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近中秋月已清,鸦青幕挂一团冰。
宵月升空,望月将临。
酉时,寒漠一行赶至京城,宋眼和卫队,被专门领往朝廷为他安排的住处,重楼去往秋影镖局,寒漠与诸葛夫人,则是前往司徒家的太保府。
今吾不禁夜,火树银花合。
京城之夜,无比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月华笼罩之下,皇城威严,宫殿飞檐洁净,巍峨高大,云气环绕,直指云霄,吉祥之气将京城缭绕。
安河叠峨清嘉,秋桂飘香,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相豪奢,乘醉听箫鼓、赏烟霞,遍街香陌风景,随意观光,得意之时尽可一游,钧天歌吹睹精妍,阆苑神仙。
置身于京城之安危?亦勿需多虑,千骑拥高牙,夜巡临安城,若有私仇欲斗者,请出城一战,誓保京城芳莺红影之太平,毕竟此乃大宋开国以来的第一回盛事。
宵月静洒,柔和似絮,临安城的多姿,沉浸于银海之中,丹桂吐香,树影参横,秋空苍穹,一望无垠,花随风舞,花香四溢,京城流淌着优雅宛转的秋韵。
“实在令人陶醉啊!”
寒漠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繁华,不禁感叹连连,诸葛夫人因于京城中长大,倒不是那么震撼,只是抱着寒漠的胳膊,轻声欢笑道:
“夫君,若你登基,便可每日一观。”
“呵,回家,我最讨厌这些虚假的荣光。”
寒漠顿时心中一惊,转头便走,诸葛夫人嘻笑道:
“好啦,我与你开玩笑呢,随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这还差不多,走,去见岳父大人。”
秋风盈盈,宵月冉升,清辉将轻均如绢的浮云,映出一轮彩色的光圈,若隐若现之中,带着一种素雅之美,引人入胜。
“禁堤大街”太保府。
司徒家与杨家相距甚远,因傻夫人未回,加上杨家内斗的原因,寒漠未准备去杨家,宋眼定会访探杨越,寒漠不想掺合。
“女儿拜见父亲,拜见叔父!”
司徒韵未给司徒炽传讯,以致于整个司徒府皆处于惊愕状态,司徒炽与司徒攸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韵儿?你咋回来啦?”
“这,你为何抱着这人?他是何人?”
寒漠躬身施礼,自我介绍道:
“在下龙举,拜见岳父,拜见叔爹!”
司徒炽慌张的挥舞着手道:
“等等,你喊我啥玩意儿?你这孩子可别乱喊人呐!”
诸葛夫人笑嘻嘻道:
“父亲、叔父,他就是我夫君,'雪狮军'少帅、龙举。”
司徒炽捂住脑门道:
“韵儿,别急,让我捋一捋,我这脑子有点乱,呃,二弟,要不还是你来捋。”
司徒攸苦瓜着老脸,哀怨道:
“我?兄长,我,我也捋不清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寒漠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明白二老不是不懂,而是无法接受,他俩需要些时间,诸葛夫人想法与寒漠一样,静静的陪夫君站着,等着二老慢慢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片刻之后,屋外传来司徒韶的声音,家中护卫见到诸葛夫人的第一眼,便去给他通报,以此司徒韶来得挺快。
“小妹,妹夫,回来为何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咦,少帅,你?这?”
尚有一只脚未进门的司徒韶也被眼前的状况惊呆,怎么杨计换成龙举?我滴个老天爷,这是个啥情况?
“王八蛋,原来你知道其中原由,为何不说,总是瞒着我们,你个混蛋,我打不死你!”
司徒炽见司徒韶认识寒漠,立刻想起司徒韶总嫌弃自己的事,脱下靴子,对着司徒韶狂扁,但司徒韶真的不知道,又不敢跑,只能躬着腰、抱着头,一边挨打,一边求饶。
“爹,啊!爹,我啥都不知道的呀!啊!”
“行啦!爹,二叔,我来说。”
诸葛夫人觉得父亲和叔父可能转不过这个弯来,脚一跺,将司徒炽拦下,司徒韶立刻缩躲至诸葛夫人身后,一声也不敢吭。
往事复忆,心殇垂滴,回眸凝望间,有你捂热我心之悲凉,红尘守望,风华褪尽,唯有你,在以后的经年累月之中,与我相依。
宵月洁澈,月华如水。
穿着素白色衣衫的诸葛夫人,就像这宵月,娴静安详,温柔大方,只是温如美玉的笑脸之上,流淌着两条泪痕。
寒漠抬手为诸葛夫人轻轻拭去泪水,柔声道:
“夫人,我不会再让你流泪,这人间,将无人再敢让你伤心,就算是天,都不行,这是我的承诺。”
诸葛夫人扑入寒漠怀中,撕开不为人知的伤口,的确很疼,然而她自己说过,无可避则坚强面对,她做到了,没事,已有人在温暖她的心。
司徒炽内疚道:
“女儿,我与你二叔都是粗人,感情不够细腻,哎!”
司徒炽想起司徒韶,一把将他拽住道:
“王八蛋,你不是挺牛吗?为何不懂你小妹?你他娘的只会装蒜吗?”
司徒攸更干脆,啥话都不说,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司徒韶屁股上,将他踹成个狗啃泥。
司徒韶心里乐死了,还是二叔疼我,就这么趴着,这一下你没办法打,没办法骂了吧,司徒韶趴在那,动都不动。
寒漠有些看懂二老的性格,难怪皇帝老爹愿意让他俩守着,寒漠不想在二老面前装蒜。
寒漠轻拍诸葛夫人,让她站好,他来到趴着的司徒韶身边,一把提拎起来,移放至门外,关门的同时,叮嘱道:
“大兄,麻烦你,别让任何人进来,否则进一个,我杀一个。”
“嘭”
司徒韶被惊得身体一颤,他不是被关门声吓到,也没想着进一个、杀一个的事,他惊的是,寒漠竟然轻巧的将自己提拎至门外,恐怖如斯啊!
门外有四名护卫,司徒韶伸手招过来两个,对另两个说道:
“守好,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司徒韶转过身对招来的两个道:
“我趴在地上,你俩要一把将我提拎起来,明白吗?提拎,懂否?”
“大公子,我怕弄伤你。”
“说什么笑话,提拎一下而已,拎衣袍,不是掐捏我的脖子,可明白?”
“这衣袍不得破掉?”
“为何衣袍会破,你轻巧一点啊!”
“轻巧?不用力如何能将人提拎起来?”
“哎呀,咋说不通呢,随便你俩咋提拎,衣袍破就破,先试试,来,我趴着。”
两护卫只能按照司徒韶的要求来,两个大汉提拎他一个,没丝毫问题,但司徒韶觉得,就不是刚才那回事儿,说又说不出来。
“你俩提拎之时,能否让我舒服一点?就是,让我感觉不到你俩在提拎我。”
“大公子,你疯了吗?我俩又不是风,莫非能将你吹起来?”
“对对对,就是被风吹飘起来的那种感觉,行不?来呀!”
“办不到,谁有那本事,这不是开玩笑么。”
两护卫不再理司徒韶,都觉得他脑子不正常,但司徒韶陷入沉思,风将人吹起?
“气劲外放,控制骰子,难怪啊,原来如此,嚯嚯,古清沉,你将不会再是我的对手,我定会赢你,哈哈哈哈!”
秋月银辉,净澈人心,秋夜奇丽,明朗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