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国的粮食危机亟待解决,如今寒冬将近,御寒之策也迫在眉睫。
古人取暖手段无外乎围炉烤火或是增添衣物。
但在那样刺骨的严冬,即便是身披重衣,保暖效果依然有限。
毕竟,实在太过寒冷了……
在这寒冷的世界中,唯有修炼火灵之术得以御寒,然而修行所需的火焰灵材却并非易得之物。那些居住在山脉深处的修士尚能就近汲取草木灵气,但对于远离森林或是居住在世俗城市中的凡人而言,要想获取大量可用以修炼的火焰灵材取暖,实属艰难。
这其中的症结在于普通草木燃烧速度极快,一日辛劳所得,也仅能维持三日修为的稳固而已。朱允熥思索至此,遂向身边的赵青竹问道:“你府上冬季修炼时,所使用的何以为火源?”
赵青竹答道:“自然是火灵炭,温暖异常,只是此种宝物非寻常人家所能负担得起,至于贫苦之人更是连想都不敢想。对于多数平民而言,能用些许木灵之材暖身已是难得,至于穷困者,即便是侥幸寻得些许木灵,亦大多拿去市集换取微薄灵石,聊以度日,哪舍得自用。”
相较于火源问题,修炼资源的获取才是修士们的首要大事,毕竟受寒虽能致病,却不足以致命;然而缺乏修炼资源,则定然会使修为停滞,乃至丧命。朱允熥轻轻点头,继而又言:“那黑晶石一事,你可有所耳闻?”
赵青竹思虑片刻,回答道:“曾听闻其事,据说此物带有浓郁煞气,不易引燃,即便点燃也会释放出刺鼻异香,若不慎吸入过多,会导致头昏眼花,肢体无力,心神不宁,呕吐不止之状。因此,世人皆少以此物作火源修炼,顶多用于炼制法器或烹饪食物。再加上开采难度极高,故而无人愿意大规模挖掘此石。更有传说,过度开采此等蕴藏天地煞气的石矿,将会引来天地怒火,招致灾难。”
朱允熥不由得嗤笑一声,摇头道:“世人愚昧,殊不知数百年后的西土世界,竟会利用此黑晶石作为驱动蒸灵机的强大能源,甚至借此创造出了以黑晶石为燃料的神通飞车。如今我们这片土地之上,却仍旧对此懵懂无知。”赵青竹满脸不解地回应:“恕我愚钝,你的这些话语,我还真是难以理解。”
朱允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不懂无妨,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其中道理。看样子,推动黑晶石的发掘与应用之事势在必行。单凭解决百姓的修炼资源问题还不够,寒冬季节的保暖措施如若不得当,恐怕将造成无数生灵陨落。”人间万事需步步为营,事事亲力亲为。此时此刻,朱允熥肩上的担子又加重了一分。
北方之路并不遥远,却因酷寒难耐,一行人行走极为缓慢。待进入北平府境地之后,朱允熥远远便瞧见,在北平府城门外聚集了不少修士与百姓,他们正在翘首期盼着他的到来……
仔细观察,人群中赫然有两位矗立在前列,其中一位四十载春秋的修为者,身形普通但威势凛然,只见他身披淡黄龙纹法袍,显露出四皇子朱棣的身份,乃是玄黄宗的执掌者。
而其身旁那位魁梧的大汉,却是朱允熥的旧识,修为高深的大将军傅友德,表面上受朱元璋仙令贬谪至此,招募修炼弟子,操练新生灵兵。实则是应朱允熥之请,暗中制衡朱棣的势力。
此时大将军傅友德面庞上绽放出诚挚的笑意,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喜悦。相比之下,朱棣嘴角的笑容则显得勉强而又掩饰不住内心的芥蒂。
不过对此也可理解,对于朱允熥,无论何种情形下,朱棣内心必然存有不满。想让他流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无疑是痴心妄想。
此刻朱允熥轻轻摩挲了一下脸颊,随之挤出一抹微笑,此举引得一旁的赵青竹掩唇浅笑。
随后,朱允熥翻身跃下坐骑,伸出手掌,满心激动地朝着朱棣走去,远远地便高声呼唤:
“四叔,我亲近的四叔,久违了。”
朱棣同样豪爽地笑声回荡,迈步迎上前来,握住朱允熥的手道:
“三侄儿,我们确已多时未见,四叔对你思念不已啊。”
叔侄二人相互凝视,眼中皆泛起复杂之意。朱棣便一手挽住朱允熥的手臂,提议道:
“来,随四叔一同前往燕王府吧。四叔早已备好珍馐佳肴,就等着招待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小辈呢。看你一路奔波,风餐露宿,定是辛苦异常。”
朱允熥含笑回应:“四叔太过谦虚了,侄儿不远万里赶来叨扰您,反倒是给您带来了诸多不便,还望四叔莫要介怀才是。”
“哪里哪里,你肯光临我处,我欣喜还来不及,怎会有叨扰之说,更谈不上有任何介怀之意。”此刻,傅友德亦上前朝朱允熥行礼,“见过三殿下行者大人!”
他神情已然恢复平淡,收敛起刚才那份对朱允熥极其诚挚的笑容。毕竟在朱棣面前,必须保持谨慎,以免暴露与朱允熥之间的情谊深厚,引起朱棣的猜忌。
朱允熥仅仅对傅友德微点示意,口中说道:“大将军因皇祖仙罚贬居此苦寒之地,确实不易。话说回来,皇祖此举,似乎些许小事也被扩大化处理了。”
这些话语听起来无非是例行公事的客套,落在朱棣耳中,自然以为双方是在彼此敬重,丝毫未曾察觉到两人间有过密谋。傅友德应付性地一笑,回答道:
“尊仙帝旨意遣我至此,其中或许夹杂了某些邪佞修士的挑拨离间。”
言辞之中,犹如火药味弥漫。而朱棣不觉间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傅友德之所以来此,并接受这个安排,背后离不开朱允熥对他提出的建议。因此,在朱棣看来,刚才傅友德的话语中,所指的邪佞之人无疑正是朱允熥本人。
然而在朱棣看来,他们两人此举无异于明争暗斗。而对于朱棣而言,这种局面却是难得的好事……
他对朱允熥视为自身潜在的威胁,而傅友德到来并夺走其手中实权,也让朱允炆心生不满。二人针锋相对,正中他的下怀。
朱允熥面色晦暗,演技十足地冷哼一声,随后便不再理会傅友德。傅友德则神色淡然,仿佛对朱允熥并无半点芥蒂。
一番唇枪舌剑过后,三人随朱棣一同踏入城内,来到了庄严肃穆的燕王府。这座府邸的宏伟壮丽,令朱允熥不由得为之震撼。
朱允熥赞叹道:“此乃一座何等威严的燕王府,若将其设为吾大明之帝都,兴许亦能显现出另一番磅礴之势。”
朱棣闻此言,面上的笑容微微凝固,紧接着看向朱允熥,告诫道:“三侄,此言慎言。”
朱允熥朗声一笑,回应道:“四叔勿忧,侄儿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两人的言语之间似乎暗藏玄机,其中所寓含的真实意图,怕是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朱允聪依旧面带笑意,步入燕王府后连连称赞不止。他称颂燕王府风水绝佳,府邸气势恢宏,更言此处规模宏大,仿佛比起金陵皇宫有过之无不及。
朱棣听着这些话语,心中渐感不安,他感到朱允熥不只是言辞微妙,更是在有意抬举他,这使他意识到可能潜藏着某种危机。
于是朱棣开口说道:“三侄若钟爱此燕王府,尽可时常前来居住。你我叔侄情深,四叔自是非常乐意款待你的。”
朱允熥大笑一声,答道:“长久居留倒不必了,只是我难得有机会来访,皇祖父命我来此熟悉边陲之地的情况,还望四叔能够多费心指导。”
朱棣忙不迭应承:“自然没有问题,这也是四叔职责所在。现今你身为太孙,对于这片边疆之事的确应当深入了解。四叔亦有责任为你详加解说。只不过……”
朱允熥拧起眉头:“四叔有何难处?”
朱棣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如今我已不管兵权之事,皆由傅友德大将军负责招募兵马、操练新军,平日里对此事务接触较少,故而此事恐需向傅友德大将军多多请教。”
朱棣原以为朱允熥与傅友德间势同水火,存有嫌隙,因此想借此机会将这项任务分担给傅友德。然而未曾料到,此举恰好帮了朱允熥的大忙。
原本朱允熥就想设法接近傅友德,详细了解这里的状况。但他又必须在外表上表现出与傅友德势不两立的样子,这无疑增加了难度。
就在朱棣自鸣得意之际,短短几句对话竟无意间助了朱允熥一臂之力。然而朱允熥仍在装模作样,只见他紧锁眉头,继而望向傅友德问道:
“敢问傅大将军此刻是否有暇……”
傅友德轻哼一声,以修炼者的淡漠口吻说道,
\"本将军修为繁重,按道理确实无暇顾及此类琐事。然而殿下身为太孙,本将军自当遵从天命之安排。\"
这话语中流露出的不满与烦躁之意,却令朱棣不禁微微一笑,露出一丝深藏不露的计谋之色。
于是朱棣对着傅友德佯装不解地言道:
\"傅将军此言差矣。为太孙阐述边关防御之术,实乃吾辈修士义不容辞之责,更是关乎宗门存亡之大事,其他任何繁琐修行之事,皆不及此事之万一重要。\"
傅友德又是一声冷哼,回应道:\"燕王殿下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