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去年凤东,傍晚,初识老冥时。
城外荒野试身法,骗走我银两。
楚普晓夜抓人,惜别,从此隔音尘。
如今俱是在异乡,共饮星残月。
“老冥哥呐,你一会儿失踪,一会儿又突然出现,你究竟在搞啥?你夫人也不管了吗?”
冥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清水轩”,寒漠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一会儿说你去了京城,到京城后又说去了灵绎道,可如今呢,出现在开济城,满大宋国飞吗?
“呵呵,少爷莫要误会,现今我已改行,如雨和巧颜也亦前往灵绎城,与二弟一起买房弄店,我们正准备做点小买卖。”
“还搞青楼?”
“不,不…”
“赌坊?”
冥月挥手止住寒漠的猜想道:
“我要弄个茶楼,女人么,搞个卖胭脂水粉的,我正好去北雪国进货,我不知道你在呢,我是来看水哥的,顺便打个尖。”
寒漠对着后院戳戳手指道:
“你猜谁在那儿?”
“何人?能有何人?”
寒漠笑道:
“你老相好,青丰。”
冥月觉得怪异,急问:
“他来做甚?”
寒漠将写的东西推到冥月面前道:
“你俩还真是,想法都一样,他要搞这个,说招兵买马,现在跟老水在学那啥八根枪的阵呢。”
冥月像没听到似的,一边翻看纸张,一边说道:
“快,少爷,这偶遇好啊,帮我也写一个。”
“你那茶楼有啥好写的,胭脂水粉我可不懂,不过我知道劣质的有毒,那些王八蛋加铅粉害人,你可别卖那种垃圾的。”
“那绝无可能,我北雪国特产茶,名雪芽,胭脂呢?燕支,我北雪国是产这玩意儿的祖宗,况且我准备与大名城的君家合作,绝对保证质量。”
胭脂水粉不感兴趣,但茶叶么,寒漠舔舔嘴唇问道:
“雪芽?好喝么?”
“那是自然,听说你父王就爱这一口,可惜你没喝过,等你有空去茶楼尝尝,万一与你父王口味不一,也难说,咦,少爷,你快帮我写呀。”
“写啥?这玩意儿有啥好写的,雪芽又不是你产的。”
“呃,首先是两个店名,茶楼么,至少大门两边有个牌牌吧,就像你岳父那酒楼一样,哦,水哥这也有。”
寒漠若有所思道:
“这个么,倒是没问题,你去看看他们吧,别打扰我,我要思考。”
八根枪的阵,已经将青丰迷倒,待冥月与众人打过招呼后,青丰拉着冥月指向那些八根枪的阵,不停赞叹。
“小月,我在学这个,水大哥这阵强悍凶残,这就是我的目标,不,我要超过他。”
“丰哥,我在灵绎城有些无法动弹,我只能送点钱给你。”
“不用,你在南唐国境内千万别想这些,招南唐的人打南唐?那与找死无异,咱们的名字都得改,可千万要小心。”
青丰拥抱着冥月舍不得丢,在一起十几年,突然确定分开,想想以前还闹别扭,两人都有点情绪起来。
水随天及时止住他俩道:
“你俩尽力就行,不要勉强,日后沙场点兵之时,我等必然又能在一起,呵呵,不必如此悲观。”
木瓜想起水随天这多出不少人,疑问道:
“掌柜的,你这些人不用少爷辩别吗?”
水随天笑道:
“他们不是江湖游侠儿,他们都是我北雪军之后人,不过,等少主写完东西,见是必须见的。”
青丰问道:
“大哥,你这里是四个阵,若是搞八个阵,岂不是铜墙铁壁?”
水随天摇摇头道:
“没有阵图是十全十美的,此枪阵只在与敌军短兵相接时方能发挥威力,若是敌军拉开距离,用弓箭射之,你想想自己的武技,你与人对敌时是否不让人近身?再比如小月,他反而需要近身才能刺中敌手,此阵同理。”
冥月道:
“那,为何不配上盾兵?弓箭兵?”
水随天笑道:
“此便涉及兵源,需力大如牛之甲士,披甲执盾,非常人可担之呀。”
这是军队的建制,已经不是江湖作风,所有的观念都必须推翻,所有的习惯必须改变,就连武技都可能不再合适。
水随天担心青丰气馁,拍拍他道:
“你别心急,战场不止两军对垒,敌后也是战场,用己之长攻其之短,能胜就行,你应该多发挥你的长处。”
冥月也安慰道:
“丰哥,你那店还没弄起来呢,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不,咱们去喝一杯,难得和水大哥聚在一起。”
“好,好,走,喝一杯再说。”
满桌纸张堆积,憔悴损,到黄昏,密密麻麻,这次第,怎一个累字了得!
寒漠绞尽脑汁将所有的写完,真心佩服那些牛人,泼墨挥毫间还能流传千古。
寒漠觉得脑瓜疼,必须到外面喘口气,晃晃悠悠,便来到后院,正与准备去喝酒的水随天四人撞上。
择时不如撞时。
水随天将寒漠带至训练场,并在寒漠耳边低声介绍,这里共八组,六十四个人,除一组是之前寒漠问过话的,后来的全是北雪军后裔。
寒漠的脚步有些沉重,不是故意,就是没来由的心中有些堵得慌,寒漠来到众人面前,缓缓一鞠躬,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刻,他已词穷,嘴里喃喃说道:
“你们辛苦了!”
这时水随天低沉的声音响起。
“北雪军开济部,听令!”
几十位小伙子还处于对寒漠表现的茫然中,不知道这人在干啥,但有水随天为他们解惑,水随天继续低沉的说道:
“这便是少主,北雪国王子,天漠!”
“刷”
六十四人齐刷刷单跪于地,虽然拱手施礼,虽然泪流满面,却无一人发出声音,大家都懂,必须禁声。
寒漠拖着像灌过铁似的双腿,来到他们面前,从第一个开始,一一扶起,拥抱,在耳边低泣道:
“请起,谢谢!”
“索淡见过少主!”
咬唇低语间,充满泪水的双眼中闪烁着信赖。
……
“请起,谢谢!”
“咸尘见过少主!”
情绪如大山般压下,泪水不断喷涌,湿漉的双眼中,有温柔。
……
“请起,谢谢!”
“籍回见过少主!”
模糊视线的不仅有自己的酸楚,还有父辈的伤痛,泪水洗净浑浊,光明必在眼前。
寒漠第一次将泪水,显于人前,他没觉得丢人,没有他们的父辈,可能义父找不到自己,没有他们的父辈,可能自己早成刀下之鬼。
“不管以后将面对何人,何国,何战,我等皆一力杀之,死亦无惧!”
“刷”
寒漠低沉的话语过后,众军士同时将长枪刺天,以示心中不渝之志。
“咱们得一起干一杯。”
木瓜立刻去搬酒拿碗,速度相当快,众人自己上手,将碗倒满。
“干!”
在寒漠的一句轻声中,酒入愁肠,将所有的苦闷冲散,用乐观之心,用无畏之心,去迎接未来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