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寒,一席萧风乱残烟。
枯草败叶,菊梧零疏,黄花约。
对窗畔,宋光长萦绊悲凉。
凄然闻秋,瘦骨临风,鬓丝白。
大名城王府。
宋光的待遇其实比宋风好得多,然而他沉浸于被下属欺骗的悲愤漩涡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日渐消沉,无比憔悴。
他两个儿子宋野与宋泽的生活,都是类似,妻妾们沦为“百战门”的后宫,孩子失踪,整个王府就像现在的青原道台府,全换了个遍。
宋光却没宋风幸运,宋风有喻一每日告诉他外面的状况,宋光却像个睁眼瞎,完全生活在日出日落之中。
西风恶,吹动冷屋岑寂,孤室度日如年。
秋空净,思绵绵,哪堪屈指想从前。
暮宴朝欢,对酒当歌,美人伴侣竞留连。
安河清浅,绮陌婵娟,京城风光欢笑颜。
风云渐变,故景如梦,忆往事、惨剩呜咽,何时为限?
宋光仍对着窗外的秋日发愁,他曾想用道台之位与古坐断做交易,让自己离开,可只换来古坐断一个讥讽的笑容,他不知道的是,救他的人,已开始行动。
历经半个月的准备与宣扬,梦盈盈三女,带着一支队伍,来到大名城,旌幡飘扬,上书“开济王大使”。
三位仙女与数位素女,坐着敞篷马车,路上行人纷纷驻步,为玉容所惊艳,为媚目所失魂,为白肤所落魄,同时,整个大名城传得沸沸扬扬。
“泛碧宫”三位仙女,带领数位素女,为开济王做使者,会见大名王。
“哇,仙女啊,可否一约?”
“喔哦,我愿用余生之命换得共度一宵。”
“你做梦,我只求素女能伴我一宿,便已知足。”
“'兰香枕'、'海棠酥'、'腊梅缚',的确是真舒服。”
“待她们回程之后,我会随其等去'泛碧宫'。”
“呜呜呜,可我没钱。”
“滚蛋吧你,穷鬼还想着素女,回去找你家五姑娘。”
“话说五姑娘也有不同,'泛碧宫'有素女名'凤翔手'与'五月花',呵呵,那才叫真正的五姑娘,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老兄,你去过?”
“这话说的,若没去过,能知晓如此之多?”
“兄弟乃高人也,未请教?”
“上支城楚家楚垂,便是我。”
“失敬失敬,在下望阳城游家游乍。”
“原来都是盟友,在下平垠城周家周情,诸位兄弟,日后万不可吃独食哈。”
“哈哈哈哈,一定一定。”
“当同乐矣,哈哈哈哈!”
这是一帮媒子,全是三大城派出来的精英,他们三个一群,又三个一堆,混迹于围观的人群之中,大肆宣传,生怕大名城的百姓不认识三女。
垂杨紫陌京城东。
这是上支城楚家的七位俊杰,全是嫡系子弟,几位城主怕泄漏风声,一个外人都没用。
乍试夹衫金缕缝。
这是望阳城游家的七人,游家的“烟笼十里剑法”,他们练得最为娴熟,否则轮不到他们出任务。
情怀渐晚惊换重。
这是平垠城周家的七位,周家也是剑法,名为“浑定剑法”,这七人同样是嫡系子弟中,浑定七剑最厉害的。
梦盈盈领着队伍在大名城逛过一圈之后,并未去大名王府,而是来到城西的一家客栈。
“移枕不堪”
这是一家不普通的客栈,因为是上支城楚家的,掌柜名楚蔺,楚啸的大兄、楚嘹之子。
重点是地理位置,客栈位于城西靠南,而竹斛的“王不留行”是位于城南而靠西,以至于这两家像是邻居,区别就是大门朝向,一个朝北,一个朝东。
客栈所处之地,与对面的王府类似,王府左临君家,右边是“百战门”,整个东城与南城,只有他们三家,无比庞大。
客栈显然提前得到通知,一位杂客都没,七位俊杰都不让住,只有三女这支队伍的人,她们不走,客栈不开张。
客栈内有“百战门”的战将护卫队,分别由甄家五将及虞家五将统率,古坐断不信任其他城池的人,甄虞两家都是大名城的老附庸。
护卫一事,这是宋风与“百战门”事先沟通好的,半个月的时间,忙来忙去,送信的马都跑死好几匹。
三女入住客栈之后,变得悄无声息,只有三城的二十一位俊杰,在大名城的各个酒楼,茶馆内造势,甚至连青楼都不放过,赌坊不能去,赌客们哪有空听你说话。
“移枕不堪”与“王不留行”之间,还真有道暗门,暗门藏于各自新建起的房屋内,并有大衣橱遮挡,楚蔺的妻妾亲自出场,此处属于后宅,“百战门”的护卫队只管客栈里的人。
楚蔺在前后跑,他的妻妾们在医馆与客栈之间来回窜,忙得不亦乐乎。
二十一位俊杰相当辛苦,感觉二十几年说过的话,都没今日之多,传言么,渐渐传得越来越邪乎。
“听说没?开济王请来'泛碧宫'仙女与素女,就为陪大名王。”
“你听错啦,是开济王请来陪'百战门'各位门主与长老的,否则怎会来如此多人。”
“不对,若是如此,为何仙女们住在客栈?”
“呵呵,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而已,现今呐,可能已各自抱着在快活喽!
“看来古家接任道台,已不远矣,开济王是为联盟做准备。”
“如此说,大名王岂非没命矣。”
“数月来,你可曾有听说过大名王之身影?”
“的确,古大小姐成亲之日,大名王尚未出现,看来古家已与左右两道拉好关系,一统江湖,即在眼前。”
“尔等猜猜,古家会杀大名王否?”
“哼,王妃及其儿媳,皆已沦为古家之后宫,大名王岂能有命在?”
“你如何知晓?”
“我家有个表弟的表姑的表妹的女儿的夫君的…”
“行行行,打住打住,如此说来,大名王或许已不在人世。”
“我觉得应该是,否则古家如何敢霸占王妃及那些儿媳妇们。”
“唉!堂堂一王爷,死得甚是凄惨。”
“所以说啊,这男人呐!好死不如赖活着,大名王一死,王妃们在别人身下承欢,若是我呀,死不瞑目。”
“你以为大名王能死得心安?定比你还伤心,儿媳妇也在别人身下承欢呢。”
“他死得过久,估计眼珠子已烂,早就看不出来。”
“这才几个月?怎可能会烂?我不信。”
“如何不信?人死后几个月,如何能不腐烂?”
“我就是不信,要不咱们去挖开看看。”
“走就走,哎,停,我们不知大名王葬于何处啊!”
“呵,葬个屁,可能已变成肉包进入你腹中。”
“呕呕呕,明日开始,我再不吃肉包。”
“啊!你好恶心,居然吃大名王的肉。”
这些只是大名城百姓,相互间的互聊,人言可畏,传得令二十一位俊杰胆颤心惊,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可没这么说,几人一商量,得,赶紧躲起来吧,就当我们没来过。
他们仍是三人一组,每家一位,这样不管哪家弄来消息,所有人都能及时知晓,以通知梦盈盈,万一有危险,从医馆离开,再混迹于南城的君家,伺机逃跑,这是计划中的路线,南城外有人等候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