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百年易过,人间一苦难捱。
宋固现在不止一苦。
昨日。
黄亢来王府,要求开镖局,那种肆无忌惮的神态,宋固真想拔剑刺死他,可是打不过,只能忍。
忍到我二德回来,忍到我亲家派兵来,到时候算总账。
今日。
亲家的兵没到,亲家的人倒是来了,宋固一看令先那如丧考妣的表情,心中顿惊,难道又来坏事?
当令先急切说明来意,宋固泪流满面,苦煞我也!
令先讨厌眼泪,尤其是男人哭,老子身上刀疤三十六条,何时流过一滴马尿?
不许哭!
令先差点拔刀,流泪的男人都是废物,该杀。
“哼,王爷,吟儿究竟与何人关系密切?”
令先最终还是没将刀拔出来,只是语气并没那么好。
宋固对此不在意,他在苦苦搜查线索。
宋吟从不出门,要出门只有检查身体,医馆?管他是不是,卖掉再说,此乃祸水东引之计,宋固觉得此苦立消。
“元帅,吟儿与须冰的医馆来往密切,每月都会去。”
“请王爷带路。”
令先知道“南云台”,但不熟,没有往来,他的雪狮军有军医,根本不需要求助“南云台”,令先的刀已呼之欲出,必须用血才能洗刷心中的恶气。
须冰是真的很无辜,他知道寒漠在行动,也知道个大概,见到令先能查到自己这里来,顿时对令先高看,四大元帅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自己是真没谋略的天赋,得,安稳的干好医师吧。
“让医馆所有人出来,令元帅要审讯。”
余处仍然在干这狗腿子的活,只是今天太突然,来不及传讯,他担心,因为寒漠也在医馆。
令先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冷冷的问道:
“吟儿每月前来与何人接触?所为何事?”
秋桑站出来行礼道:
“禀元帅,吟公主每月来找小人,为的是她来月事时的腹痛,需要用药敷,以减轻痛楚。”
令先的老脸有点红,幸亏脸黑看不出来,此时的令先已反应过来,宋固是在扯皮,是想敷衍了事。
赶紧扯开话题,不然真会丢人,他看向寒漠,问道:
“你是何人?”
“在下'南云台'弟子,寒漠。”
令先走近寒漠,静静看过片刻后问道:
“我似乎与你见过。”
寒漠咧嘴笑道:
“绝无可能,我与大帅乃初见。”
令先接着问道:
“你可会武功?”
寒漠点头道:
“'南云台'弟子皆有武艺,只不过不是强项,我等之医道才是拿手技艺。”
“哦?你能医治何病?”
令先有些好奇,年纪轻轻就谈医道?寒漠笑盈盈的回道:
“我主治男科,不举不坚,早泄不泄,我皆有法可治。”
“当真?”
是宋固,他相当激动,不顾令先在场,立刻跳将出来。
话一出口,宋固便觉不对,这场合真不合适,他对令先挤出个歉意的笑脸后,退至一旁,并不停给寒漠使眼色,只是寒漠在看着令先,没理睬他。
令先同样没理会宋固,原来是个不举不坚的假玉人,难怪动不动哭哭啼啼,死旁边去。
令先看着寒漠问道:
“你用何兵器?”
“刀,简称手术刀。”
寒漠的脑子里并非风平浪静,自己的脸有父亲的轮廓,熟悉北雪国主的人,看到自己定然能去联系起来,就像令先说的,好像见过。
寒漠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武技,只有义父的刀能拿得出手,看来必须重新学门身法,士离和仲开的那个就不错。
“咱俩切磋一下,如何?”
寒漠这下更确定自己的猜测,令先的表现和当初的冥月一模一样,不过,我已非昔日之我。
寒漠怯怯的指着令先的刀说道:
“元帅之刀乃宝刀,我若用刀,必败,无切磋之意义。”
令先笑笑,将刀解下扔给亲兵,从另二个亲兵手中抽出两柄普通的刀,扔给寒漠一把,手一挥道:
“走,我就喜欢用刀的男儿,此方显男儿之本色,一往无前之豪气。”
寒漠无法拒绝,那就试试他的水,不过,只能用刀法。
两人来到后院,这里够宽敞,医馆众人,除须冰外都以为令先来是个误会,切磋么,很正常的事,大家表现的还挺期待。
令先的眼神一一扫过,他终于安下心来,钢刀平右,起手式。
寒漠微微一笑,钢刀右斜下,有礼式,君子谦让。
“喝”
令先双手握刀,横劈而至,寒漠挥出一刀一模一样的砍法,准备以力降之。
两人的习惯性用刀,同时忘记一个问题,手中的刀,不是宝刀。
“锵啷”
双刀断裂。
“换刀,再来。”
令先一声招呼,亲兵又各递给二人一把钢刀。
“锵啷”
又是刀断,没有再比的意义,令先有些可惜的说道:
“等我日后寻来宝刀,再与你痛快打一架。”
“小人定当奉陪。”
寒漠的回答不卑不亢,自己是神医,不能卑躬屈膝,必须傲娇一点。
令先只能和宋固重回王府,路途之中,令先又问宋固道:
“吟儿究竟与何人关系密切,吟儿治疗之事勿要再提,请王爷自重。”
宋固觉得祸水还是必须东引,这里引不来,那就顺着案子引,宋固带着点为难回道:
“元帅,吟儿与胡儿的确从小喜爱在一起,可这毕竟是兄妹,谁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若说与吟儿的关系,除去胡儿,便是已去世的二子。”
宋固就想将令先引走,我已经很头疼,你不派兵来就算了,还要查我,我才是受害者呀!
当宋固说出自杀的宋树,令先不再有疑,这家人是真有问题,可能宋树自杀还与宋吟有关系,这样说来,宋胡就是凶手,从喜娘们的表达来看,就算做假,那也必须是与宋吟关系密切,不然怎么会做出那些出格的动作。
“王爷,我立刻前往青原城,待事情水落石出之日,我等再细谈。”
“元帅慢行,恕不远送。”
令先干脆利落,宋固迫不及待,没有四德在身边的日子,如履薄冰呐!
宋固抹抹额头上的汗水,该死的,终于将人送走,汗水变凉后,不禁打出个寒颤。
宋固急忙回医馆,他要找寒漠问诊,自己正是那不坚。
正在学身法的寒漠,见到宋固后,暗暗偷笑,你这不是病呀,像你这么搞,铁棒都变软棒。
“王爷,在灵绎道的稻田之中,有一种旱地鳝,此鳝之血和酒服之,便可治你这病,只不过此鳝需活杀放血,并且需连服七日,只是有方却无材,我也无能为力呀,望王爷见谅。”
这哪能怪神医呢,宋固直挥手,我自己派人去弄,实在不行,我亲自去,逮到就当场放血。
宋固走后,须冰用无比疑惑的眼神盯着寒漠,不可思议,这脑子里的东西从何而来?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