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推窗户,窗外涌现。
白清眨了眨眼,此时此刻他躺在黄沙上。有些热,但又不想起。
大抵是因他推开了窗户与铁护栏,误入了另一个梦。
一睨,猜到是新疆,与新疆有关应是阿娜尔·古丽。
白清双眼放空,显然是在思索什么。
他穿的好像是短袖,嗯……,沙砂磨擦着肌肤的感觉真难受。
摇摇晃晃起身,白清觉得他要晕倒了。
大概是中暑吧,毕竟他太脆,易碎,不禁燥热,身娇体弱。
有时白清十分讨厌说他身娇体弱的,可又耐不住人家所说是事实,他的确是身体娇弱不堪。
他仿佛站在了山火前,熊熊烈火,肆意践踏着所及之处。
这是谁的经历?这又是什么?灾难吗?
问春何时至,最善抚人心。
他记得,春天里没有灾难,有灾难的春天不能叫春天。
脑海中才出现想法,身体倒是跟上了。
阿娜尔·古丽在跳玛依拉舞,在她家人的欢拥下,热情的跳玛依拉舞。
馕从水渠中漂流,水流清澈。
漂浮在水上的变成白清了吗?白清仍在黄沙之上,他确实中暑了。
采了颗葡萄,青的,在阳光下入口,不酸不甜,似水无味。
黎散应该又在抱着他吧,白清想断了黎散那自作多情的手。
上一次醒来时,不能算醒来,是被吵醒的。迷迷糊糊记得,嘴角的血总是流不尽,不然就是又七窍流血不止,还半睡半醒间咳了许久,好像把些许肉沫也咳出来,但没咳出泪来。
黎散的反应,记不清了,他懒得看黎散的神色,一心唯有长眠不醒。
以往都是如此,璠等都不敢插手。
然后,黎散好似帮他把全身的血洗下来了,应该是用路家两兄弟怕他淋浴不习惯刚装的浴缸。
白清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慢吞吞啊了声,那岂不是他被看光了?
那便等梦醒后,杀了黎散吧,早已看他不顺心了。
黎散是不是帮他吹了头发?吹风机都不敢开热档,怕热着他,因此吹了许久吧?
黎散太小心翼翼了。
那一日窗台上也多了两人,一个因身高问题趴着。
毫无疑问,趴着的是白忆昔,她与沈疏鸿嘀嗒了几句。
“真狠心呀,连记忆里都敢放诅咒。别摆出一副事大关我何事的模样,记忆封印术也有你参与。”白忆昔死活要拉她损友下水。
沈疏鸿不紧不慢:“长琬琰可未曾焦急过,何须惧怕。”
白忆昔用着与她明显不符的语气说:“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俩就不能学会张嘴吗。感情长嘴是用来死死守着那几件事不说吗?要不是因为诅咒,我早就捅破这层纸了。”
沈疏鸿:“惜命啊?”
白忆昔:“不惜。”
沈疏鸿无情嘲笑:“既不惜命,又不见你敢道破白不染三千余年的计划。”
白忆昔仿佛在白清身上瞧见了她的影子,淡淡道:“如果是前世,有人自告奋勇不为布局者着想前因后果,坏了我的局。我想,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沈疏鸿一想起所见过的白清的记忆,也是闭嘴不语。
他们可还不能无情的说白清是恋爱脑,黎散才是彻彻底底的恋爱脑,几千年了,可真可惜。
他们二人的谈话声一断,便不嘈杂了。
春日宴声,无需多聒噪,等风来花开便好。
今日应是春日,斑驳的光影不应稀疏,要有一场亘古的春宴留住什么。
君卧高台,我栖春山,此句不宜春色。
他们离别在秋时,终于迎来了春日,所以春风总需多些什么,像一缕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