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几批货,我以为早放了,结果现在告诉我全在港口烂着!”
张随却满不在乎:“大哥,我这还不是为了咱张家?那些乡巴佬凭什么不交钱就想提货?我们张家年年给他们补贴,他们就没想过报答我们吗?”
听闻此言,张乌龙更是火冒三丈:“张随啊张随,你可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啊!”
“港口本就是替人暂存货物的,存放费早就签了合同,大家都是按年缴费,你装什么糊涂?现在网上对张家口诛笔伐,你说说,这事怎么收场?”
张随也关注了网上的舆情,认定那些发微博、录视频抨击他、抨击张家的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既然他们活得不耐烦,那就遂了他们的愿。
“大哥,这事我自有办法,你就别操心了。”
见张随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张乌龙心头涌起不祥预感:“我警告你,别干蠢事!张家现正处于风口浪尖,你若再胡来,张家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哼,你最好有数!”
说罢,张乌龙愤然离去,留下张随满眼怨恨地瞪着他。
只要这次操作得当,没准还能拉张乌龙下水!
张随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喂,表叔,有点事想请您帮个忙……”
舆论的力量强大无比,张家港扣押的货物已在逐步释放,甚至有律师在网上解析受害者如何索赔。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张龙井自然知晓,尽管证据确凿,证明是张随打着张乌龙的旗号扣货,张龙井仍固执地认为这只是张随这孩子在胡闹。
当前首要任务是能赔偿的尽量赔偿,能放货的尽快放货,先将张家的负面形象降到最低。
……
钟氏大厦内,钟墨尘紧锁眉头,盯着网上的消息。
一夜之间,张家的所有丑闻悉数曝光,他们究竟得罪了哪位大神?
“钟总,饶氏集团的饶总到了。”商特助轻轻敲门。
随后,一位金发碧眼、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肤色如大理石般白皙、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子步入室内。
“钟总。”
“饶总。”
钟墨尘起身,与眼前的饶总握手,两人落座于沙发区,商特助为二人奉上咖啡。
几年没见,饶总这意思是打算在上海安家落户啦?
对呀,去年我母亲走了,就一直在美国待了一年,现在回来也不打算再过去了。
饶总您节哀顺变。
俩人寒暄了一阵,钟墨尘还是决定直奔主题:“不知饶总此番找我有何贵干呢?”
饶总抿了口咖啡。
“钟总应该知道,我和张家是表亲关系。这回张家出了事,我们饶家的生意难免会受到些波及。小迪已经竭尽全力去补偿那些受影响的人了,但他毕竟分身乏术。作为他们的表叔,也是饶家的一份子,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钟墨尘心里暗笑,哪里是想尽一份力,分明是想分块蛋糕嘛。
饶家也是做港口生意的,但他们和张家不一样,他们只做出口,而张家则是进出口通吃。
有钱不赚王八蛋,要是张家因此失去了进口的机会,那饶家可不就能近水楼台,把进口的活儿抢过来嘛。
就现状来看,被张家港口扣下的货物里,最大的一宗就是钟家的。即便张家迫于舆论压力放行了这批货,堂堂钟家恐怕还真得考虑一下是否要跟张家断绝合作关系。
饶总微微一笑,摆出一副替人着想的样子:“我知道钟家还有一批货压在张家港口,我已经和小迪沟通过了,他已让人重新提交所有材料审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批下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饶总了!”钟墨尘满脸惊喜,当然是装的。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钟总不必客气。再说我多年未回国了,到时钟总可得请我喝一杯哦。”
“那是自然。”
两只老狐狸又扯了几句,钟墨尘便让人送饶总离开了。
商特助送走饶总后回到钟墨尘的办公室,见自家总裁仍眉头紧锁地坐在电脑前,不禁好奇:“钟总,既然有饶总帮忙,咱们能赶上交货期了,怎么您还不高兴呢?”
“呵,你觉得姓饶的真是来帮咱们的?”
商特助一头雾水:“啊?难道不是吗?”
钟墨尘瞪了他一眼:“让你多读点书你非要跑去养猪。”
懒得再搭理商特助,钟墨尘起身离去,眼看快中午了,不知那个傻女人起床没,昨晚吃饭都能睡着,也不知道她昨天干啥亏心事去了。
饶总,饶临墨,饶家大公子,他会是那位令衰败的饶家重振雄风的人吗?
“哥,我晓得妈的忌日快到了,我肯定得回趟家。”乐语嫣躺在床上,边刷手机新闻边跟乐修禾通电话,“爸身体怎么样了?记得你说过他腰椎不大好,要不要给他买个老年人用的腰椎保健仪?”
乐修禾笑答:“你也信这种智商税的东西?”
“你就是眼红我给爸买东西没给你买,得了,我给你们仨一人买一个,哈哈。”乐语嫣得意地说。
“好好好,买买买。”乐修禾拿自家妹妹没办法,“你在魔都自己多小心点,最近听说魔都那里的形势不太稳。”
乐修禾口中的“形势”指的就是张家的事。通常一个家族势力出问题,总会牵连到其他家族,抢地盘、争利益的现象屡见不鲜,到最后总有那么一两家因此衰败下去。
但乐修禾并不知晓,把张家推上风口浪尖的,正是他那看似乖巧实则“惹事精”的妹妹。
“放心吧哥,我可是继承了爸和你们的优秀基因,走到哪儿都不怕!”乐语嫣自信满满。
“就会吹牛,你在那边也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别又犯胃病。”虽是责备,乐修禾脸上却带着笑意。
“知道了知道了。”乐语嫣忽然听见楼下有动静,猜测可能是天天姐回来了,她肚子正饿得咕咕叫,“行了哥,先挂了,有事我再打给你。”
“行,去吧。”乐修禾应道,挂断电话后,脸上的笑容仍未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