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服侍她回房洗漱。
“兄长呢?”
“公子带着穆管家去采买大婚的用品了,还带了两个护院拉着架子车一起去的。”
姜笙坐在梳妆台前抚着青丝,甜甜的偷笑,看来兄长人虽然严肃冷淡些,可却不是硬心肠的。
“这下小姐不用担心了吧?公子待小姐这样好,日后一定会和和美美的。”
姜笙问:“成婚会怎么样啊?”
紫云给她梳发髻,道:“会生孩子啊!”
“生孩子?”
看着铜镜里娇美的面容,姜笙又想到了一个让君烨不离开的办法,暗自下决心。
到镇子上采买了许多成婚用品,君烨深怕委屈了姜笙,什么都是选最好的,所有商铺都知道来了一位金主,一掷千金博红颜一笑。
光牡丹花就把几家花圃店搬空,在边关这样的鲜花比肉还昂贵。
街角,两个护院装货,穆江呈给君烨新收到的飞鸽传书。
君烨看后眉梢紧锁。
穆江看他的神情,知道还有棘手的事,“公子,什么事?难道京城出了问题?”
君烨踢飞脚下的石头,道:“我怀疑君蜀偷偷派人出了京城。”
“是为了到边关监视殿下吗?”
穆江借机劝道:“所以说公子,你还是要和姜小姐趁早分开,不然被发现就糟糕了!”
君烨狠戾瞪他,道:“这婚我结定了,即便母妃在场,我也如此说!日后要更加谨慎,传信的布点再变换一下,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咱们的宅院。”
穆江虽还想劝,却知道无力阻拦。
千里之外的京城。
皇宫,漪澜殿里,惠妃急的团团转。
“越儿呢?怎么还不见过来?”
宫人答:“娘娘,二殿下说了过来,大约是被耽搁了。”
惠妃抚太阳穴,一脸愁容,刚坐在软榻上,见殿外君越玩世不恭的走进来。
“母妃。”
惠妃一下子起身,拉着他问道:“你真的和你父皇请了旨意要去边关?”
君越坐下,拿起茶壶喝茶,他长的粗眉大眼。
“是啊,六弟能去的,为何我去不得?母妃不知,近来父皇频频夸赞六弟在边关如何如何。孩儿此去,一来可以让父皇知道我也是能吃苦的;二来去坏六弟的好事,若是能揪着他的错处,储君之位他就别再想!”
惠妃点他头,没好气道:“真是如此好,为何大殿下不去?你是不是傻?你若离开京城,可就是君蜀一人的天下了!”
君越起身,左右转头看,问道:“香儿怎么不在?”
惠妃冷哼道:“那丫头胆敢勾引主子,本宫还能留着她这祸害?”
“母妃,你怎可如此,儿臣早就看上她了!”
君越气的跺脚,这鲜刚尝了一口就没下文了,这不是让人心痒痒吗?
“越儿,听母妃的话,收收心,太保家的小女儿很不错,抓紧向你父皇请旨赐婚,如此他才能忠心助你啊!”
君烨不屑道:“我才华横溢还需要如此吗?母妃你是没见过那个女子,丑的嫁不出去!我才不要!”
“娶妻娶贤,只要能帮你夺储君的位置,比什么都重要,长那么好看顶什么用?”
话不投机半句多,君越起身要走,惠妃拉住,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
“什么?如此仓促?”
话还没说完,君越已经出了殿门,他是一刻也闲不住,保不齐又去找有姿色的宫女玩了。
长信宫里,大殿下君蜀一脸深思,良久吩咐道:“马上给边关的探子发信函,我此次要一石二鸟,将两个混小子一网打尽。”
侍从道:“是,殿下。”
从花厅里出来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带着身弱气色,身穿华服锦裙,身后跟着端着盘子的宫婢。
她是君蜀的正妻大皇子妃,赵宰辅的嫡女胧铭。
“殿下。”
君蜀转头,露出一些笑容,拉胧铭到身边坐下,“身子不好怎么不歇着?”
“殿下午膳用的少,我给您炖了些党参瘦肉汤,用些吧。”
宫婢呈上瓷盅,君蜀拿起玉勺喝,“爱妃有心了。”
“殿下似乎很开心?”
君蜀看了她一眼,半晌道:“六弟在边关频频传来功绩,二弟坐不住也要去,我是替他们高兴。”
胧铭浅笑,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君蜀没有说实话,以她对他的了解,君越去边关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推波助澜。
推开瓷盅,君蜀饶有意味看着胧铭问道:“你有多久没见过六弟了?想那时你们可是同窗好友。”
胧铭手指按了一下丝帕,不苟言笑道:“殿下说笑了,臣妾身体不好,自从入宫未曾去过哪里。”
君蜀握住胧铭的胳膊,勾唇道:“是我的错,没有多带爱妃出门,如今春去夏至,不如明日去郊外走走?”
胧铭咳嗽一声,丝帕抚唇,道:“臣妾身子不好,恐怕要扰了殿下的雅兴,不如让侧夫人陪殿下去欣赏美景。”
君蜀的手收回,带着阴沉的眸光扫胧铭一眼,起身大步出了长信宫。
殿内静下来,胧铭轻抚荷花香炉,眸光悠远,带着忧愁,带着牵挂。
六殿下,你在边关一切是否顺遂?祝愿你一切安好。
翌日,边关大宅院里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红灯笼在风中摇曳。
姜笙坐在梳妆台前,凤冠霞帔,铜镜明亮,玉簪金钗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紫云和柳嬷嬷给她盖上红喜帕,扶着出了房门。
去往前院的路上皆是红毯铺地,盖头下,姜笙看着红色绣鞋上的鸳鸯图案,唇角甜笑。
君烨身穿喜服,精神奕奕,高大颀长,长生如玉,白玉冠束高马尾,既有少年的意气风发,又有成熟男子的稳重。
刚看到姜笙从拐角的石子路上出来,君烨就缓缓朝她走过去。
姜笙看到从远及近的黑色靴子,兴奋的心扑通扑通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