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如刀,不断收割着参战之人的生命,秋风似剑,疯狂刺痛着失去俊杰的族人。
悲绪于秋风之中散漫,愁苦将失落之心浸透,此刻,秋空之中唯有肃杀之气,落叶纷飞,悲伤漫空。
秋风凄离,人再无归。
这便是规则之下必须要承受的悲痛,无人能够给予安抚,唯有扛住心殇,再度前行,让伤口在自渡中慢慢愈合。
生之灿烂,死之静美。
战死之人的家族,正逐渐离开京城,这块伤心之地无法继续停留,况且停驻不起,费用实在过于昂贵。
魂入尘埃,雁声鸣哀。
战败之人的家族,几乎都已离去,他们认为,就算被招揽,定不会像二十位擂主那般得以重用,不如回去再多加练习,期待下一次的盛会。
不乱于凋零之心,不困于离别之情,绽放于未来之尘世,感恩于过往之善良,如此,岁月各安。
擂台之上,尘散梦收,形单影只伴人愁,劫后余生残香留,感秋风飘零,叹游子无依。
我从四季春秋穿梭而来,也曾踏遍过苍山与泱水,都不及此刻立于擂台之心,虽然它在隐隐作痛,令身体不得动弹,然而那个梦已从遥远的他方降临,仰望秋空,泪儿将一切思绪所占据。
擂主的族人们,正前往酒楼买醉,他们需要用酒,来祭慰那颗狂喜之心,回首游迹,诉说客心,辛勤未付东流,晚霞影映金秋。
秋风卷漫,人间凉薄,得益于广场之空旷,秋空之无垠,血气忽远,清寂飘落,秋日之光终将人间所安守。
阳光尽染,将心头之阴霾清散,漫步红尘,心中要有光,人间之起落须坦然,坚定意志,面对这岁月的枯荣。
有少数战败之人仍在等,等待着幸运之神的降临,他们大都像洪星魂,孤身或结伴而来,又一如洪星魂所说,浮萍而已,飘于何处乃风说了算,与家族无关,可自由来去,天涯任留。
三位王爷未令他们失望,三位大人也未令他们失望,唯有司徒炽与寒漠这对翁婿,无实际行动。
司徒炽亲自宣布过二十人名单之后,转身便离去,他需向宋皇汇报今日之战况,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重楼,他必须去关注“雪狮军”的战况。
寒漠没走,他想通夫人们的谋略之后,顿时变得决然,他跟在三位王爷与三位大人身后,他也要偷偷收,管你个将死的宋北怎么想,各凭本事。
然而现实过于残酷,因为他的存在,就连何修都无人问津,不管何修用多么华丽的词藻去游说,几乎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
“你家少帅的名声太臭。”
在辛幼安得意的眼神之中,何修往椅子上一躺,不来就拉倒,老子还看不上呢。
“诸位,此后三日,皆住于我驿站之内,与我同往'雷狮军',切不可单独前往,切记!”
辛幼安收获颇丰,开济道与大名道的几乎被他一人囊括,这得益于宋风与宋光没来。
宋北也不错,青原道的几人,因寒漠的贪财好色,都选择进入青原王府,麦与状和麦与殊乐呵呵的带着人回住处,这下有伴喽!
闻人访与何修一样,一个都未收到,不过闻人访是不屑,他看不上这些失败者,他的目标是那二十人,问过执事能否离开之后,执事尚在点头,闻人访已失去踪迹,他有些讨厌这个氛围。
闻人访的行为,让宋眼得利,哈哈,都到我碗里来吧,放心,我不怕被撑死,哪个道的都没问题,是人就行。
宋楼表面在和孙赳争抢,众人都知道他在装蒜而已,广岭道的全被这二人用演技骗走。
司马例因得到司马伦的指示,他也在卖力的拉人,京城和灵绎道的,他招揽不少,而杨营和杨荒,他俩想要精英,有点不太上心,只招到几个来自于灵绎道之人。
寒漠在众人间游走,并时不时笑嘻嘻问上一句,哪儿人呐?他没见过数百人的名单,担心有古丘道之人。
其实古丘道并未有人前来,束赫带着古丘军将小角旮旯都搜寻过,流落在外的武者也被家人托关系喊回家,古丘人守古丘,古丘方能永安。
随着一队队人的离去,临安广场渐渐变得冷清,唯有执事们在忙碌,清洗擂台的血迹,抹去过往的心酸。
寒漠见到两根枪,因“清迹枪”洪星魂的原故,他对枪突然独有情钟,就算自己以前练那么久的枪,都不曾有这种感觉。
“咦,二位好,哪儿人呐?”
此二人长得甚是清秀,估计二十岁左右,身体似未完全长开,不论枪法,仅谈力量,便不如那些个擂主。
“拜见少帅,我俩是京城之人,在下'燃血枪'名辰。”
“在下'蛰雷枪'录云,见过少帅。”
二人都将枪拄着,像是当拐杖似的,双手无法合拢,只能稍稍低头算作行礼,寒漠见到二人的伤势,顿时关心道:
“哎呦,你俩这伤挺重啊,为何不去找医师治疗?”
寒漠的问话,让名辰与录云的脸,刷一下就变红,名辰低声回道:
“方才官医已帮我俩包扎过,无碍。”
懂了,这是穷呢,没钱,不好意思去医馆治伤,寒漠逐问道:
“若选择一家府上或是军中,他们定会为你俩治伤,为何?”
这一下,名辰与录云的脸变得更红,录云低沉着头,轻声回道:
“我俩伤过重,问过太傅府与太师府,都不收,之后便没再好意思询问。”
名辰连声解释道:
“不过我们有两个朋友为广岭王所收,待他俩挣到钱后,我俩再去治伤。”
“唉!相见即是缘,我那主薄是神医,我并非招揽你二人,我知道自己臭名远扬,我只是带你俩去治伤。”
寒漠摆摆手,准备回去,意思让二人跟上,名辰与录云却是驻足不前,反而询问道:
“少帅,你就为一个缘字为我俩治伤?”
“少帅,你与传说为何不符?”
寒漠不屑一顾道:
“我是个疯子嘛,我贪财,我好色,我承认,然而这并不影响我讲究缘分,你俩治好后便可去谋生,免得落下隐疾,痛苦一生。”
名辰与录云对视一眼后,名辰切齿道:
“少帅,我俩欲认少帅为主。”
“哎,打住。”
寒漠伸手止住名辰的话头,淡淡的说道:
“想做我的人?没那么简单,我对忠诚度要求甚高,这样吧,帮你俩治好伤之后,若能通过我的考核,我便收下你二人,如何?”
录云疑问道:
“非考校武艺,仅考核忠诚?”
寒漠点点头道:
“武艺可以练习,忠诚与坚毅之心,乃与生俱来,我要的就是这两样,治完再说吧,我又非是强求你二人,快走快走,跟上。”
“少帅,咱俩都走不快。”
“是啊,腿伤甚是严重。”
“咬牙走啊,这点痛就受不住?谈个屁的坚毅。”
名辰与录云面面相觑,我滴个娘哎,原来考核已开始,二人钢牙一咬,低吼一声,上,就算腿断又何妨,否则如何称之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