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缓慢下来。
轻轻地用嘴唇吻去她盈出眼眶的泪水,柔声问道:“你……为何要哭?”
紧接着仿佛突然想起了某件事一般,原本温柔的语气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充满愤怒压低的声音:“你!在我的梦中!你为何要哭?”
秦未晚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怒火。
“不准哭!更不准你在我梦里想着别人!”男子继续吼道。
“这里是我的梦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和霸道。
“而你,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
随着情绪愈发激动,他说话的声音也越发响亮起来。
在竹林随风摇摆不停的沙沙声中,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对话。
仅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秦未晚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未曾改变。
直到最后眼里都开始闪烁起白色光芒,整个人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皎洁如水的月色逐渐悄然隐退,东方开始泛起一丝丝淡淡的鱼肚白。
温晏礼最终也沉沉睡倒在了她的身躯之上。
秦未晚感觉自己的脚后跟已经彻底麻木失去知觉,用力尝试着挪动身体。
这时她惊喜地发觉自己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
于是她急忙用力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掀开并推到旁边。
然后迅速站起身来穿好衣服。
当一切收拾妥当正准备转身逃跑时,秦未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身后那个仍处于昏睡状态中的男人。
还是没忍住回身,试探的轻触了一下他的额头。
想来应该无碍了吧。
秦未晚再次将目光投向温晏礼,看着他身上那件满是褶皱的衣服,心中不禁有些纠结。
她不想与温晏礼有过多瓜葛,但如果不帮忙整理好他的衣物......思及此处,秦未晚还是回身。
待到所有事情处理妥当之后,秦未晚方才如释重负般匆忙离去。
然而,刚跑出几步路,她突然觉得双腿发软无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新长出的竹笋尖上。
不仅如此,她的大腿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秦未晚艰难地撑起身子,依靠着身旁的竹子站起。
可没走两步,她便停下脚步,整个人僵立当场。
原因无他,只因她察觉到自己的亵裤似乎已被浸湿。
她眉头紧蹙,嘴唇轻咬,扬起手狠狠地朝着竹子捶了一拳。
“可恶的温晏礼!”秦未晚低声咒骂道。
如果不是因为......否则在这荒郊野岭之上,她又该去何处寻找那避子汤呢?
越想越是气恼,她忍不住回头怒视后方,眼神充满了愤恨之情。
最后,秦未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手扶着周围交错林立的竹竿,缓慢朝竹林的一方走去。
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是看到了院墙,本以为就此可以顺利离开这片竹林。
谁曾想,竟迎面撞上了前来寻人的朱嬷嬷。
秦未晚再次在心里把温晏礼骂了一遍!
要不是他,自己能跑反了!
这不就是自投罗网么!
朱嬷嬷看着秦未晚那满身泥污、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暗暗揣测。
这三小姐怕是在竹林中迷失了方向,整夜狂奔所致。
她嘴角微扬,略带讥讽地说道:“三小姐啊,您还是乖乖待着别动为好。这里虽离圆通寺不远,但毕竟身处深山密林之中。深更半夜的,若是碰上个会吃人的精怪什么的,那可如何是好哟!”
秦未晚听着朱嬷嬷的话,心中暗自苦笑。
心想,可不是真碰到了嘛!
然而,她并未多言,只是低头默默不语。
天亮后,老夫人正忧心忡忡地守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候随行的大夫给温晏礼看诊。
当得知温晏礼半夜发烧,跑出了门,还晕倒在竹林中。
被下人抬回来时,她急忙赶来探望。
只见温晏礼脸色苍白,昏迷中依然紧皱着眉头。
一旁的大夫仔细检查过后,表示温晏礼此次病倒乃是旧疾发作所致,并无大碍。
如今高热已退,只需静养便能恢复如初。
没过多久,温晏礼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他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床边的老夫人,以及站在一旁的大夫。
老夫人见到温晏礼苏醒过来,喜出望外,赶忙凑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孩子,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温晏礼有些茫然失措地望着周围的人和物,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张了张嘴,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得厉害:“我......”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秦未晚呢?
还真是……一场梦么……
温晏礼失落之情难掩,恭敬回话:“没事……”
然后起身接过丫鬟端来的药碗。
温晏礼喝了一口,鼻子皱在一处,拧眉道:“这药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哦,您旧伤复发,再加上风寒,我特意加了些药材能让您好得快些。”大夫解释道。
温晏礼不疑有他,依然就喝了。
这一日,本来给温晏礼安排的填墨自然就没办法继续了。
温晏礼送走众人后,在书桌上认真誊写着经书。
试图平静自己内心的躁动……
直到入夜,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沓的经书。
他放下毛笔,屋外的竹叶又发出沙沙的声音。
随风摇动的叶子,就像少女的手,仿佛在召唤着他。
他就这么盯着入墙的竹叶遐想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有些回味地虚空抓握了一下……
这梦……怎么会那么真实呢?
来送药的小厮见廊下的温晏礼,负手而立,轻轻唤了一声:“大少爷,该喝药了。”
温晏礼转头,没说话,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皱眉问道:“怎么药的味道和早上的不一样?”
“大夫说,带来的药材有限,这是他下午上山去采回来的。”
温晏礼嗯了一声,一挥手,小厮自觉撤出院子。
侧院一角,昏黄的灯光下,大夫睡不着,披衣坐起。
又抓起今日白天采的药草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内心忐忑不已……
应该是没错啊。
应该不会错啊!
应该……不会错吧……
这治伤的屋燕草和这催情用的千滚草是有些像……
思虑良久,老大夫披衣回床躺下,应该没事,就算是千里草……
少爷的炎栖内力对这药有抵抗力!他还没成亲,也没有通房丫头,这药只要没尝过滋味,就不会有问题!
对,没问题!
温晏礼睡到半夜又做梦了,这一次却又是看不清脸……
但他却想控制自己的思想,把那人的脸安到了梦中人的脸上……
燥热之感悠然而起,甚至从梦中延伸到了现实。
这次不是挣脱梦境,温晏礼是被口渴憋醒的。
醒来口干舌燥,翻身下床,来到桌边喝了一口冷茶。
还想再喝,却没有了。
他披衣出门,想要寻水源。
一阵风吹过,他只觉得凉意有些沁人心脾。
舒服无比,那竹叶摩擦地沙沙声甚至让他有些欢愉……
他闭上眼,在风里回味起昨晚的梦境。
彼时,也是这样的沙沙声。
还有,她在他耳侧,发出的破碎之声……
睁开眼,月光环绕在他的周身。
他双眼迷蒙,仿佛又置身于梦境。
与其说仿佛,不如说是他主动沉沦……“梦境”。
温晏礼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果......她真的在那里......
想到此,他便脚步匆匆地走出院门,向着竹林飞奔而去。
梦里,她就在那里!
与此同时,秦未晚好不容易爬上了围墙,正准备纵身一跃跳下时,却猛然瞥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过。
此刻,她的身体已然悬在半空中,根本来不及收回去。
温晏礼就这样凝视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女子,眼中满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还没等秦未晚开口说话,温晏礼便迅速扯下自己身上的外衣。
一把将其紧紧包裹住,然后扛起她径直走进了竹林之中。
秦未晚试图奋力挣扎,但面对已经恢复功力的温晏礼,根本就是徒劳。
温晏礼牢牢握住她攻击自己的双手,并将它们高举过她的头顶。
另一只脚则灵活地环绕住她不断扭动的双腿。
秦未晚愤怒地吼道:“温晏礼!”
然而,这怒吼声对于温晏礼来说,宛如一只正在搔抓他心肝的小猫咪,令他心生难耐。
他毫不犹豫地迅速封住了她的双唇,尽情吮吸着那份甜蜜。
“难道我真的是在做梦吗?否则,你怎会从天而降?”温晏礼喃喃自语道。
秦未晚瞪大眼睛,语调升高:“做你的春秋大头梦!你!无赖!”
温晏礼根本不给她机会,手上动作不停。
秦未晚要骂出口的话,却只余哭腔:“疼……”
昨晚的温晏礼最起码还与她温存半刻……
今晚却是……
这声“疼”就仿佛刺激了他一般。
温晏礼咬上她的耳朵:“我只有在梦里才敢放肆……”
“乖……你容我放肆一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