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禁堤大街。
此街以南,皆是大宋国最重要之人的住处,太师府自然也在其中。
司马伦与杨越年龄相仿,满脸慈眉善目之形象,不过他的善目,非和善之善,实乃善变之意。
在外之时,他的眼神保证能让你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祖父,然而当他回到太师府之后,他双眼之中会流露出阴翳之色,眼底暗藏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司马例和司马仅是司马伦的亲弟弟,是他的智囊,儿子司马盘和司马祷,统领着司马家的武部,文部都是几位侄子在操心,比如司马行,司马同,司马枸,司马支等等。
司马家与杨家不同,杨骏和杨越虽是亲兄弟,但各有各的势力,不像司马伦的两位兄弟,更像是他的下属,以司马伦马首是瞻,司马家的心很齐。
司马伦今日脸色铁青,忿然作色,眼神中透露着森冷的怒意,他低吼着骂道:
“那两个逆子,为何不将'枝芋池浊'派过去?弄些烂泥去送死,与不去有何分别?”
司马例表情阴森道:
“兄长,盘儿与祷儿认为'枝芋池浊'需要保护你的安危,故而未遣。”
司马仅慢吞吞道:
“大兄,家中的护卫们一个都损失不起,去的都是替死鬼,此次只需栽赃,效果达到便可。”
“枝芋池浊”不是东西,而是人,是四大高手,玄枝,列芋,华池,经浊。
四人像黑暗中的影子,守护在司马伦身边,如杨家,司徒家,同样都有,宋皇当然更是有,司马盘和司马祷舍不得派出去,确实在情理之中。
司马伦没再计较,目光冰冷道:
“'武举会'之时,定要多拉拢些高手,二十名开外的也不要放过,让人多留意将其等收下,另外宋风那边,可有眉目?”
司马例面无表情道:
“暂无。”
司马仅皮笑肉不笑道:
“大兄,我觉得大名道古家之法,倒是十分不错,可让西门不醉与伯赏之可仿效之。”
司马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冷如粹冰道:
“可,让司马同去办,让他驻扎开济城,与大名城的司马行,要多多联系,待我司马家将三道握于手心之时,谁,还敢不从?”
开济城关于针对王府禁军被捕杀,西门不醉扮小兵出门,却总是毫发无损,真的士兵出门,立刻就会失踪,禁军中人心惶惶,军心已不稳。
宋风认为查是徒劳,只有增兵,以量防守方能有效,但司马伦就是不给,宋风心生怨气,早知如此,倒不如和广开合作,现在搞得两头不落好,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清晨的宋风早早醒来,原因是府中古树上的知了,在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让烦躁的心更加狂躁,他有种想让人将府中的树全砍光的冲动。
宋风站于古树之下,知了以为有人欣赏自己的歌唱,它们叫得更欢。
“锵”
宋风抽出钢剑,舞出宋家的“天子九剑”,守真守正,逐意秋山,宋风虽然速度缓慢,无法得其精要,但压抑的情绪慢慢被释放出去,宋风渐渐冷静下来。
“报,王爷,五公子出事。”
“什么?”
“王爷快去看看吧。”
宋风来不及收剑,拎着钢剑急匆匆赶至宋浒的住处。
屋内伤心惨目,不忍直视。
宋浒惨死府中,下体被割下塞入其口内,像是逼他自己吞下去,然则不知什么原因,未吞下去之前,宋浒已死亡。
宋风挥剑在屋内一阵乱劈,吓得四周的人慌乱逃窜,宋风披头散发,裂眦嚼齿,怒嚎道:
“查,给我查。”
开济城的百姓又迎来一阵鸡飞狗跳,王府禁军开始全城搜捕,百姓们刚置办好的家私,又被捅得稀烂,禁军们将怨气全撒到百姓头上。
“南云台”一样没逃过劫掠,医馆内一片狼藉,喻一气得胡须发颤,手指发抖,木瓜五人只能一边收拾,一边默默安慰。
世子宋河身先士卒,他带着亲兵查的是城外。
东城野外,宋河等人驻足不前,虫儿们被突然到来的甲士,惊得不敢动弹,艳阳之下,只有蜿蜒的小溪,发出潺潺的流水之声。
宋河转身面对其中三位低着头的亲兵扯唇一笑道:
“三位将军,宋河能力有限,只能送你们到这里,请勿见怪。”
三人立刻跪拜叩首道:
“谢世子为我三人复仇,他日世子可尽管吩咐,我等随叫随到。”
宋河将三人扶起,亲兵抬眼,原来是解超、吴行和金亘,宋河伸手笑喝道:
“拿酒来,我与三位将军共饮一壶。”
身边立刻有人为宋河四人递上皮酒袋,宋河与解超三人将酒袋一碰。
“干!”
解超三人,豪迈之气由然而生,身体的创伤之疼,顿时消失殆尽,这一刻,是如此的快意恩仇。
“哈哈哈哈!”
解超三人与宋河相视一阵狂笑,宋河突然问道:
“三位将军请看,此地如何?”
三人疑惑不解,解超迟疑道:
“世子何意?”
宋河负起双手,走出几步,来到一处小土坡,懒洋洋道:
“三位将军不觉得此地,水软山温,风景秀丽么,实在是一好归处啊!”
“啊!”
话音落,解超三人已捂着肚子痛不欲生,躬身伏于地面叫喊道:
“宋河狗贼,你下毒。”
宋河陡然沉下脸,讽刺笑道:
“只能怪你们蠢,死有余辜,动手。”
亲兵们手起刀落,解超三人解脱痛苦,超生而去。
宋河悠闲的坐在小溪边等待着亲兵们埋尸,他的脑中在考虑,知道此事的人,还有糜逾,那将如何对付糜逾呢?
糜逾正在向西门不醉和伯赏之可禀报呢,说的就是宋河针对宋浒的谋杀,西门不醉对糜逾连声称赞道:
“糜大人真不愧为聪明之人,跟随太师的脚步,是你最为明智之选,不知糜大人后续有何想法?”
糜逾拱手谦逊道:
“大帅过奖,后续之法当听从太师之吩咐,卑职不敢妄言。”
伯赏之可挥手笑道:
“糜大人何故如此谦虚谨慎?都是自家人,当畅所欲言啊,我与大帅只懂得管军,对于谋划之事,实在是需向糜大人请教,糜大人但说无妨。”
糜逾浅浅一笑道:
“既然二位大帅赏脸,我就厚着脸皮说一说,如有不对之处,望二位大帅勿要责怪。”
西门不醉笑吟吟的将手一扬,意思请继续你的演说,糜逾幽幽说道:
“傀儡之策,朝中有太师压阵,开济有二位大帅独挡一面,如此无忧矣。”
西门不醉沉思道:
“此招不错,可不知太师,是否会同意?”
伯赏之可劝道:
“大帅勿需多想,将此策报于太师,由太师定夺即可。”
西门不醉拍板道:
“好,我立刻去传书,糜大人放心,你之策,我绝不会贪功。”
糜逾躬行道:
“为太师分忧而已,糜逾不贪此功,愿太师早日拿下开济道。”
“好,哈哈哈哈!”
正当三人眉飞色舞,欣喜若狂之际,探马来报。
“报大帅,太师府司马同司马大人驾到。”
“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