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悠长,吟余惆怅。
宋皇设宴,算是分别前的聚会,众王爷、大臣俱到,回程之时定于明晨。
寒漠不够格,但宋北的行程,仍影响到他的安排,只能再住上一晚,奚朴带着卫队已至临安城东驻扎,等候寒漠。
司徒炽将司徒家交于司徒歆,他与司徒攸安心做宋皇的侍卫,他俩很放得下,说不管就不管。
由于司徒炽不再住司徒家,重楼有些不好意思再住下去,毕竟寒漠不在,与司徒歆又不熟,司徒韸和司徒韷,更是连面都没见过,他只能来找寒漠,你得安排个住处才行。
对于住处,寒漠丝毫没放在心上,三大客栈空空荡荡呢,随便住,只是寒漠看见重楼身后有一人一枪,无比眼熟。
“乐无涯”偏厅内,寒漠惊愕的问道:
“你是?聂轰?对否?”
聂轰叩首道:
“聂轰拜见少爷,小命已输给少爷,如今是少爷的人。”
寒漠被他搞得很是茫然,疑惑道:
“啊?我何时与你赌过?你是否认错人?”
重楼笑嘻嘻道:
“呃,龙哥,我替你赌的,嘿嘿!”
重楼眨巴一下眼睛,寒漠心明,原来是个借口,立刻招呼众人道:
“来,坐下说,名辰、录云都坐下,这里与自家无甚分别。”
司马笑微与司马言微亲自端着茶来,二女笑盈盈问道:
“姑爷,诸位请用茶。”
“姑爷,小姐询问,'城阙会'可行?”
寒漠会心一笑,司马妶神采飞扬,古灵精怪,不像妡夫人与梦儿,尚飘荡于半空回不来,二人打点行装竟然整理至一半,伏于床上呼呼大睡,若不是司马妶抱着首饰去找她俩,还不知会睡到何时。
“特别好,辛苦二位仙子哈,哈哈!”
二微抛下个媚眼离去,并将厅门关好,不让人来打扰,寒漠对着聂轰好奇的问道:
“聂轰,我名声如此之臭,你这,不合理呀!”
聂轰咧嘴一笑道: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然而在择门户之时,我竟然见到名辰、录云,跟着楼哥立于何军师身后,我与名辰、录云交过手、说过话,他俩之选择,我必然相信。”
寒漠好奇的问重楼道:
“你们三个去帮何修招揽人?”
重楼轻笑道:
“陛下有命,只许他们自择,不许招揽。”
名辰与录云乐呵呵道:
“我们就立于何军师身后,一动不动,哈哈!”
“但我们不断使眼色,陛下只说不可招揽,对吧,嘿嘿!”
寒漠逐问聂轰道:
“除你之外,是否还有人选择何修?”
聂轰有些不好意思,他看向重楼,重楼解答道:
“正因聂轰之故,'透骨枪'郭通,'金铃枪'易望,'段锦枪'庄良,这三条枪均选择何军师。”
“辛幼安呢?”
重楼继续回道:
“'三花枪'崔胜与'四象枪'薛厉,他俩选择的是辛军师。”
寒漠欣喜若狂道:
“哈哈哈哈,不错,六条枪甚得吾心,真不错。”
聂轰插话道:
“少爷,'柔云剑'阎思与'封喉剑'蔡颖,选择的是太保府,我们四个有些尴尬,便跑将出来。”
寒漠诧异道:
“啊?两女的?这是为何?”
聂轰解释道:
“阎思与蓝婵,蔡颖与沈曦,俱来自灵绎道小城,两对姐妹的城池相邻,平常一直在一起学习、练剑,蓝婵与沈曦为陛下所收,阎思与蔡颖觉得,入太保府同样是保陛下,如此两对姐妹又能在一起。”
寒漠唏嘘道:
“喔哦,原来如此,其他几人之去向呢?”
聂轰应声回道:
“'断梦刀'商宝,'披风刀'郭坎,'回风刀'钟兆,'分解刀'巴豪,'挫骨刀'尹罕,'千幻剑'吉善,'无形剑'余庆,'风掣剑'秦威,'合虚剑'袁真,此五刀四剑,皆入灵绎王府。”
“哟呵,老家伙大发财啊,收得九个,输钱之沮丧立刻烟消云散,如此说来,只有三家被择,其余人皆有苦难言吧,呵呵!”
寒漠感慨过后,问名辰与录云道:
“对了,你俩投于宋楼门下的朋友叫啥?”
名辰与录云连声回道:
“'隐刀'周阿四与'错刀'盖九树。”
“都是京城人氏,家中败落,与我二人相仿。”
寒漠微笑道:
“要不了几日,你们又会碰面,我们将前往广岭城。”
“哇,如此甚好。”
名辰与录云甚是开心,寒漠缓声问聂轰道:
“聂轰,你年岁几何?”
聂轰温声回道:
“回少爷,我比楼哥小一岁,二十有三。”
寒漠遂问道:
“可会骑枪之术?”
聂轰挺胸正色道:
“会,我之所学,便是马上与马下。”
寒漠抵掌道:
“好,过几日带你见奚大队长,希望你之枪术与心性,有个质的飞跃。”
重楼为聂轰做起解释道:
“呵呵,奚队长之绰号为,魔鬼队长,乃龙哥的卫队队长,五百条枪,哇,想想都吓人。”
寒漠补充道:
“骑枪术与步枪术不同,我所习之枪与奚队长相同,属马战之枪,像名辰与录云,习的是步战之枪。”
聂轰拱手叩首道:
“喏,谨听少爷之命。”
重楼好奇问道:
“龙哥可知,青原王搏中大奖?”
寒漠浅笑道:
“估计整个京城都知道,十万金嘛,可惜他没命花,哼!两个多月的等待,终于等到这一刻。”
重楼追问道:
“去广岭城,有何安排?”
寒漠沉思道:
“暂时我尚未想好,杨骏手下有解悬二剑,据说已悟出剑势,不知高到何种程度,首要问题是解决此二人。”
聂轰试探问道:
“卫队?”
寒漠摆摆手,肃声道:
“卫队不适合江湖厮杀,卫队之宿命在于战场,我不会拿卫队去换那二人之性命,我可舍不得,若卫队丧命于战场,我无话可说,若命亡于我之手,此生我将不得安宁。”
聂轰的心被轰得七零八落,原来卫队在他眼里不只是兵,而是兄弟,聂轰跪倒叩首道:
“谢少爷,得遇少爷,乃聂轰之福。”
寒漠一把将聂轰提拎至椅子上道:
“快起来,看来楼哥的培训做得不行,呵呵!”
聂轰不解道:
“少爷,你对流言?”
寒漠双手一摊道:
“呃,没传错,我确实贪财好色,说楼哥是我的娈童又怎样,不必放在心上,我又不是为传言而活,怕它个鸟甚。”
重楼呡上一口茶,乐道:
“呵呵,我也不介意那些,今日尚有人称呼我为赌仙呢,哈哈哈哈!”
寒漠脑子里想的是杨骏身边还有哪些人,那些个高手,用何方法将他们除之,寒漠问道:
“前日里杨荒收过之人,可有听说去向?”
重楼这一日都混迹于城内,打听来的消息,还挺多,重楼咧嘴一笑道:
“据说全转至欧阳文忠府上,杨荒很清楚,就算不主动说,他们也会另投他处,这有些被欺骗的感觉。”
寒漠若有所思道:
“如此说来,只剩下原来的杨家死卫。”
重楼摇头道:
“杨骏四位孙儿已前往横阳城,随行的有不少杨家死卫。”
寒漠起身来到窗边,仰望黄昏的落日,喃喃自语道:
“在这方人间,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