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离开冷宫的时候,贤妃正从御书房往冷宫的方向走。
此时的贤妃,心中极为忐忑。
她刚到御书房就听说永平帝去了冷宫,便想着可能是她谋划多日的事情成了。
原本是该高兴的,毕竟她小儿子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可小儿子的事,却不好在这个时候找永平帝‘说明实情’ 了。
毕竟,他刚刚被人戴了绿帽子,怕是火气大的很。
唉,早知如此,便不该今日行事的。
“贤妃,你这是要赶去冷宫救人?”
正在心里纠结的贤妃,连迎面而来的十几人抬着的龙辇都没注意到。
反倒是永平帝一出声,还把她吓到了。
“啊?啊……臣妾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贤妃反应过来赶紧行礼,却压根没听清楚永平帝刚刚说的话。
而跟在她身侧的宁王,却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入了耳中。
冷宫出事了,与他母妃有关?
永平帝的龙辇并未停下,他只瞪了贤妃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泽儿,你父皇此时正在气头上,你皇弟的事可如何是好啊?”
贤妃看着远去的龙辇,心里还惦记着小儿子的事。
永平帝瞪她的那一眼,也不知是她没注意,还是根本就没把冷宫的事往自己身上想。
“母妃,父皇刚刚问您是不是要赶去冷宫救人?可是冷宫出了事?”
宁王比贤妃冷静,而且他压根就不想去永平帝面前说怀王的事。
所以,他的重点和贤妃不同。
“什么?他说本宫要去冷宫救人?冷宫的事与本宫何干?本宫又为何要去冷宫救人?”
贤妃惊讶的三连问。
脸上的表情有惊愕,也有疑问。
宁王一看,就觉的此事与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自己的母妃,还有谁比他更了解的?
“儿子也不知,不若儿子陪母妃您去看看再说,总归要搞清楚父皇为何要说刚刚那般话才是。
父皇现下正在气头上,若我们贸然去他面前提皇弟的事,怕是会弄巧成拙。”
宁王巴不得冷宫的事能将贤妃要带他去面圣的事岔开呢,当然是要陪她去一探究竟的。
“本宫才不去冷宫那样的地方,晦气。”
贤妃却根本就不听他的,转身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宁王也不多说,抬脚跟上就是。
永平帝回了御书房,便坐到御案后的炭炉边取暖。
刚感觉身上暖和了,就听到殿外侍卫阻拦贤妃的声音。
“贤妃娘娘,皇上此刻正在处理政务,皇上说让您先去冷宫看看再决定要不要来御书房见他。”
自从那晚皇后的事后,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都比之前尽职了许多。
永平帝交待不让谁进,他们誓死也会把人拦下。
“本宫不必去冷宫,本宫就要见皇上,快给本宫让开。”
别看贤妃年纪大了,她年轻的时候可是京城贵女中有名的骄纵跋扈。
一言不合,就能要人命的那种。
“贤妃娘娘,还请您不要为难卑职,皇令在上卑职莫敢不从,若您从冷宫回来还要见皇上,卑职必定为你通传。”
几名侍卫并排站在台阶上,连一点缝隙都没留。
宁王就站在一旁,看的他都有些尴尬了。
“母妃,不若还是儿子陪您去冷宫看看再说?”
宁王其实是想出宫回自己府上的。
但他知道贤妃肯定不会同意。
只得耐着性子陪着她在宫里折腾。
贤妃与侍卫纠缠了几个回合,发现完全没有一点进御书房的可能,这才不得不听宁王的劝。
二人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冷宫。
“啊~姑母救我,你们知道我姑母是谁吗?你们竟敢对我用刑?等我姑母来了,就让你们再也当不了这宫里的差事……”
鞭子落下,是闷响,明显是抽到皮肉的声音。
但却没什么效果,那人的叫嚣声依然不停。
“泽儿,这声音怎的有些耳熟?”
贤妃刚进冷宫大门,便停了脚步。
“母妃,儿子听不出来是何人。”
宁王其实听出那人的声音了,但他不想说。
因为他说了,贤妃也不会信,还会骂他不盼自己人好。
“你们别打了,我都说了是姑母让我进宫看她我才进宫的,也是宫里的人将我带到这里来的,我被人下药,才会……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张勇谋被打的龇牙咧嘴,心里其实也是有些纳闷的。
今日一早,他的确是收到贤妃的信才进宫的。
可醒来时,怎么会是在冷宫呢?
而且他还中了那种药。
否则,就算他再纨绔,也不敢对冷宫里的废妃起心思啊。
“泽儿,是不是你表弟的声音?”
贤妃确认这声音她熟悉,不是她娘家那个侄子又是谁?
难怪永平帝不见她。
原来竟是……意是她娘家人惹祸惹到宫里来了。
可是今日她让人领进冷宫的明明该是寿王啊,怎么会变成她娘家侄子呢?
“儿子听着也有些像,不过该不会是他吧,没有您的信物他也进不了宫啊。”
宁王很是实诚的道。
贤妃听完他这话,已经快步走到声音传来的那处偏殿门口。
禁卫军守在门口,见她来了倒也没拦着。
毕竟门里那人都说了好几次贤妃是他姑母了,他们又不是不认识贤妃,当然没必要为难她。
“住手,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人打成这样?”
贤妃不用看脸,只看身形就能认出这人的确就是她娘家侄子。
“姑母,您总算是来了,您快跟他们说是您让人叫我进宫的,我没干坏事啊姑母。”
张勇谋已经三十岁,在这个时代说是中年也不为过。
见到贤妃的时候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们先下去,本宫有话要问。”
贤妃没接张勇谋的话,而是想支开禁卫军再问清缘由。
禁卫军也不多说,呼啦一下全部撤到了门外。
“说说吧,你今日为何会入宫?”
贤妃让身边的宫女帮张勇谋松开了绑在他胳膊上的绳子,才开始问话。
“姑母,不是您一大早让人传的信吗?还给我留了入宫的信物,否则我哪能进的了宫?”
张勇谋惊讶的睁大了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吓的心脏都不会跳了一般。
他只是纨绔,又不是傻子。
私自入宫,轻薄后妃,这哪一条都能要他的命。
“莫要乱说,本宫何时给你传信了?信物又是何物?快拿出来给本宫瞧瞧。”
贤妃此刻的脑子越发的乱了。
今日她可能是水逆,从早到晚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事。
“是姑母您的玉佩啊,我还带在身上的,咦?玉佩呢?明明进宫的时候还给侍卫看过的啊。”
张勇谋将自己身上从里到外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到他说的那块玉佩。
至于他看到的贤妃给他传的那封信,更是早就被人毁尸灭迹了。
“还不说实话,你为何会出现在冷宫?又做了何事惹怒皇上?”
贤妃心乱如麻,都有些理不清了。
年轻时她可算的上是这宫里最能斗的后妃,从她能生两个皇子还能顺利养大就可见一斑。
难道是她久不宫斗,技艺生疏,才导致了今日的开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