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晓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搭建好的帐篷里,她听见牧远鸣在叫她,但脑中混乱的思绪让她无法回应。
回想着梦中的画面,朦胧,模糊,只依稀有一个身影还清晰一些,那人与她举止亲密,在跟她诉说着什么,交谈期间像个小动物似的,依偎在她的怀里。
“我爸妈说了,有套房子就行,不需要很大的,咱们可以先买套小的,你出首付,我出装修,然后贷款一起还,先把婚结了。”
梦里的她一时间没有回答,这让某人不高兴了。
“说话呀,你不会还想拖着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得赶紧把你套牢才行。”
这个词一出来,她笑了。
“我还能跑哪里去?再说了,房子要买就买个大的,先买小的又换,不是很麻烦吗?再说了,我不喜欢欠钱,要买就全款买。”
“你别那么要强,再说了,再熬几年我都成黄脸公了。”
那人有些不高兴,从她怀里坐起身来,留了个背影给她,秦暮晓却觉得很可爱,忍不住跟过去在其面上亲了一口。
“不会很久的,我保证。”
“暮晓?暮晓?”
牧远鸣焦急的唤着爱人的名字,秦暮晓明明醒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可把他吓坏了。
而旁边的阿利烈也说道:
“不会是摔傻了吧?之前也不觉得她骑马技术这么差呀,还能从上面滚下来。”
要知道这人还骑着马冲进迎亲队伍里抢人呢。
听到阿利烈这么说,牧远鸣更急了,毕竟从奔跑的马上摔下来可大可小,更何况秦暮晓还从坡上滚下去了,就是磕着碰着了,那可怎么办?
“暮晓,你别吓我啊。”
他的声音里已带上哭腔,而这时候,秦暮晓才回过神来。
“鸣儿?”
得到回应,牧远鸣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张开双臂,搂住了秦暮晓的脖子。
“你吓死我了。”
旁边的阿利烈则是有些生气。
“不会骑就不要逞强,还比赛呢,你看看这,多丢人啊。”
对此,秦暮晓只是笑笑,一向牙尖嘴利的她竟出乎意外的没有反驳。
她在心里跟小助理道:
“球,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看来是的,恭喜你,秦姐。”
“先别急着恭喜,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方才我看见牧远鸣骑马的背影,恢复了一点记忆。”
对于那梦里的身影是谁,秦暮晓毫不怀疑,不过,出于职业素养,她对自己这个情况也有点担心。
“这虽然是件好事,却容易让我将位面和现实混淆,球,你能帮我把这记忆暂时压下去吗?”
“你确定吗,秦姐?”
“不,还是算了,留着吧。”
好不容易想起了些什么,免得再丢了,不知为何,说起封存记忆,秦暮晓就莫名有些排斥。
出了这个变故,自然不可能再赛马了,即便秦暮晓再三保证这只是意外,牧远鸣也还是处在后怕之中,无奈之下,在草原的这两天里,她只是暂时的练习了一下射箭,连马背都没有摸过。
半月之后,萨利王举行了狩猎大会,秦暮晓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之中,她知道这是一个考验,想成为小王子的妻主,自然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为避免某人再出意外,牧远鸣这次是紧紧地跟在身旁,期间不知被人起哄了多少次,他也不管,大大方方的宣誓着主权,告诉所有的王族和其他大臣们,秦暮晓是他选好的伴侣。
不过嘛,秦暮晓也没让他失望,不仅骑马的技术进步飞快,射箭也是,加上秦暮晓口才好,会哄人,这次的狩猎大会,萨利王是龙颜大悦,扬言小儿子给她找了一个好儿婿,可见是对秦暮晓满意的不得了。
两月过后,二人的婚宴如期举行,牧远鸣再次穿上了嫁衣,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而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的意中人。
两人成婚之后,阿利烈拜别他们,说要游历各国,往后有缘再见。
令秦暮晓和牧远鸣意外的是,这一段旅途阿利烈并不是一个人,随行的竟然还有那名医馆的小大夫,叶稚庭。
婚后的日子是平淡且忙碌的,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钱,秦暮晓一心扑在了做生意上,起先是在布庄里,后来攒了点钱,又开始贩卖牛羊,算是草原人的主业了,到了后面,她还真如阿利烈所说的那样,开了个马场。
秦暮晓以为开了马场的她,手上也算是有了点钱,可以稍微闲一点了,却不想反而更忙了,以前还能入夜便回家,现在到了晚上还有应酬,最主要的是推脱不掉,那可是生意啊,不去的话,得损失多少银子?
所以今日的她又喝多了,等回到家里,房间的灯都已经灭了,就让秦暮晓的心里咯噔一下,瞬间酒醒,牧远鸣一直都等着她回来的,不管多晚,这肯定是生气了。
连忙点亮烛火,却发现夫郎并不在,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今日牧远鸣回宫里了,说是玉枝想孙子了。
不错,他们已经成亲五年了,婚后的第二年,有了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秦若挽,又叫穆伊?蒙克。
秦暮晓洗了把脸,到宫里接人去了。
这个点父子俩肯定睡下了,秦暮晓摸到两人所在的地方,灯笼也没提一个,偷感十足的进去。
原以为可以悄咪咪的躺在一大一小旁边,却不料在朦胧的月光中对上了儿子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秦暮晓无声笑笑,从牧远鸣怀中把孩子抱了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不睡觉?”
“娘亲…”
见到秦暮晓,秦若挽嘴一张便喊人,吓得她连忙捂住孩子的嘴,免得吵醒了床上的人。
半夜,牧远鸣起夜,感觉身上重的很,他以为是孩子压着他,想将其抱到旁边,不料一用力却没抱起来。
睁大了双眼一看,怀里的哪是什么孩子?明明是秦暮晓,他胸中顿时升起一阵怒意,这人总是早出晚归,一天到头连面都见不上,他早就怨气满满了。
他当即就想把人叫醒,可在抬起手的那一刻又犹豫了。
“也罢,你也是为了家里。”
牧远鸣撇了撇嘴,还是心疼占了上风,给枕边人盖被子才后知后觉得想起来,自己还生了个儿子呢。
“若挽?若挽?”
不见了?怎么会呢?牧远鸣焦急不已,不想低头一看,孩子正睡在地上呢。
孩子一直是他带着的,绝对不可能让其这样滚到地上去,那么就只有…
“秦暮晓!”
“啊?”
啊什么啊,看来今天这人是非教训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