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掌柜来说,又有西域商人想和咱们合作,如此下去这买卖挣的可不少。”
紫云打了一碗西湖牛肉羹,“小姐,咱们到京城的第三批货应该快到了吧?”
姜笙掰指头算了一下,道:“应该到了,反正有墨玉哥哥帮着弄,我很放心,都写了底价,上下浮动十个点卖出去,刨去人工租金,镖局的费用,能挣三四个点。”
紫云欲言又止,想了半响,也没敢问,这些天她听到姜笙半夜总是又哭又笑。
比如昨夜,听她梦中呓语,“夫君,亲亲我…….夫君,我好想你啊!又听见她骂-----负心汉,骗子…….”
总之每晚换着花样说梦话,还看到她嘟着唇,脸红扑扑的,虽说屋子里的炭火烧的旺,可也没到额头出汗,脸上绯红的地步吧?
吃完晚饭,姜笙拿着书卷看,边看边冷笑,“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多傻的人?痴恋相思是世上最恶毒的鬼话!”
紫云劝说:“小姐,互相记挂着对方,相思难道不美好吗?”
“只有陪伴厮守才是真爱,相思美好是骗人的!”
紫云知道她是暗指君烨,小心劝道:“小姐,眼看就过去八个月,公子快回来了。”
姜笙手里的书捏紧了些,嘴硬道:“谁管他回不回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的了谁?连封书信都没有,恐怕早就忘了和我夫妻一场,不说了,睡觉!”
朝里侧卧睡下,热泪从眼角流下,他说得好听,去处理重要的事,一定会回来,可难道连封信都没有吗?
翌日清早,院中就有声响。
“永齐将军,你来了,我们小姐还没起呢,劳烦你在外面等等。”
永齐身穿常服,手里拿着一束鲜花,精神奕奕的在院中等候。
姜笙洗漱完毕,打开门,永齐瞧她四肢纤瘦,唯就肚子最大,身上穿着轻薄的云缎衣裳襦裙,脸上未施粉黛,l脸圆润了些,显得比从前更加娇美。
“永齐,你今日休假吗?”
永齐把鲜花递给她,含情脉脉道:“阿笙,喜欢吗?”
姜笙拿着鲜花,甜笑道:“喜欢,是我喜欢的牡丹花。”
刚说着打了一个喷嚏,紫云赶紧接过花,说:“小姐你有身孕小心花香过敏。”
永齐笑说:“是我没想周全。”
陪着姜笙在院中的摇摇椅上坐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关怀,摸头半响,忽然抓住姜笙的手,认真道:“阿笙,嫁给我……”
姜笙唇角的笑僵住,嫁人这件事她从前做过,只不过那个人如今无影无踪。
永齐单膝跪地,手掌滚烫,握着姜笙的手,温声道:“阿笙,我喜欢很久了,请旨来边关的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想要找到你……”
姜笙说出了那个让她自卑的话,或许景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她的?
“永齐,你知道我是罪奴,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法离开边关。”
永齐将她的手放在胸口,“我知道,我可以在边关军营一直驻守,如此就能和你一直在一起,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看吧,这个男人他知道她心里的苦,可走了的那个心肠太硬。
熊大熊二搬进来木头,准备做婴儿的摇床。
刚好看到永齐和姜笙拉着手的亲昵举动,二人翻白眼冷哼一声。
姜笙将永齐的手反握住,显得更加亲密,奶凶奶凶道:“哼什么?有种让你们主人来管我!谁也没资格管我的事!”
说完放开永齐的手,迈着急促的小步子,抱着肚子进了屋子,狠狠的把门摔上。
熊二吐舌头,说:“大哥,谁让你哼的,看把小姐惹怒了!”
熊大没吭声,拉开锯子砍木头。
永齐撸起袖子,说:“我来一起做,做木工活儿是极有意思的一件事。”
三个人在院子里做摇床,姜笙在屋子里小声啜泣。
拿出君烨给的玉佩,想扔又舍不得。
“我若是答应了永齐嫁给他,你是不是会气的吐血?…才不会呢,你根本不在乎,若是在乎怎么连个信都没有给我吗?……”
紫云进来,赶紧劝说:“小姐,你可不能情绪激动,小心伤到孩子……”
姜笙擦了把眼泪,抚摸圆肚子,感觉里面有小脚丫踢她。
“每次我说他爹坏话,他都踢我肚皮,不是个孝顺的!”
紫云拿湿锦帕给她擦脸,哄说:“不是踢你,是在哄你呢,让娘亲不哭。”
“真的吗?”
姜笙破涕为笑,抱住紫云的腰,“紫云,谢谢你,至少还有你陪着我说话。”
紫云抚她刘海宽慰:“小姐,公子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不会变心的。”
姜笙冷哼一声,撇嘴道:“别说这话,从前兄长也说让我信他,结果呢?反正我想好了,大不了带着孩子过,其实永齐也挺好的,嫁给他也不错。”
紫云着急劝说:“小姐,一年期限没到,你可不能嫁人,若是公子回来,可怎么办?”
“让他哭去!谁让他狠心抛下我的!”
姜笙发泄完,心情舒畅多了,又把玉佩挂回了腰间。
相爱不能抵万难,能抵万难的只有坚强,努力,勇敢,自信的自己。
“我一定可以的!”
摇床完工,永齐留在了宅院过夜,这大半年他隔三差五过来看姜笙,从心底相信她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诚意。
倘若她苦等的那个男人不回来,她也就死心愿意接纳自己了。
厢房里,熊二小声问熊大,“哥,你写的信,殿下能看懂吗?”
熊大道:“殿下说过不能写直白的话,怕被人拦截掉,绝不能让京城的人知道小姐的存在,不然会有人抓小姐要挟殿下。所以我就画的图,相信以殿下的聪明程度肯定能看的懂。”
“哥,你真聪明!”
“殿下也没回信,不知道京城怎么样了,小姐又骂他负心汉,这个家没有咱们俩可怎么办啊!”
“就是就是,全靠咱俩,又保护小姐,又给殿下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