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飞传讯,云音阔空乱斗。
柳烟万里,早春风力轻柔。
水横似眼波,残梦付与东流。
山聚如眉峰,绿茵寄语闲愁。
早春在不知不觉间来到白川镇,春姑娘施展出魔法,将苍黄寥寂的野外装扮成绿色,池塘边,柳枝头,山坡上,或黄或绿,又或者夹杂着些许的红色。
栈道之战并未对白川镇产生影响,甚至于无人知晓,东边的山坡之上长出许多嫩草,宛如铺上一张绿毯,放牛娃躺在绿毯之上,享受着春日暖阳,一旁的小黄牛吃得欢畅,不时发出哞哞的欢快之叫声。
西边山腰的桑树,枝条已然抽出柔嫩的新芽,白川镇的百姓们在采摘着桑叶,家里的蚕种又孵出许多蚕宝宝,那些蠕动的白色精灵,既是新的生命,又是生活的希望。
春风和煦,暖阳高照,白川镇四周绵长的山峰,沐浴在春日之中,散发出阵阵青绿色的光晕,绿树红花,春意掩映之下,白川镇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春意喧闹的动人之景。
自踰空离开之后,寒漠索性在白川镇住了下来,这里的山水如画,空气清新,适合构思。
早春美景令人沉醉,比美酒还沁人心脾,寒漠却不能醉,大宋除却令先的“雪狮军”没有变动,其他的军队已搅拌成一团,如今大宋已定,各道军团与道台府的设定,必须拿出章程。
寒漠与重楼、名辰、录云四人所住之处,乃是度里正安排的一僻静竹屋,度里正尚未在白川镇宣告扩城一事,寒漠不管他,因此众人仍喊他度里正。
竹屋建于山腰,有点居高临下之感,视线开阔,远眺之下,可以看见空旷的春日河流,春水波光粼粼,静静的缓缓东流,一如寒漠的思绪,漫步于大宋天下。
春风拂面,舒适感直击灵魂,繁花绿意,从眼睛冲击着内心,早春之景易感触人生。
“记录!”
极目远方的寒漠,突然说话,令重楼与名辰、录云一阵慌张,所幸重楼一直有所准备,名辰、录云磨墨,重楼提笔等待,这时寒漠缓缓说道:
“设大名军,即骁雄军,大帅君搏,军师杨计,副帅秋苵,大将种子正,吴晋卿,曹宝臣。”
“设开济军,大帅水随天,军师辛幼安,副帅叶帧,大将谭进,卢挽,白遥。”
“设广岭军,即骁捷军,大帅牧风,军师李塞,副帅钟复,大将薛可,叶贲,士昔。”
“设古丘军,大帅束赫,军师杨构,副帅严异,大将厉哇,耽夜。”
“设灵绎军,即骁勇军,大帅广开,先锋大将公西子昭,下分东西两部,东部副帅名通,军师公西子昧,大将苍浒,百里宜,屹穷,西部副帅失愠,军师何修,大将子车未追,有琴漂,年爱峥,原'电狮军'将领,全部降一级入灵绎军。”
“设古丘道道台府,道台宋燕,府判方卮,助手刘离,王平,府军将军风巽,府军副将单台,度碛,府军护卫雷震,水坎,火离,府军都尉敖屈,居惜之,郁昧已,秋实,冬荣,青益。”
“设广岭道道台府,道台宋楼,府判杨荒,助手孙赳,府军将军司马盘,府军副将司马祷,府军护卫都郎,金狂,府军都尉晏华,慕予,辛夷,杜若。”
“设灵绎道道台府,道台宋眼,府判司马伦,杨越,助手洛义,夏侯颂,府军将军冥月,府军副将金弓,府军护卫鸿鹄,寤寐,府军都尉南宫城,谈折冲,林叶,杜中天,秋琅。”
寒漠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对重楼继续道:
“八道命令发出,相关人员即刻前往上任,另特招微生于相前往'西兴渡',命他为青衣之军师,即刻上任。”
说到青衣,寒漠便想起青丰,自然还有宋楼,这是寒漠的牵挂,这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寒漠沉声道:
“楼哥,忙完之后,我们去广岭城,顺便探望一下夜浦大匠师,还有解悬二剑。”
重楼点点头道:
“好的龙哥,说实话,此次若无解悬二位大侠,青会长与广岭王,定命殒矣!”
“是啊,或许是我的命好吧,关键时刻有高人相助,然而夜浦大匠师是如何知晓的呢?”
寒漠的疑问,重楼无法回答,名辰、录云更是一头雾水,寒漠便想找到夜浦大匠师当面一问。
“动寒川”
同谷城的山也很美,山上的桃树开出浅红色花朵,在春日里摇曳生姿,仿佛在给同谷人报信,告诉他们春姑娘已来到。
夜浦能算到宋楼到来,能算到解悬二剑的缘分,却对寒漠的突然到访一无所知。
夜浦未在匠房接待寒漠,而是专门来到一间无比简陋的堂屋,一张大桌,几条长凳,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众人坐定,星照奉上茶水之后,立于夜浦身后,他很诧异,解悬二人则是显得怪异,心中暗自腹诽,大匠师真能装。
“桎梏,你二人莫要乱猜,我是真不知,少国主较特殊而已。”
夜浦专门为解悬二人解释一番,令二人有些不好意思之余,心中不仅感叹,大匠师连心中所想都能知道,这时夜浦接着道:
“并非我会算,而是你二人之眼神,将你俩出卖。”
寒漠心中暗叹,你这是太会算,我没问话,你已将我的话堵死,这还怎么开口呢?!转而言他吧,寒漠关心解悬二人道:
“二位大侠,我真有可能令你二人恢复,二位可愿意跟在我身边治疗?”
夜浦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喝茶,意思不管这事,解悬二人微笑回道:
“龙大帅之真心诚意,我兄弟二人心领,可确实没必要如此去做。”
“的确如此,况且龙大帅也说只是可能,我兄弟俩如今很是轻松。”
寒漠无奈的点点头,转问夜浦大匠师道:
“请问大匠师,我俩有缘否?”
夜浦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
“自然有缘。”
寒漠逐问道:
“缘自何来?”
夜浦继续笑盈盈回道:
“少国主之用刀乃我所铸,我之领悟源自少国主,我二人之渊源极深,也能说因刀而起,可称之为刀缘。”
“当日我之婚宴,同谷城主章丞且不愿前去,大匠师与我未曾谋面,大匠师为何愿往?”
“少国主,说起此事极为怪异,当日我并未想去,然而内心之中像有一股力量,逼迫着我前往,后来我见到少国主悟刀时的用刀,方才明白,原来是刀在喊我,缘至深也。”
寒漠直言不讳问道:
“你在故意帮我?”
“非也,我对栈道之事一无所知,对广岭王去何处也不知,当时只是顺心而为。”
“顺心?”
“心中有所感,不违自己之心,心中有所想,我便有所说,即便是错也罢,得罪人也罢,我不在意,因我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从心而为!”
寒漠起身对着夜浦大匠师拱手一礼道:
“多谢大匠师点拨,龙举受教,我将前往广岭城,就此告辞。”
夜浦也起身,拱拱手道:
“请代我向广岭王问好,'动寒川'欢迎他与青将军常来作客。”
解悬二剑也乐呵呵道:
“我二人会陪王爷一醉,灌趴他。”
“自然还有青会长,请大帅代传。”
寒漠诚恳道:
“我一定带到,告辞,请留步!”
寒漠其实很莫名其妙,为何这三人如此说话?莫非只是客套?难道宋楼已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