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晓再次醒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陆泽予的房间里, 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便感觉到了一股尖锐的疼痛。
抬手一摸,好家伙,后脑勺肿了个包。
小助理在她的身旁转悠,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秦姐,我都叫你把手里的东西扔掉了,你怎么不听呢?”
秦暮晓反驳。
“是个人都会下意识看一眼吧。”
成吧,看呗,这就是看了的后果,小助理毫不客气的在自家宿主的脑海中回放了方才的影片,画面中的秦暮晓看到掌心里的蛤蟆,尖叫了一声之后猛地磕到了身旁的电线杆子上,然后昏了过去。
再后来,就是小鱼拉着陆泽予过来,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秦暮晓,因为一个人抱不动的缘故,还找了店里的客人帮忙,这才把人运到了二楼的房间里。
这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秦暮晓双手捂脸,在床上自闭成一大坨。
这个时候,陆泽予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放到床头柜上,看着秦暮晓醒了,没什么大碍的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面容严肃的唤了一声。
“小鱼,过来。”
小豆丁慢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接连闯下大祸,他整个人都蔫了,像颗枯萎的花骨朵,走到秦暮晓的床边说道: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送你小青蛙的,让你撞到电线杆子上了…”
我的好大儿,那不是小青蛙,那是蛤蟆,比青蛙丑多了,不过也差不多就是了,同样都是软趴趴黏黏糊糊的恶心生物,秦暮晓在心中吐槽,但面对小鱼,她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宝贝,大人撞一下电线杆子也不会怎么样的。”
小鱼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因为他觉得差点把妈妈害死,妈妈好不容易才活过来,要是再死了怎么办?
“妈妈…”
他扑了过去,小小的身子挨到秦暮晓的怀里,看着母子俩抱在一团,坐在旁边的陆泽予面上复杂。
又过了五分钟,小鱼总算是不哭了,陆泽予找了个借口把孩子支走。
“好了,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你去院子里把祖祖喊回来吧。”
“好…”
小鱼吸了吸鼻子,乖乖的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秦暮晓和陆泽予两个人。
“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意外的,陆泽予竟开口邀请,这让秦暮晓感到十分惊讶,不由想着这难道是意外之喜?
虽然还没听到回答,但陆泽予明显感觉到某人好像有什么误会,皱着眉头补充道:
“别想太多,只是因为我儿子做错事了,身为父亲应该替他向你道歉。”
“小鱼也是我儿子。”
“我知道,但一码归一码。”
看着眼前倔强的人,秦暮晓有些无奈。
“非要算得这么清楚吗?泽予,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我还想再问一句,真的没有一点点可能吗?”
话音刚落,陆泽予马上开口打断,显然是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
“快放暑假了,找个时间安排小鱼去陆地上的医院做检查吧,拜托你了。”
秦暮晓耸了耸肩,也不强求。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经历了前几个世界,她已经不会再感到焦虑了,反正她现在有一辈子的时间和陆泽予耗,破镜重圆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这次回陆地,她也不只想给小鱼做一个全面检查,陆泽予也要,这人这几年这么操心,又忽略自己的身子,上一次的昏倒让她记忆犹深,觉得还是一同去看看比较好,没什么大问题最好,要是有心里也能有个数。
然而,令秦暮晓没有想到的是,陆泽予似乎并不打算跟着她一起回去。
“我…要留在家里照顾老人,还要顾着店里的生意,到时候不能跟着你去那边。”
显然,做下这个决定,陆泽予也很痛苦,小鱼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天,孩子如果离开他的眼皮底下,他都无法想象这日子得有多难熬,但为了小鱼的身体,他没办法。
“我希望你们三天之内能回来,我不想小鱼离开我太久。”
秦暮晓惊讶陆泽予的决定,她没记错的话,之前陆泽予还怕她回来是为了抢孩子的,现在居然就肯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了,要说陆泽予对她的信任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不信。
“爷爷当然是要照顾好的,但是我觉得爷爷也可以一起到那边去做个检查,我船开稳点,不碍事的,还有你也说了,我和小鱼来回三天时间也够了,那生意少做几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要是嫌钱还不够,我可以再给你。”
“不是这个原因。”
陆泽予低着头,放在膝上的手都攥紧了,凝重的脸色让他整个人都像是陷进了阴霾里。
可他不打算和秦暮晓解释太多,甚至像是逃离一般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只丢下一句。
“我有我的理由,跟你没有关系。”
很明显,陆泽予有事瞒着她,并且后面的那句话太过刻意,刻意的好像试图把自己也一起蒙蔽了一样,秦暮晓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很快也跟着下了楼。
饭桌前,秦暮晓寻了个空位坐下来,小鱼的肚子已经咕咕叫,迫不及待的开动了,看到妈妈,他高兴的把自己的虾仁蒸蛋分享给秦暮晓,小动作也多的不得了,被陆泽予呵斥好好吃饭,这才安分了下来。
海岛上的人,饭桌上自然也缺不了各种海鲜,陆泽予今天煮了蛤蜊汤,味道鲜得很,还做了辣椒炒八爪,十分下饭,秦暮晓忍不住多吃了一点,感叹陆泽予不愧是开餐馆的,要是这样的家常便饭能天天吃到就好了,那就不用呆在房子里,连外卖都点不到。
没错,因为岛上的人越来越少,做外卖的店几乎没有,要下楼自己去买。
吃完饭,秦暮晓自觉离开,陆泽予跟在她的旁边,沉默的把她送到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但秦暮晓知道就算问这人也不会说的,终究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