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宋谦和惊讶当场,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原本他以为对方仅索要钱粮而已,未曾料到竟要求得整座山川。
这座富饶无比的山脉,宋谦和岂肯轻易拱手?
若李瑜只是索要金钱,尚有一说。
然而此刻,对方竟索要他家族的根本之地——东山,如同抽掉了他的生机一样,让他无法接受。
尽管表面不敢抗言,他内心深处却是坚定拒绝的,只能叹息:“理应尽力助朝廷,按理我应不驳此要求。”
但现实特殊,“
因为我家族先辈们的一片林地就在这山附近。
若是将山让予采矿,若不慎惊扰了先祖,便是悖逆之极,即便十万个胆量,我也无此胆量行事。”
宋谦和以为,李瑜必定借此威逼挖掘其家人葬身之地。
但显然,李瑜已经预料到他会如此反应,他微微一笑,从容地问道:“既然担忧矿开采会惊扰先人的安息,但据我所知,似乎贵府早就有开采行动,为何那时并未考虑这些顾虑?”
宋谦和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语,事实确是他们曾开采并贩售矿产,被戳穿事实的他束手无策。
“我...”
宋谦和思虑许久,无奈只好决绝拒绝:“我们...”
最终决定横下心肠,直接拒绝。
这片土地对于他的家族意义重大,他是决不会妥协的。
“不论李瑜的土地是否曾开采过矿藏,它始终是我们的领地。
如今我们无意对外售卖,也不想交予朝廷管理,这应当毋庸置疑,难道处置自身的财产还需要什么理由?”
“这是我们的家族私产啊!”
推测宋谦和已到这一步,李瑜便不再施压,站起,笑言道:“您不必焦急,我并未说必需你让出土地,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无须因此动怒,真的!”
说完,李瑜不再理会宋谦和,带领守卫径自离开。
望着李瑜离去的身影,宋谦和内心充满忧虑。
虽然他看似坚毅决绝地拒绝对方,但他深知李瑜不是易对付的人。
依其坚持不懈的脾性,接下来肯定会给自己添麻烦。
宋谦和焦虑万分,踱步不已,低声抱怨:“该如何是好啊!”
“必须找到应对的办法,否则李瑜报复下来,我定无生路!”
权衡片刻后,他觉得急需求助于程煜。
要与李瑜抗争,需要找到同样深得曹操器重的人物,而这仅有的人选便是与他关系紧密的程煜。
携满载礼物,宋谦和迅速抵达许昌,见到程煜。
刚见面,尽管年纪不小,他仍忍不住泣诉:“程煜,你得帮帮我!若连你也袖手旁观,我必将命丧!”
程煜面对宋谦和泣泪的模样,一脸为难,不解其缘故:“老友,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宋谦和只得解释:“不小心激怒了李瑜,他昨晚上门欲夺取我们家在东山的矿权。
我想他不满那里底下有矿,想来开发。
我坚持没同意,他气急之下离去。
我怕遭受报复,所以来恳请你援助!”
“程煜啊,李瑜的手段我们都清楚,他会来找麻烦的,如果我不幸落败,我怕我完了!”
面对宋谦和的困境,程煜沉默片刻,考虑到李瑜与曹操的亲近程度及他出色的战功。
对抗可能会两败俱伤,但他又怎能置好友于危难而袖手。
程煜于是提出了建议,他笑道:
“别急,李瑜虽强横,却不缺乏理性的判断!既然不是你家独有的开采权,他不至于直奔而来报复。”
“你要做的应该是联合其它持有矿山家族,一同 李瑜的主张,分散他的注意力。
只要大家一同拒绝,你就不再独挡其冲,报复的可能性也降低。
如何,此计可采否?”
闻言,宋谦和顿时兴奋鼓掌,大声道:“程煜,感谢指点!我即刻行动,联系其他人!”
他果断放下礼物,和程煜打过招呼,旋即离开,以最快速度与其他家族取得了联系。
这几家族之所以坚决反对将矿山交给李瑜,皆因这些矿山对他们来说就像命根子,不愿轻易割舍。
宋谦和稍稍暗示一下,他们便一致赞同 。
“这些矿山是我们自己持有的资产,与李瑜有何干系?为什么要转让给他?”
他们异口同声道,“
即便他来找我们,我们也只会置之不理。”
很快,众人形成了稳固的攻守联盟,誓死不让自家矿山落入李瑜手中。
对此一无所知的李瑜仍在一家家拜访协商,企图得到家族掌控的矿石。
无奈的是,无论他怎样争取,这些家族如铁桶阵,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交出。
回到相府,李瑜狠狠磨着牙齿。”
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留啊!”
他曾礼节周全地沟通,如今他们如此固执,简直是无礼至极,“
我会以实际行动让他们意识到,若是不同意,就等着接受我的‘教训’!”
他朝士兵唤了一声,吩咐着:“备些盔甲,秘密送去宋家后山!”
李瑜面色平静又冷峻,“
切记此事不可张扬,不得泄露。”
接话之人明白指令意图,拍拍胸口保证:“放心吧,一切我心中有数。”
随后他们换上普通的平民服装,悄然靠近宋谦和的领地,在后山处行事。
此处的确有个宋氏墓园,而非族裔核心地带,守卫人员并不多,他们得以混入。
到达目的后,他指示:“将盔甲放在守墓人那里,完成任务立刻离去,不留任何痕迹!”
随后所有人迅速撤退,报告李瑜最新进展。
“主人,一切都安排妥当,铸成的盔甲已被放置在守卫住所内,未被察觉。”
李瑜点点头,冷静而坚定:“走,我们这就去现场抓住确凿证据!”
毫不犹豫,他率领军队直扑目的地。
守卫看到李瑜的身影时满脸惊愕——他知道李瑜对矿山有兴趣,但认为家族已然明确谢绝,怎么还会再出现?
面对李瑜,守卫恭敬地问道:“李先生,这可是我家守护的山地,不知您今日来访有何要事?”
李瑜没作回应,冷淡点头之后下令突击。
守卫顿时紧张,众多士兵闯进他的住所,究竟意欲何为?
但守卫无力反抗,只能接受搜查。
很快,几名士兵抬着几副盔甲出现。
回报者说道:“主人,在这家伙的住处搜出不少盔甲,还有一些兵器。”
假装愤怒,李瑜指着他质问:“这些都是什么?你为何在自己的住处私藏这些东西?藏有盔甲会面临何种惩处你应该很清楚,这已经是叛国行为了!”
那守卫彻底蒙了,住处日常是他出入之所,哪里会出现这些不明来源的铠甲兵器?他连忙解释:“主人,我真的不清楚,肯定是有人设局陷害!”
李瑜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后冰冷问道:“你要说的是,本官栽赃于你?”
“你什么时候到过此处?若无证据,何以加我嫌疑?莫非是要置天子朝廷于何地!”
李瑜并未虚言空论,而是单刀直入的质询,意图封杀反驳的空间。
那守灵者战栗着伏跪,一脸慌乱的辩解:“我真的不知情,大人求您高抬贵手,我绝无异心啊!”
不待李瑜开口,旁边侍卫便金属战甲微震,冰冷喝问:“自然不是你要起兵,一个小小庄户哪会 ,此事必是幕后指使者!”
“实言相告才是生路,大势所迫下你欲狡辩无益,没有机会弥补过错,只会加剧罪名!”
守灵者彻底无措,颤栗着匍匐,如同崩塌般失去抵抗。
李瑜轻哼,无须再做多余的说明,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便命人将他带走,送至牢狱。
所有的责问与压力,全部倾注在这个守灵人头上。
这个人不过是普通的庄稼汉,既没有特别本领,更无铮铮傲骨,经过几番拷问后便不堪重负,跪倒在地哀求饶命。
冷笑中,李瑜抛出一封文件,冷冷道:“识字吗?”
“速按文书写读出来,完后便可放你离去。”
守灵人心神崩溃,在酷刑的摧残下毫无抵抗力,慌忙接过早已准备的文档,颤抖读出:“大人,此事确与我无关,全由我家老爷所作!”
“他是令我在此处开采矿石,所有盔甲均为他打造,并无涉我呀!我无辜,是我家老爷犯下的罪恶,求大人宽恕一回!”
得到满意答案后,李瑜冷酷点头,半开玩笑般说:“既然自首坦白,确实证明无关。
好,今日便放过你,此事至此!签字画押,即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