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邵元他们都知道这个天命会肯定有问题。
但还是没抓到证据。
现在听骑手说起清溪县的领导，倒是有可能真查到了什么他们的把柄。
他们也确实没等多久，人就到了。
只是萧沐没想到的是，门口进来一位五十多岁，揣着啤酒肚，看起来油腻腻的大叔。
“赵局长，请坐。”
她看了一眼打招呼的骑手，骑手显然也是第一次见真人，虽然藏得不错，但萧沐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好奇。
赵局长进来后，小小的眼睛里还有些防备，直到视线停留在大屏幕上的阎邵元身上。
落到他的肩章上后，才正色起来。
敬礼：“首长好。”
他坐下后，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先开口。
就听萧沐灵魂发问：“能冒昧问一下，这些年，您都经历了什么？”
完全颠覆了萧沐对学霸的认知。
赵局长：……
可真够冒昧的。
不过他倒也没生气，毕竟是他把萧沐他们弄过来的。
他当然也认识萧沐。
他笑着道：“是萧沐同学吧？”
萧沐挑眉，在学校以外，倒是很少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
赵局长看着眼前这个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少女，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在意道：“应酬出来的。”
他神色清明，眼中没有介怀，倒是流露些释然。
萧沐本也只是开个玩笑，但听他的话，一时愣住。
骑手却不能让阎邵元在这继续干等着，直入正题道：“赵局长，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请问一下关于‘天命会’的事情。”
听到这个名字，赵局长定定的看了他几秒。
然后问道：“你们了解多少？”
骑手跟他简单说了一下之后：“赵局长也对他们感兴趣吧？”
他翻到的资料，虽然都有备份，但毕竟时间跨度比较长，人物关系琐碎，还是要让赵局长本人来解释得更清楚。
赵局长点头。
缓缓吐出一口郁气，才接着道：“不用怀疑，那人也不是假冒，这就是‘天命会’能干出来的事，甚至他们做的更多。”
大家仿佛都从他的未尽之言中听出更多。
“比如，我猜那人最初的想法，不是想要多增加一个信徒，而是想要那个大爷的身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用的是这个药，而且还不巧被好心邻居送医院了。”
“再比如，我猜那个村子里‘天命会’的人，不止那个所谓的传教士，至少还有两个是他们的人，而在村子里的人才是他们内部的人员。”
……
萧沐和骑手都立刻直起了身子。
虽然他都是说的猜测，但这话里的意思……
萧沐脑子都不由得有些晕乎，他们这是查到了个什么大型的犯罪组织？
阎邵元冷声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还做人口买卖？”
赵局长点头。
“就刚刚的这个案子，跟我查到的陈年卷宗很相似。但是那个悬案最后的结果是……”
他深吸一口气：“那个瘫痪且年迈独居的村民，也是被认为是误食的药，在吃药之后，痛苦的走了。大家都知道他生前是‘天命会’的信徒，有关系好的村民还特意去问了天命会。”
“只得到了一个忽悠人的结果，什么是他罪孽太重，灵丹妙药也没用。只能给他做法事，图来世幸福，就说要把人移到总部。”
“当时村里人犹豫，但最后又被劝服。就算有人觉得不对，但没过多久，天命会确实把人送回去后，也就没人在意了。”
他眼神冰冷：“我事后派人去查旧案的时候，那人身体里重要器官，几乎都被掏空了。”
嘶——
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阎邵元目光如剑：“所以，他们还……”
赵局长点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骑手看着他眼神复杂：“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就理解了为什么他升迁，却把自己人下放。
萧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再一思索。
了然道：“所以天命会的踪迹，都是在乡下？”
赵军长隐晦道：“是，但是近些年，我受限太多，了解得少了些，只能从旧案着手分析。”
骑手冷声：“他们还真是好算计，知道年长的村民容易糊弄。”
萧沐蹙眉：“受限太多？”
他们的人已经渗透到官方了？
阎邵元脸色铁青。
良久，他对着赵局长道：“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们可能需要你将调查好的资料整理提交过来。”
“如果属实，那这情况恶劣至极，一定要严查。后续也会需要你的参与，严查近些年的关联案件，连同你之前的‘受限’情况，一起查！严惩不贷！”
赵局长听到阎邵元话里的坚定，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起身敬礼：“收到！”
他眼神复杂，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神色逐渐有些飘远。
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警察，悄然发现这世间暗地里无比荒谬的一角，怀着一腔孤勇……
萧沐：“所以，我们也是你特意调过来的？”
赵局长脸上的惆怅裂开，看着萧沐扑闪着大眼睛，有些迷茫。
愣愣道：“是啊。”
萧沐：“是那个半仙？”
赵局长点头：“他也与‘天命会’有关。清溪县下辖的一些的乡镇，也有很多跟半仙类似的一些神算，其实民间很多这种所谓的得道高人，在百姓们的心中地位甚至不比官方低。”
“但是我们前段时间发现这些人之间有联系，这就不对劲了。”
萧沐了然：“那就是有组织的。”
但她又问道：“那为什么是南方村？是因为南鹤山？”
赵局长赞许地看了一眼萧沐。
“是，南方村毕竟位置偏远，背靠南鹤山，且山脉背后联通境外，地理位置特殊。”
“既然在这发现了‘天命会’的身影，就不能掉以轻心。”
“我现在还不知道天命会有没有其他目的？与境外有没有联系？但是……”
未说完的话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萧沐看了一眼骑手：“那之前说村长和村支书涉嫌间谍罪？”
骑手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