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幕非春暮,烛光换星霜。
高楼玉台歌未央,醉垂灯下满地香。
月藏天外,黑夜撩轻窗。
谁能共愁容?何人散忧伤?
举杯消寂,家人乃良方。
月初之月,与日共行,夜幕微垂之时,月已落于西方,正缓缓消失于天际之外,今夜无月。
子车棠在袁真的引领之下,带着其妻及子车未迷来到酒楼,寒漠未说话,只是出手救人,顺便为子车未迷做过一番治疗。
期间宋眼一直望着窗外,他不想看见子车棠,他怕自己忍不住而发脾气,宋风三人陪着他,也未打扰寒漠为人治病。
寒漠治完之后,子车棠欲致谢,被寒漠挥手打断,走吧,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对于子车未迷,寒漠只是拍拍她的肩膀,挤出个笑容表示安慰,他仍然未说话。
袁真送子车棠三人离开酒楼,并告知自己即将远行,请子车棠的夫人放心,他不会再连累子车未迷,随后,袁真与子车未迷洒泪而别。
袁真等人前脚出寒漠的包间,“风掣剑”秦威后脚跟着进来,找寒漠与宋眼,祈求随袁真与欧阳季平同行,他本与袁真是知己,他很担心袁真想不开。
寒漠无所谓,多个人多份力量,宋眼一番哀声叹气之后,放秦威离去,不过袁真与秦威的事,倒给宋眼得到一些启发,宋眼问宋楼道:
“老七,你招揽的武举会人杰,在何处?”
宋楼不假思索回道:
“全在广岭军中,二哥你啥意思?”
宋眼只听见前半句,他接着问道:
“你三人来京城,何人护送?”
宋楼沾沾自喜回道:
“我那护卫可了不得,乃'义薄云天撼八方'顾长风,及'气吞万里动风雷'原迟云,两位大侠贴身保护,嘿嘿!”
宋眼看向宋风,宋风洋洋得意道:
“开济道台府,府军将军罗夜,都尉君谋、竹帛率二百府军护送,嘿嘿!”
宋眼紧接着看向宋光,宋光急忙摆摆手道:
“二哥你莫看我,我就只身一人而已。”
“这?”
宋眼揉揉脑门,有点难堪,四大王爷,随着宋楼的护卫,在“共魂谷”一战中阵亡,现今只有宋眼自己有贴身护卫,而且还有不少,可这都是战前招募的。
这些护卫以后该如何安排呢?宋眼有些无奈的看向寒漠,寒漠明白宋眼的意思,轻笑一声道:
“呵呵,大宋将成立东南西北、四位巡察使,届时护卫团人员尚且不够,你可以与他们提前透个风,同都尉级,只是以后比之行走江湖,可是会难上不少的,需斗智斗勇。”
宋眼又只听见前半段,心喜着问道:
“四位巡察使?莫非就我们四个?”
寒漠爽朗笑道:
“哈哈,二爷你是否在梦中,你们够格吗?对大宋六道了解几何?其实吧,你们能适当的相互间换换,府判可以带走,助手以下的不行,下一批巡察使么,我希望是你们四位。”
寒漠说得甚是委婉,四位王爷可不是傻子,四人顿时齐刷刷起身叩首行礼道:
“谨遵家主之命!”
寒漠空摇几下手,让四人坐下,带着点肃然道:
“既然说起正事,那就索性聊得再远一点,将来的六道道台,或许不再是王室、姻亲、本家,而是唯才是举,当然,王室、姻亲与本家的子弟,有优先录用权,但德行与才学必须共存,少一样都不行。”
寒漠看向宋楼,温声道:
“我很看好宋一,若他能坚持下去,六道之中,他必占其一。”
寒漠复看向宋风与宋光,柔声道:
“三爷、四叔,你俩尚年轻,第二批赶不上么,第三批在等着呢,你俩当卖力些才是。”
宋眼见寒漠就是不说他的孩子,着急问道:
“宋时与宋生呢?”
寒漠摊手回道:
“太小呀,哪能看得出来,若干年至十四、五岁时,如不再有变化,同样有可能,可谁能保证呢?就连你这个父亲也不敢打包票吧。”
宋眼点点头道:
“确实如此,老七,你当分享一下教子之道才是。”
宋楼耸耸肩道:
“以正为本,正本清源,守正不阿,勤加辅之,就这十六字,何来的教子之道,我就是歪打正着而已。”
宋风与宋光急忙道:
“不不不,风清气正,守正方能出奇。”
“老七,此十六字,当得座右铭,我定会高挂厅堂,日后待有子女之后,教导之。”
“三位兄长,过奖过奖啦,哈哈哈哈!”
宋楼嘴上无比谦虚,神态却是无比得意,宋一确实是他的骄傲,可宋一自己的付出也是无比艰辛,几人一番贺喜之后,寒漠继续着话题道:
“说到护卫团的问题,你们各回各道中去择选,可以仿照'武举会'的形式,家族不许有私兵,这是前提,改镖局也好,变武馆也罢,哪怕是换一种形式暂时存在,但一经发现,灭族。”
宋风应声道:
“如此,他们自会愿意让俊杰出门,我们方能寻得精英。”
寒漠赞同道:
“正是此理,另外各城主之名,须更改之,仿照道台府设立知府衙门,域下小城可立县衙,小镇立镇衙,所有的整顿皆需你们这些道台去完善,但不着急,你们可商量出来一个方案,届时大宋统一执行,各道军部大帅严密配合你们。”
宋眼想起寒漠答应的第一科主考之位,逐问道:
“若各道搞武举,那文举该如何安排?”
寒漠思索片刻后回道:
“倘若各衙设立,文武皆缺,你们各道在搞择选之时,文武都能搞,并可多选出一些,并非全都录用,届时京中再择之时,便从此些人中筛选,也算是一场资格之选。”
宋楼若有所思道:
“如此一来,成绩最好者被我等录用,你京中可就得不到最强之俊杰。”
寒漠浅笑道:
“你们将精英录用,莫非京选之时,你们不让他们来考?这是他们的权利,他们可以放弃,但你们不能阻拦,而且你们要做好精英被京中择取的准备。”
宋风疑问道:
“宋一可否需要参与资格之选。”
寒漠搓搓下巴颏道:
“这倒不用,所谓优先录用权,只需参与京考便可,你们切不可将何人都送来参考,届时弄出个难堪的分数,那才叫真正的丢脸。”
寒漠突然想到个关键的问题,他看向宋光道:
“四叔,问你个事,倘若宋一来参加京考,正好你是主考官,考题在你之手,楼爷便来找你,手段层出不穷,只为借题一观,你待如何?”
“我会举报老七,任何人前来皆无可行之机,此乃原则。”
奋起说话的不是宋光,而是宋眼,寒漠咧嘴一笑,你懂就好,可宋楼有些不满意道:
“二哥你放心,话说你求我去找你,我都不会去,京考若弄虚作假,我可没脸活下去,一切凭真本事,即便考不取,反而不丢人。”
“啪啪啪!”
寒漠鼓掌连连赞叹道:
“好!楼爷说得极好!自家人当以身作则,给百姓树立出个榜样,二爷,若有做奸犯科者,杀!”
包间内顿时被这个杀字带得有些冷萧,寒漠急忙缓解气氛,喊来门外侍卫问道:
“明日上午是唱何戏?”
“回少主,名为'石头记'。”
“啊噗!咳咳,咳咳咳!”
侍卫的回话将宋眼呛到,宋眼不仅一口老酒喷出来,还不停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