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满天地,万物不可逃;
燥者欲出火,液者欲流膏。
日轮当午,整个人间如洪炉一般,天热人必怨,心情随之烦躁不安。
宋风的心情更糟糕,简直糟透了。
宋舟回来矢口否认,他的确没杀人,虽然想,但真没付诸于行动过,不过捡到个糜裟,这事情宋舟没有隐瞒,宋风只能让宋舟回屯宁城,将糜裟带回来,宋风要问话。
宋风忧心如焚,宋停和宋傍怎么都找不着,这说明真的凶多吉少,宋风不敢再将宋河和宋浒派出去,广清还得捏在手中。
宋风愁肠百结,忐忑不安之际,访客到,亲卫在他耳边嘀咕几声后,宋风举拳露袖道:
“快请入密室,我去等候。”
密室终日不见阳光,甚是阴凉。
来者是一位中年男人,他高大瘦削,容貌端庄,一身锦袍,谈吐间文雅,行走间脚步带着节奏感,只是眉宇间闪烁着的,不像智慧,而像是带着奸诈的神色。
“司马行拜见王爷!”
“自己人,不用多礼,你来得正好,我正愁着呢。”
司马行,太师司马伦的侄子,亲信,能臣,宋风在朝中的盟友。
宋风将其忧愁说出后,司马行捋须道:
“太师有先见之明,正命我为王爷送兵而来。”
宋风惊喜道:
“兵在何处?”
“兵岂能直接来此,杨家与皇帝盯着呢。”
“这?”
“王爷放心,二万兵,自带装备,散落于开济城四周,待王爷征兵令一出,届时自然成军,只是。”
“只是啥?你倒是快说啊!”
“只是将却不能前来,以防被人认出,军侯之上都没有。”
“那谁能为我带兵?”
司马行没回答,伸出手,指了指城外“雷狮军”的方向。
宋风明白,司马行指的是解超、吴行和金亘,这几万人若能到手,加上司马家送来的二万,手上足有五万之众,此涨彼消之下,再不用担忧广开。
但是,解超、吴行和金亘属于“雷狮军”啊,宋风皱眉道:
“那三人?他们是广开的将,怎会为我所用?”
“王爷能搞定广清,为何搞不定那三人?况且,我愿为王爷做说客。”
“你的意思,我又得收义女?”
司马行捋捋细须,胸有成竹道:
“呵呵,王爷收女,一个与四个,有何分别?给个名份而已,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
年龄?司马行另一层意思是指解超、吴行和金亘,他三人都是三十好几,司马行怕宋风有顾忌。
宋风将大腿一拍,切齿道:
“好,就这么办。”
“王爷,待军成之后,需差可靠之人,将宋停和宋傍找出来,生见人,死见尸,更需查出何人所为。”
宋风咬牙点点头,沉声道:
“届时,我让宋河与宋浒去查,一定要将真相找出来,若真是广开,我必杀了他。”
“王爷,广开可杀,军队到手即可,日后开济道便再无二声,另外么,斩草须除根。”
司马行的目光之中,闪出一道凌厉的狠色,宋风心头猛的一颤,唉,可惜一个好琴儿。
宋风好奇司马行怎么去说动解超、吴行和金亘,不由问道:
“你如何个说法?”
“嘿嘿,我有这个。”
司马行从怀中掏出个卷轴,宋风诧异道:
“陛下给的?”
“呃,真假不必在意,事情能办成即可,呵呵!”
原来是假的,宋风抹抹脸,我没看见,假传圣旨的不是我,我啥都不知道。
“事不宜迟,咱俩立刻分头行动。”
司马行前往军营,宋风又开始在侍女中选义女,宋风有三点要求,一为忠心,这不需多想,都是在王府中长大的,其二需会用药,此药不是毒,乃助性之药,其三体魄需强,过于柔弱的话,怕无法坚持。
就像宋琴,虽然她只有十八岁,但生得珠圆玉润,体态丰腴。
广清自入房,喝下第一杯酒后,广清就恋上宋琴,劳累完便睡去,醒来自然口渴,宋琴会给他喂上一杯水,广清又开始耕耘,周而复始,不说广清会如何,宋琴若没个好体格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宋风很担心义女的身体,万一有个不测,计划就会出现偏差,继而会影响他的大局。
清风徐至,微云缓过;
凉月满庭,对酬心明。
司马行拿着假圣旨,轻易将解超、吴行和金亘搞定,具体怎么说的,宋风没问,宋风根本不想知道,他当自己没见过假圣旨,他要让自己将此事遗忘。
王府庭院中,解超、吴行和金亘三人身边各坐着自己的小娇妻,宋琵、宋琶和宋瑟,对面坐着宋风和司马行。
司马行举杯笑吟吟道:
“我敬三位将军与王爷成为一家人,只是三位将军,明日尚需征兵,今夜万不可贪欢哦,哈哈!”
“哈哈哈哈!”
宋风捋须欢笑,下药么,时机尚且未到,还需待军队整合到手之后。
解超、吴行和金亘同时举杯表态,让宋岳父放心,定会以国事为重。
皇帝下圣旨,从副将升为大将军,又是王爷的贤婿,怎能不乐?况且就连征兵,皇帝陛下都有安排,他日为帅,也不无可能啊!
食人间烟火,饮人生起落。
有苦必有甜,有人喜,亦必有人忧,犹如日朝暮夕,潮起潮落。
广开在灵济城愁眉不展,身边站着三子广峻和四子广节,房间内是副帅名通,大将军苍序、钟复和严异。
“雷狮军”原有四部,牧风带走一部,开济城抽去一部,灵济城还剩二部,五万不到的人马。
广开欲调牧风回军,可传讯士兵至今未返,距离并不遥远啊,为此,广开心里冒出股警惕之意。
“大帅,或许牧将军集合人马,让传令兵同回呢,大帅勿要多想。”
名通的安慰,广开没入心,他看向门外月夜的眼神,有些茫然,喃喃说道:
“你们觉得可能吗?牧风是这样的人?军中规矩他如何会不懂?恐怕,牧风已离我而去矣。”
“他敢,我去劈了他。”
苍序拍案而起,他的心里只有广开,只要是广开做的事,都是对的,广开要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背叛广开?那你就得死。
广开没制止苍序的狂暴,他冷冷说道:
“钟复、严异,将手下军队交与名通和苍序,明日随我去见见牧风。”
“喏!”
钟复和严异惨淡一笑,心口一阵冰凉,面色变得苍白无力,广开对他二人,还是不放心啊!
钟复、严异和苍序手下各剩两位副将,分给名通和苍序,正好合成完整两部,这样安排,表面上无任何疑问,开济城那一部,广开留给谁呢?广清?
广开对钟复和严异的神情置若罔闻,他继续不冷不热的说道:
“广峻听令。”
左身侧的广峻立刻抱拳叩首道:
“末将在。”
“命你明日启程,接手'雷狮军'开济部,并让广清回来,不管他带不带妻子,他的人必须回来。”
“这,父帅,若大哥不肯回来,我该怎么办?”
“此乃军令,违抗军令者,斩!”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