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夜空特别的好看,星子点点缀在墨黑的天幕上闪烁,银河横亘寰宇,美得让人窒息。
沈瑶来到摄政王府东面白墙,无意间抬头看了一下,就看痴了。
在现代真的很难见到这么美的夜空了。
【金妮在西面墙那里,跳进王府了,又被暗卫点了穴,用绳子套了扔回使馆了。】系统汇报。
沈瑶想到那个画面,差点没笑出声。
【宿主,摄政王在皇宫,没在王府,府里的暗卫已经发现你了,要撤吗?】
沈瑶:【没事。】
虽然那个家伙只给了6点的好感值,但他那样的人,只要有1点都算是对她提起了兴趣,既然有兴趣了,就要提高他的兴趣,加深和他的羁绊。
今晚也只是先试探,如果他今晚知道她来了也不回来,那就得换其他法子了。
沈瑶围着墙面走了走,做出了思考的姿态。
她在拖时间。
-
皇宫。
乾德殿。
“九皇叔,我真的好困......我还是个孩子啊~今天忙了一整天,我先睡觉明天再看不行吗?”6岁的小皇帝屁股下垫高了好几层垫子,坐在大大的紫檀凳上,手里捧着奏折,呵欠连天,眼泪汪汪。
哒地一声,男人手持带着剑鞘的宝剑放到了御案上,剑尖正对着小皇帝。
“你说什么?”小皇帝对面,是坐在摇椅上悠闲摇着的摄政王,他闭着眼假寐,听见小皇帝的话,眼睛也没抬,低沉磁性的声音还含着一丝困倦的意味。
小皇帝委屈巴巴:“朕说,奏折马上看完了......”
“嗯,还有呢?”男人轻摇着,姿态清贵慵懒。
“还有每日总结,朕马上写......”小皇帝迅速批阅完奏折,开始写自己的每日总结。
每日总结,是要向他家九皇叔总结他今日所见所闻,然后还要分析九皇叔为什么要这样做,朝臣为什么要这样做,百姓为什么要这样做,再总结如果是他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样做。
就跟后世写论文似的,还要每天写一篇。
孩子心里苦,孩子不敢说。
作为强大的东华国的小皇帝,他的生活过得一片灰暗,每日子时睡(半夜12点),寅时(早上5点)起,功课排得满满,奏折堆得高高,每天不是犯累,就是犯困。
他在心里哭嚎:我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帝啊!天神啊!救救孩子吧!
许是天神听到了他的呼唤,墨玄的暗卫飞影急急走了进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男人的眸子缓缓睁开,眼眸深处藏着难言的情绪。
“她进去了么?”他沉声问。
飞影突然干咳一声,好险憋住了笑:“咳,还没有。她......她爬了半天墙,没爬上去,还摔了一跤,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到处找有没有狗洞,找不到狗洞,她......她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铁锨子,现在准备挖墙角......”
男人面无表情,眸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小皇帝正竖直了耳朵偷听,一不小心就和自家九皇叔深邃的眸子对上,连忙埋头狂写。
“子时前,将总结写完,送到摄政王府。”墨玄幽幽瞥他一眼,站起身理理袖子,别好佩剑,转身大步离去。
“诶?”小皇帝茫然抬头,只能看见自家九皇叔高大挺拔,却步履稍急的背影。
他先是一喜。
九皇叔今晚不在宫里睡了?!
然后一愁。
哎!总结还是要写啊?!
接着一奇。
谁啊?到底是谁在爬墙?谁在找狗洞?谁在挖墙角?他真的很想知道啊!这些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好奇的事儿啊!
“天神啊!我真的不想当皇帝啊!!!!”
摄政王难得回自家府邸过夜的这天晚上,小皇帝的哀嚎声响彻乾德殿。
-
【宿主,摄政王回来了,正在墙角看你。】
【知道了。】
沈瑶呼出一口气,将铁锨扔了,一手叉着腰一手拍了拍胸口。
虽然是做戏,但是这副身体真的太娇弱了,折腾了半天,她已经很累了。
夜色下,两道身影迅疾如流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摄政王府。
墨玄的身影隐在角落里,看见了东面墙角那个正叉着腰气喘吁吁的小女人。
想挖墙角的人好像放弃了一样,嘴里嘟囔着:“算了,累了,回家睡觉。”
摄政王眸色微闪,低声叮嘱身旁的飞影:“你去,想办法让她找到进去的机会。”
飞影微睁圆了眼。
同样是深夜来扰的不速之客,南吁国圣女被主子早早吩咐过,来了就打。而沈大小姐却......
好的,他懂了。
飞影应声称是,急急飞身离去。
沈瑶拍拍身准备走人,东南角门打开,走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
她连忙躲进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明日休息,去喝一杯?”
“行!对了,角门钥匙你要收好,别搞丢了。”
“知道,我办事,你放心。”
两人走远,沈瑶从地上捡起一串钥匙。
她嘴角一抽。
王府护卫第一次演戏吧?演得真假!
她用钥匙打开角门溜了进去,狗狗祟祟的,到处乱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摄政王的房间在哪里呢......”
就她这个走法,天亮了也找不到摄政王。
黑暗中注视她的男人额角一抽,看了一眼飞影,飞影立刻意会。
很快,一个护卫匆匆走过:“哎呀事情紧急,得赶紧去找主子汇报才行。”
沈瑶捂嘴偷笑。
真配合。
要啥给啥。
她悄悄跟着护卫,护卫假装不知道后面跟着个小尾巴,一路带着她来到了主子院落外。
带路的护卫假模假式问门口的护卫:“主子睡下了吗?”
门口的护卫:“睡下了,有事?”
带路的护卫为难:“是有点事......”
飞影适时走过来:“别在这儿说话,当心吵到主子,都跟我过来。”
他把护卫们带走了,院落中门大开,请君入瓮。
沈瑶看了看纹丝不动的进度条,有点没搞懂那个男人的想法。
不过,戏都演到这儿了,只能往上莽了,横竖他总不会是守株待兔,等着砍掉她的脑袋吧?
于是她光明正大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