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圣懿公主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黄家父子一个狠，一个色，一个喜权，一个喜淫，这下好，一起进去了。”
“据说涉及的人命高达三百余条，这是灭族之罪，黄家上下都好不了了，最值得庆幸的是那两名逃出来又指控黄霄的小丫鬟，她们二人可以逃过一劫。”
祝久儿说道：“这让我想到从前的方芸娘，现在黄家倒下，我们也能与她书信往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也是受了屈的，现在大仇得报了。”
祝久儿说做就做，当真写了封书信，立刻派人送出去。
方芸娘的藏身之处还是侯府的私兵一路护送的，所以一直晓得他们的地方，没有往来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也是怕黄霄会打击报复。
做完这件事情，圣懿公主还在慢悠悠地喝汤，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
萧天洛也是当着女儿的命夸老子：“我是对陛下心服口服了，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真是一举多得，该收拾的收拾了，该稳住的局面也稳住了，还给自己争取了发挥的空间，真绝。”
“可为什么立老二？”圣懿公主气呼呼地说道：“除了这件，旁的都好。”
这不是为了给你亲老弟挡箭嘛，萧天洛心道。
不过他现在也是叹服了：“怪不得先皇能让陛下继承大统，果然是看中实力，而不是什么出身，四皇子如果没有母族拉后腿，也会是赢家了。”
撇开母家的军权过盛与野心不说，四皇子论才干当属皇子中的第一。
“那可没办法，大楚史上因为皇子母族过盛闹出的事可不少，哪一次不是危及社稷，有那么多的先例，父皇定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老四憋屈就憋屈吧，没辙。”
圣懿公主也是吃完就开始晕，萧天洛看她这样就想笑。
本来孕妇就多困，大楚都城的饮食又是以碳水为主，成天饼啊面食啃着，能不晕碳水吗？
圣懿公主果然要去歇着了，送走了她，祝久儿再看向学堂的位置：“一会儿你就要去带算学了，这几个孩子也是在我们眼睛底下一点点成长。”
“是啊，再过一两年他们也能陆续上场。”萧天洛双手背在身后：“期待着吧。”
贤妃被贬后就要迁宫，在她迁宫那日，圣懿公主拖着大肚子拉着祝久儿又去探望太后。
这不过是名头罢了，两人进宫后就直接绕到贤妃宫附近，刚好赶上她灰头土脸地带着不多的宫人准备去新的宫殿，看在她育有四皇子的份上，这次仍是主殿。
但这次宫殿的配置与原来的完全没法比，从妃到嫔，对于好不容易才能升入四妃之一的贤妃来说无异于从天到地，在被皇后连番恶意的针对后，她早就满心怨恨。
迁宫时自然要带上她的佛堂，两名小太监正小心翼翼地抬着佛像，丝毫不敢大意。
圣懿公主看着那太阳光照着的佛像只觉得讽刺，大咧咧地迎了上去：“见过贤嫔娘娘。”
祝久儿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公主出这口气，她实在是忍了太久。
贤妃，不对，如今的贤嫔看到圣懿公主连前装都懒得装的慵懒行礼，嘴角轻扯：“现在也没有别人，何必再惺惺作态，公主如今可满意了？”
“怎么能满意呢？”圣懿公主收了笑意，说道：“你故意与母妃走近，却是抱着不轨之心，我母妃的亡灵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不会原谅你啊，现在才哪到哪啊。”
贤妃的脸抽搐，要说也奇怪，从前只觉得这位贤妃娘娘有几分佛性，虽然不是绝色，但也温婉可人，现在一瞧，因为被揭了真面目，现在连周身的气质都变了。
现在的贤嫔满身的戾气，就连眼角都变得耷拉，一下子老了数岁。
“那公主好好等着吧，可是当年的输家就是你的母妃啊，明明是陪着陛下一起长大的人，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结果不还是为了他的大业要让路，看着他迎娶她人。”
“她的死并不冤枉，是她不懂得这后宫的生存之道，地位不够高便要知道不能承太多的宠，更不能让自己孕育龙子，有一个女儿就够了。”
圣懿公主何等敏感，突然反应过来，迎向贤妃的目光多了几分狠厉，不过她岂能让贤妃得逞，嘴角一挑道：“哦，母妃输没输本宫不知晓，但贤嫔你肯定是要输了。”
“就喜欢你这般落败的惨状，现在还要强打起精神，强撑场面，着实可笑。”
“本宫看得欢欣，就不耽误贤嫔迁宫了。”
圣懿公主侧开身子，笑意盈盈地说道：“好走。”
这自然是一语双关，贤嫔的脸变成绿色，眼角耷拉得更狠，终是一言不发地带着宫人离开，祝久儿抓着圣懿的手，才发现她正在轻轻发抖。
“你刚才听到了吗？”圣懿公主说道：“她说的话是那样，所以母妃她……”
是一尸两命吗？所以父皇才要将自己挪到身边看着，这件事情别人可能不知道人，但父皇肯定知晓，等等，母妃是假死啊，所以！
圣懿公主的脑子太乱了，祝久儿知道她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能去太后宫里，拉着她去了公主自己的寝宫，等圣懿公主平复过来，已经是半炷香时间以后了。
她怔怔地看着窗户，外面的光打在窗户上，那里看着是那般透亮。
“久儿，你方才也听到了吧，她说母妃只要有一个女儿就够了，不应该想着孕育龙子，所以，母妃那时候是有孕了吗？”圣懿公主说道：“可她是被抢救过来的。”
“是从阎王爷那里逃出来的，那个孩子……”
祝久儿听得心都卡在嗓子眼里，大气不敢出，端坐如松。
“是没有了吧，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可是他没了。”圣懿公主突然泪如雨下：“久儿，原本是有一个孩子的啊，母妃那时候得有多疼，多伤心绝望。”
呼！祝久儿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这话说得她胸口都紧了，圣懿公主愣是没有想过那孩子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也是，当初差点死掉的昭妃要活下来不易，她也觉得必然是舍弃了小的。
在保大与保小之间定是保了大，这才有她母妃的存活。
行吧，公主能这么想也是极好的，是否要告诉公主实情，决定权并不在他们手中。
圣懿公主是真的伤心，肚子突然隐隐作痛，紫云与紫月大惊，忙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