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的情绪一时复杂难解。
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了一整夜。
第二天下午,秦怀茹来看他时,发现傻柱的眼圈都黑了,眼神也很奇怪。
秦怀茹没有多想,她现在发了财,心情正好,没有时间去关心傻柱这种舔狗的情绪。
傻柱好几次想问秦怀茹那五十块钱的事,但每次都是张张嘴,就失去了勇气。
他害怕,万一自己这一问,秦怀茹恼羞成怒,跟自己断绝了来往,他怎么舍得。
最后,傻柱只能暗暗咬牙,心里安慰自己,秦姐这么做也有她的道理。
毕竟秦怀茹家的生活真的很困难,她帮他从刘海中那里要回了这么多赔偿,抽一部分好处费也是正常的。
傻柱就这样自我说服了自己,勉强重新露出笑容跟秦怀茹聊了起来。
秦怀茹虽然觉得傻柱今天的态度有点奇怪,但没有多想,跟傻柱说了没多久,就自顾自离开了。
她走后,刘光天挠着头从医院回到了四合院。
刘海中满是期待地问他:“怎么样,吵起来没有?有没有动手?”
刘光天一摊手:“没有啊,傻柱跟秦怀茹聊得挺好的,别说吵架,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呢。”
刘海中脸色一垮:“啊?傻柱这也不生气?难不成秦怀茹还会老老实实地把两百块都交给傻柱?这可不像秦怀茹的作风啊。”
之前秦怀茹贪心不足,拿了两百块赔偿还要他再给十五块医药费。
刘海中虽然给了她,心里可不痛快,心说我也给你秦怀茹上上眼药。
她知道秦怀茹强调要把赔偿交到她手里,肯定是打着从里面抽一部分自己昧下来的主意。
所以秦怀茹走了以后,刘海中就让刘光天跟着去了医院。
等秦怀茹离开后,对傻柱说了那番话。
刘海中心说自己让刘光天把自己给的赔偿数额一说,傻柱就能发现秦怀茹昧了他的钱。
这可是一条瘸腿换来的赔偿,秦怀茹居然也敢昧掉。
一般人能忍得了吗,还不暴跳如雷,跟秦怀茹没完。
等到秦怀茹今天再去见傻柱,两人肯定得吵起来。
说不定还得上演一出全武行呢。
谁知道刘光天回来一说,两人居然一点冲突都没起,还有说有笑?
难道秦怀茹居然改了性子了?
刘海中暗自摇头。
刘海中心想,秦怀茹怎么可能改变性格呢,肯定是傻柱这个傻子被秦怀茹玩弄于股掌之间,连秦怀茹占了他的便宜他都能忍。刘海中只能无奈地叹气,自己的计划明明很好,但傻柱却成了秦怀茹的忠实走狗,给他吃屎他都愿意。刘海中决定不再和这个傻子计较,因为傻柱和秦怀茹的组合已经让他感到恶心,也算是间接地报了一点仇。现在傻柱和秦怀茹一个在安心养病,一个在尽量低调地在轧钢厂混日子。很快就到了年底,傻柱已经出院一段时间了,今天他拄着拐杖忙活了一整天,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秦怀茹带着小当和槐花坐在桌子边,正准备开吃,傻柱却拦住了他们,说还有人没来。秦怀茹不解地问还有谁,傻柱乐呵呵地说是壹大妈。秦怀茹皱眉问是哪个壹大妈,因为四合院里有两个壹大妈,一个是易中海的老伴,一个是刘海中的老伴。秦怀茹对这两位都没看在眼里,但傻柱一提到壹大妈,她还是先问了一句,然后又反应过来,以傻柱和刘海中的关系,他怎么可能请刘海中的老伴吃饭。傻柱一脸你傻不傻的表情看着秦怀茹,说当然是易中海的老伴。傻柱一提到刘海中,情绪就比较容易激动,因为现在手边的拐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在刘海中手上吃了多大一个亏。秦怀茹赶紧劝他,说好了好了,不是要请壹大妈来吃饭吗,怎么说起刘海中没个完了。傻柱有点感慨,说往年不都这样吗,易大爷一家,老太太,玩,还有你们家,这一天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乐乐呵呵的,那时候日子过得多舒心啊,谁能想到这才几年啊,这么多家就只剩下他们俩和壹大妈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里边日子过得怎么样。
“有饺子吃吗?”
他这么一说,秦怀茹也沉默了。
但她心里想的却不一样。
秦怀茹心想,其实先这样也不错。
以前人多热闹,但除了壹大妈,其他人都摆出长辈的架子,让我做这个洗那个,一群人全等着我一个人伺候。好不容易做好饭上了桌子,好吃的也得先紧着老太太和贾张氏、棒梗他们,自己基本上啥也捞不着。伺候完了他们还得收拾碗筷,好几家人的活我一个人全干了。过个年比平时上班还累呢。
现在这群人都进了牢房,我反而轻松了。只需要给你打打下手,满桌子好菜也不用跟别人抢。我巴不得日子能天天这么过下去。他们最好是永远关在牢里不出来才好呢。
秦怀茹想到这里,撇撇嘴,阻止了傻柱的感慨。
“别感慨了,再等菜就凉了……”
“这壹大妈怎么还不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傻柱点点头,拄着拐往外走。
“奇怪,之前我跟她说过了。”
“她也答应了的啊。”
“怎么这会儿没动静呢?”
“昨天她说要去看壹大爷。”
“该不会还没有回来吧。”
秦怀茹听他这么说,也想起自己上午去探视贾张氏和棒梗的事。贾张氏还好,虽然瘦了不少,但人反倒精神了很多。听狱警说她连吃止疼片的毛病都已经好了很多,而且她的刑期就剩下一年了,眼看着就快能出狱,心情都好了不少。
棒梗就惨了。那天的游街批斗,让他刚做完手术的左腿支架发生了松动。当时棒梗自己也没发现,晚上睡觉的时候没了支架的固定,棒梗的腿乱动,让手术部位发生了偏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少管所的医生简单给棒梗重新固定了支架,但膝盖偏移的地方却没有矫正。结果就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生长,棒梗的膝盖越长越歪了。现在少管所正在帮他联系医院,看能不能重新再做一次手术,把里面偏移的部位给再矫正一次。
秦怀茹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五雷轰顶一般,棒梗这命可真是够苦的,连个手术都要做两回。唯一的好处就是,鉴于他腿上这个毛病,少管所给棒梗取消了体力劳动,改成了手工劳动。晚上也不用住宿舍,而是住在少管所的病房里。
秦怀茹正在回忆自己探视棒梗的事情呢,傻柱已经拄着拐,领着壹大妈走了进来。壹大妈在街道办找了个扫地的工作,早出晚归。
秦怀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壹大妈了。今天一见到她,发现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许多。她弓着背,低着头,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秦怀茹站起来招呼她坐下,问她最近怎么样。壹大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秦怀茹一眼,神情有些悲伤。她慢慢地坐下,秦怀茹感到有些奇怪。
傻柱大大咧咧地坐在秦怀茹旁边,举起酒杯向壹大妈道歉,说自己因为工作和生病的原因,一直没能去拜访她。他邀请壹大妈一起吃饭,并向她敬酒。壹大妈默默地端起酒杯,和傻柱碰杯后,只喝了一小口。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傻柱,有些犹豫地问他,他曾经说过要给他们养老送终,现在还算数吗?
傻柱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点点头,表示当然算数,说话不算数还算什么人。壹大妈听后,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反复确认傻柱是否记得自己的承诺。傻柱大手一挥,让壹大妈放心,他说话算话,何况这么多年,壹大爷对他就像亲儿子一样。他承诺将来一定会给壹大妈和易大爷养老送终,绝不食言。
壹大妈听后非常高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流着眼泪连连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啊。傻柱看她情绪有些奇怪,开玩笑问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不是对他不放心。壹大妈赶紧摇头,说她不是不放心傻柱,只是今天在街道办听到一个消息,心里有些难过,担心自己也会像聋老太太一样,孤零零的没有亲人,死了就被送到炉子里烧个干净。
傻柱听到这话,立刻站了起来,将桌子撞得咣当一声,酒杯翻倒,菜碟乱蹦。
傻柱也顾不得管这些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壹大妈。
“你说什么?”
“聋老太太?”
“死……死了?”
当
傻柱做梦也没想到。
会在年三十这天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全是聋老太太的样子。
他带着难以接受的震惊情绪看着壹大妈。
“真的吗?”
“您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的事?”
壹大妈点点头。
“千真万确。”
“昨天下午街道办收到监狱发过来的消息。”
“老太太身体不好,前两天突发疾病。”
“没熬过去。”
“已经没了。”
“我不是在街道办扫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