯的手指甲中。俗话说,十指连心嘛,嘿嘿嘿,这一招定料想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
来俊臣听罢,眉头微皱,似乎对周兴的提议并不完全满意。他摇了摇头,沉声道:“此法虽狠,但本官担心那罪犯仍会硬撑到底,不肯吐露实情。”
周兴眼珠子一转,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还有一法,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招,料想这天下可没一个人受得了。”
“嗯,说来听听。”
“取一大瓮,周围放上五垛柴火,烧旺等瓮内温度极高之后,请那罪犯走入瓮中,那烈火烹心的滋味……啧啧啧……”周兴面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来俊臣听完周兴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方法颇为满意。
“此法确实狠辣,想来那罪犯定会无法忍受。”来俊臣冷冷地说道,转而唤来几名衙役,照着周兴的说法准备。
不久之后,几名衙役将一口宽一丈的大瓮搬到了院中,周围堆满了柴火。
来俊臣和周兴走入院中,看着衙役们忙前忙后点燃柴火。
随着柴火的点燃,熊熊火焰迅速在瓮底升腾起来,整个大瓮逐渐被烧得通红。火焰的热浪令人窒息,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周兴捋了捋胡须,暗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站在一旁的来俊臣却不动声色。
周兴四下张望着,未见狱吏将犯人带上来,不禁好奇问道:“不知来大人所说的罪犯,是何许人也?竟能令来大人如此头疼。”
来俊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此人非同小可,是朝中的一名酷吏。”
周兴心中一惊,他脑海中过了一遍名字,却始终隐约猜不到来俊臣的用意。他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是指……”
来俊臣透着寒光的目光转向周兴,抬手指向那口大瓮道:“周大人,请吧。”
周兴听到来俊臣的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来大人,您、您这是何、何意?”周兴结结巴巴地问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来俊臣冷笑一声,缓缓道:“周大人,本官听说你曾用铜钟将人困于其中,如今,本官也想请你试试这滋味。”
周兴闻言,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他急忙解释道:“来大人,那大理寺女子之事……与、与您又有何关?”
来俊臣眼神一凛,声音冰冷:“周大人,你真当本官是瞎子聋子吗?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可以瞒天过海?”
周兴面色惨白,额头的汗水如雨下。他哆嗦着嘴唇,辩解道:“来大人,误会,那、那真的是误会。下官怎会做出那等事,定是有人、人栽赃陷害!”
“少废话!”来俊臣猛然伸手拽住周兴的前襟,连拖带拽着将他拉到瓮前,双手猛力将周兴举在半空中,如扔一只小鸡仔似的将他掷入瓮中。
熊熊火焰在瓮底燃烧,只听周兴一声凄厉地惨叫声,他面目扭曲着,五脏六腑被高温所灼烧,身体在火焰中剧烈抽搐,仿佛一只被捕获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
他身上的衣物迅速被引燃,火焰舔舐着他的肌肤,发出阵阵焦臭。他的惨叫声在空中回荡,凄厉而绝望,令人不忍卒听。
来俊臣冷冷地站在一旁,目光中没有任何情感。
火焰渐渐将周兴吞噬,他的身影在火光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惨叫声也逐渐减弱,直至最终消失。
不久后,火焰熄灭,只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在瓮中。来俊臣走到瓮前,看了一眼,转身对两旁的衙役道:“处理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