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秋夜对月;
蔚蓝万里,空明太清。
团团冰镜吐清辉,比昨夜更为洗洁,丹桂影空蟾有露,绿槐阴在鹊无枝,佳期之际,销魂不疑。
丹桂芳菲,赌坊客盈。
夜静人不闲,月寂笑开颜;独坐赌桌边,悠然樽享间。
四大赌坊内,人头攒动,若论热闹程度,只能说和平时相仿,与昨夜根本没法比,赌三甲的剩下些散客,大户全集中在“一泓萍娆”,他们都是派出侍从,随时跟踪着信息。
冰轮雅娴,素娥影幻;
月华无偏,怀人情极。
一抹月光钻入寒漠与司马妡的床头,妡夫人顿时感叹道:
“见琼台从此无憾,流经年永世无缺,夫君,我之修行,得圆满矣!”
“喔哦?夫人莫非乃嫦娥下凡,想着奔月而去?!可哪有光着身子的仙子,哈哈哈哈!”
“哎呀,坏夫君,尽会扰乱人家的气氛,罢了,我得起床,梦儿,梦儿?咱俩一起打点行李,或许明日下午就得走。”
司马晚梦是妡夫人的姐妹侍女,已有二十,一如玖儿与诗儿,听到妡夫人的喊话后,房间那头的司马晚梦懒惰道:
“姐姐,明日上午再弄呗,现在是晚上呢,还是睡觉吧。”
“你个死丫头,待我怀上之后,还看你如何懒。”
“咯咯,我现在多补足觉呢,咯咯咯咯!”
寒漠将妡夫人按回床上道:
“好啦,让梦儿睡觉,明日来得及。”
“夫君,你明日可去一观?”
“不去,那不可说之人在场,定会拘束的要命,我可不愿意受那罪,就在家陪你俩理行装。”
“我已将'乐无涯'完整交于堂姐司马妶,她与我最亲,未取她分毫哦,以后你得养我。”
司马晚梦突然插上一句道:
“还要养我,咯咯咯咯!”
寒漠咧嘴一笑道:
“养,都养,若只有一碗粥,你俩先喝,我来舔碗就行。”
一阵香风刮过,寒漠的被窝内钻入一个光溜溜,随即一潸热泪,洒于寒漠的胸膛,司马晚梦呜咽道:
“我本打算陪姐姐相伴至死,从未想过有人养我俩,现在再也不用担心,呜呜呜呜!”
光动天街玉轮碾,扶携载梦醉未醒。
该死的梦之泪杀,本欲将司马晚梦撵走的寒漠,瞬间被斩于马下,寒漠揽住司马晚梦道:
“放心,有我在,都能活得下去。”
妡夫人此刻才懂,原来司马晚梦一直强撑着陪自己,哪怕孤独终老,妡夫人轻抚司马晚梦的泪容,颤声道:
“梦儿,姐姐对不住你。”
司马晚梦握住妡夫人的手急道:
“没有没有,姐姐不可这么说,我自愿陪着姐姐,我俩相依为命,度过余生便可,呜呜,如今已不用,呜呜,姐姐,我是高兴,真的,呜呜呜呜!”
楚楚清秋,共怜今夕;
红尘绚烂,瑶岛容攀。
月色梦幻,就算星空如此浩然,月终会有阴晴圆缺,好事多磨,心若坚持,必有圆满,人生最美好之事,便是波折与延迟,迟来之圆更美。
迟到的团圆还有诸葛夫人与茶馆后宅的众人,很是巧,杨越竟然与诸葛夫人同时到达,不知是他故意,还是由于年龄大,无法奔波的过猛烈。
“哇哈哈,老娘回来啦!”
傻夫人尚未见到夹在人群中的杨越,年轻的趟子手们实在太多,傻夫人把住诸葛夫人拼命舞动的双手道:
“啊呦呦,姐姐小心些肚子。”
诸葛夫人不以为然道:
“哎呀,愫姐都说过没事,否则我哪敢来回奔跑,快来见你父亲。”
“啊?我爹也来啦?!”
得亏后宅院过大,就算将这几十个年轻小伙安排完,后宅仍显得空荡,后宅的众人顿时忙碌起来。
三大掌柜与夫人带着众人,与众小伙见面,相互介绍认人,诗儿则是被玖儿拉走,与几个小家伙玩到一起。
厅堂内月光与烛光交杂,明亮犹如白昼,杨越坐于正位,寒漠的五位夫人坐于下首两侧。
杨越感慨道:
“你们留在此处之计,定是出自韵儿之手笔,我说的可对?”
原语举手抢答道:
“叔爹看走眼啦,此计出自咱们的大夫人杨茉之手,咯咯咯咯!”
“哦?!”
杨越惊讶的望向傻夫人,傻夫人嘿嘿一笑道:
“事出无奈,此计来自于咱们五人,若我们都回古丘,他便会心安,随之懈怠,娘将他赶出来,就是因为他迷恋安乐窝,况且我给娘去过信,娘很赞成,并表扬我呢,只是让咱们的诸葛夫人甚是辛苦,咯咯咯咯!”
杨越叹息道:
“若非我故意等到韵儿,尚不知那晚,他为何会愤怒异常,原来竟是如此,我走得甚是极时,我不再管杨族之事,杨营如何走,我也不会多嘴,只是,不知杨宕,他做出的何种选择?!”
诸葛夫人沉声道:
“叔爹,说句自嘲的话,哪怕我们都已有孕,然而永安在夫君心中永远只会是第一位,他化名龙举就是证明,我觉得应当让杨宕来见见你,以夫君的性子,大伯一家怕不得安宁,至于如何抉择,还是交于他自己为好。”
傻夫人连声道:
“爹,姐姐所言极是,我们从未想过取代永安,哪怕是念姐姐,就算是陪他一起长大的然妹妹,就连娘,也是这么认为。”
杨越不解道:
“就因永安之身份?”
泽兰应声回道:
“叔爹误会,夫君连那把椅子都不想坐,我们也不是想当皇妃。”
紫苏解释道:
“叔爹,你是否相信灵魂中自带的情感?夫君对于永安的爱,犹如来自于千年之前,就像有几辈子的感觉。”
杨越揉揉脑门,听着有些深奥,难以理解,这五个孕妇所说之话,都有些怪怪的,杨越坦言道:
“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真不懂,至于你们如何相处,我唯愿和睦,毕竟听得太多后院起火,你们能如此相互间恩爱,我甚是心慰,我便见见宕儿,看他如何说。”
正准备睡觉的杨宕,被偷摸出现的南宫谅吓一大跳,得知杨越赶至,责备的心思顿然消失,从枕头下抽出个布包揣于怀中之后,便随南宫谅赶至茶馆后宅。
“二叔,你也来啦,正好,你看看,我这办的是否还行,算了,小妹给你。”
杨宕一进门就是一顿噼里啪啦,将六人搞得有些晕乎乎,五女凑到一起看是个何东西,诸葛夫人突然掩口失声道:
“宕兄长,你如何想到的?你简直是通神,小妹自愧不如呐!”
“呵呵,我也是受之前杨计为茶馆扩张,提前盘下隔壁店铺的启发,这几日一直忙着这事,都未来探望你们,呵呵,满意就好,我好歹能出上一点力,否则老觉得自己像个废人,我总担心妹夫会嫌弃我,呵呵!”
杨宕略显卑微的神情,将杨越心中那根亲情之弦拨动,双眼顿时湿润,杨越没想到,杨宕早就做出选择。
杨越颤巍巍来到杨宕面前,将杨宕抱于怀中,哽咽着抽噎道:
“咱们好好过日子,不参与他们的争斗,宕儿,他从未嫌弃过你,我是你二叔,你也是我的儿子,永远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