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元宝来冷笑一声,打断了陈世怀的话。
让陈世怀刚刚的理直气壮,仿佛瞬间被戳破,不堪一击。
“说明什么,你接着说啊!”元宝来咬着牙,眼里燃着熊熊烈火,盯着陈世怀,一字一顿:“怎-么-不-说-了?!”
陈世怀握了握拳头,索性豁了出去,一咬牙说道:“这说明她不孝父母……”
“放你娘的狗屁!”元宝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顺势而起。
上前两步狠狠的扇了陈世怀一个耳光,将陈世怀的头扇的歪向一边。
陈世怀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元宝来。
“陈世怀,你不要欺人太甚!”元宝来指着陈世怀的鼻子,厉声吼道:
“你与青珊成亲,青珊为了照顾你的感受,照顾你那点可怜的自尊,退回丫鬟。
她亲手为你洗手做羹汤,洗衣做家务,一心只当贤内助。
她的一双娇嫩的手,现在粗糙如农家妇人,她可有怨言?
你们成亲前我便与你约定好,成亲后你二人在县城居住。
可你们成亲不足三日,你的父母来你们家一住便住到过年。
青珊任劳任怨伺候他们起居,可有怨言?
他们要钱要物,补贴你六个姐姐,贪得无厌。
甚至三个月不到,吃了三颗红参,青珊可曾有过怨言?
你爹娘不经允许擅自带你六个姐姐到你们家里,搬走大部分财物,你说给青珊的交代在哪儿?
你的六个姐姐在你们成亲后短短的四个月里,从青珊手里又索走了多少财物?嗯?
还有你,陈世怀,你以各种名义,从青珊手里抠了多少银钱?
你还要我一件一件与你摆摆吗?
现在你来与我说青珊不孝,你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你他娘的良心叫狗吃了?!
我说我的青珊被我惯坏了让你们多担待,你们就当真了?!
你们哪来那么大的脸?!
老子那是出于礼貌跟你爹娘说句客气话,客气话!
你们听不出来吗?
老子的闺女是天底下最好的闺女,比你们强一千倍一万倍!
我告诉你,陈世怀,即便青珊不同意和离,老子也不让她与你过了。
这和离,定了!你就等着衙门传你吧!
你,现在,给老子滚,滚,滚,看到你老子都觉得恶心!”
吼到最后,元宝来一脚踹向陈世怀,陈世怀下意识的闪避,被踹到了小腿。
他痛呼一声连滚带爬的爬到花厅门口,大声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就不同意和离,不同意!”
“由不得你同不同意,这事老子说了算!”元宝来嗤笑一声,大步上前。
陈世怀吓得手脚并用爬出花厅的门槛,迅速站了起来,边往外跑边大声叫道:
“岳父大人,今天您在气头上,我不与您分辩,待您消气以后再说。”
“草!孬种!老子当初瞎了眼,才给我宝贝闺女找了你这么个狗屁倒骚的玩意!”
元宝来指着陈世怀的背影大声咒骂,完全不顾形象。
“老爷,需要带人抓回他吗。”元承运撸起袖子问道。
元宝来看了他一眼,“不用,先让他得意几天,哎,不对啊,你这老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我就想让老爷先出出气,后面揍他的机会多的是。”
……
赵家村,与富裕陈家隔了一座山。
陈世怀的大姐便嫁在赵家村赵二茂家。
赵二茂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陈大曼嫁的是赵二茂的长子赵金柱,两人育有一子。
赵金柱的兄弟赵银柱和赵铁柱,均已成亲。
赵银柱育有一子一女,赵铁柱育有一女。
赵铁柱往下有两个妹子,年岁尚轻,不过皆已定亲。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陈大曼对着铜镜仔细打扮了一番出了房间。
赵二茂夫妇及赵家兄弟姊妹齐齐看了过来,哟嗬,这真是……
“噢,噢,噢,我娘像媒婆。”
众人尚未来得及找到形容的话,陈大曼的儿子赵狗剩拍着巴掌蹦跳着叫道。
“媒婆,媒婆。”赵银柱和赵铁柱的孩子比赵狗剩还小,不懂事,也跟着起哄。
陈大曼脸一拉,几步上前提溜起赵狗剩就打他屁股,边打边骂:
“你个狗东西,不会说话闭上你的臭嘴。”
赵狗剩哇哇大哭,陈大曼的婆婆赵徐氏上前夺下孙子拉到身后,不愉的对陈大曼说:“你干啥打我大孙子?”
“那也是我儿子。”陈大曼抬手轻轻碰了碰头上的发髻,上面插了三根银簪,四朵珠花,右耳朵边还簪了一朵大红花。
赵家的人看得眼睛红红的。
她满意的看了众人一眼,又慢腾腾的理了理衣袖、整了整衣襟。
只见她着黄色的上衣,红色裙子,外面搭了一件青绿的外衫,腰上系着蓝色的宽腰带子,上面还坠了一个大红色的络子。
看上去花里胡哨,也不怪赵狗剩说她是媒婆。
只是那上好的衣料,惹得赵铁柱的媳妇赵李氏嫉妒的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真是浪费上好的料子。”
赵铁柱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斜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哼。”陈大曼哼了一声,扭着腰身出门了。
赵李氏将手中的抹布一扔,低声说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赵铁柱一把捂住她的嘴,抬头看向赵金柱,只见他正坐在院子南边修农具。
他吁了口气,在赵李氏耳边低语,“你不是那个鸡犬啊?”
赵李氏闻言愣了一下。
自从陈大曼她弟弟成亲后,连带着赵家的日子突然好过了起来,陈大曼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自己是眼红她,但也跟着吃到了细粮,他娘的,自己骂自己了。
陈大曼才不管家里人的心思,她扭着腰来到村口大槐树下,这里已经坐了七八个妇人。
“哟,大曼,我正要找你呢。”村长家的媳妇陈玉芝见到她,立即起身亲热的拉着她的手。
另一个妇人说:“来,快到这里坐,让我们好好看看富贵人家的衣裳和首饰。”
“那恐怕得改天了,我找大曼有事说呢。”陈玉芝说着,拉着陈大曼就往自家而去。
大槐树下的妇人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其中一个用蓝色头巾包着头的妇人朝她们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口,说道:
“不要脸的狗东西,拿自己弟媳妇的东西出来显摆,也不嫌跌份。”
“哟,你这是嫉妒了吧?”
“我才没有,县城谁不知道她娘家那吃相有多难看?哼,有这样的大姑子,她那弟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哎,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陈大曼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议论,她跟陈玉芝来到村长家,进了陈玉芝的房间。
房门一关,陈大曼便笑道:“玉芝,你说的办法真行,你看,这是前几天我们去我弟家拿的。”
陈大曼指着自己头上的首饰,让陈玉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