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见谅,稍等一下。”
沐云挡住了轩辕墨的去路,凑上前去一本正经地问道:“不知姑娘芳名,可否跟在下交个朋友?”
轩辕墨此刻还不知沐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沐云的神情让他觉得甚为不爽,下意识地就抬脚朝着他的小腿处踢去。
“滚!本小姐不想看见你!”
沐云腿上吃痛,但并不恼,反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轩辕墨一眼。
轩辕墨与他怒目而视,不再言语。
苏闽见状,赶紧给沐云介绍道:“沐公子,这位就是林大人的女儿,林大人如今下落不明,本侯身为长辈,总是要看顾几分的,看在本侯的面子上,咱们还是走吧。”
沐云的言行让苏闽生了警惕之心,大家同为男人,免不了喜欢多看几眼貌美的女子,他生怕沐云跟“林清芷”说的多了,对那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一心想着赶紧把沐云支走。
“原来如此,那侯爷赎罪,是在下多管闲事了。”
身为平西侯,苏闽这番话已经算是给足了沐云面子,沐云此刻只是个商人,哪怕在民间声望极高,也是不敢真的在苏闽面前拿乔,笑嘻嘻地跟着走了。
苏闽见状长舒一口气,暗道:看来这次散财公子是真的记恨上了林宇。
这话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会儿苏闽跟林宇刚入泞州城不久,林宇无意间得知了散财公子的住处,打着为了泞州灾民的旗号,带头去拜访了散财公子。
谁知这一去就惹了祸事。
林宇大概是头一次被皇上委以重任,姿态极为高傲,在沐云面前趾高气扬,挑三拣四。
别看沐云平时做的都是大善事,但脾气也不小,见林宇带着人不请自来,跟他足足对骂了快一个时辰。
那阵仗可是把苏闽跟李虚怀吓得不轻,毕竟泞州那时的赈灾粮有一半都是在靠散财公子的捐赠支撑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沐云啊。
两个人好一通劝说才算是稳住了局面。
沐云嘴上说是来探望林宇的女儿,苏闽心中是万般不信的。
这不,他刚点名林清芷的身份,沐云瞬间就变脸了。
如棋一边挣扎,一边冲着沐云大喊道:“公子,你救救我家小姐,侯爷是要把我家小姐送进大牢里去的。”
但沐云怎么可能再给如棋好脸呢,他冷漠地看着如棋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着:“林大人的女儿本公子可惹不起,小姐自求多福吧!”
说完,沐云主动对着苏闽说:“侯爷,在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那边请。”
苏闽和李虚怀对视一眼,俩人皆没有对沐云的言行产生一丝怀疑,反而是领着他往客厅的方向去了。
轩辕墨也顺势被人带走,如棋见状挣脱束缚,一路跟着自家小姐去了监牢。
自家小姐都要被下大狱了,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总是要跟去伺候小姐的。
但轩辕墨却找了借口将如期打发走了。
人都去了监牢,外面的事情可怎么办?也不知沐云到底靠的靠得住,轩辕墨不是林宇,也不是林清芷,还是不太敢完全相信那人。
......
依然是轩辕墨上次来过的监牢。
牢中甬道逼仄狭窄,阴暗潮湿,气味古怪,哪怕是已经来过一次,轩辕墨还是忍不住再次皱了眉头。
把苏文月那种娇小姐关在这种地方确实是有些为难她了。
两位狱卒接手之后,特意帮轩辕墨挑了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唉,林姑娘,委屈你了,这已经是咱们这里最好的监牢了,你将就住着,若是有事,你尽管吩咐便是。”
还是上次见过的两个狱卒当值,俩人得知林宇为找寻失踪的官兵和赈灾粮,亲自去了崖底,至今下落不明之后,好一阵惋惜。
但却没想到转眼间他的女儿就被人送进大牢里来了。
两个狱卒弄不明白上头的事情,他们只好竭尽所能帮扶一二,以慰良心。
轩辕墨一时间有些感慨:老百姓还真是容易满足,林宇不过是做了那么一点点的小事,甚至还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可他们却记挂了这样久,如今竟然还要冒险照拂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轩辕墨婉拒两位的好意:“多谢两位大哥,不用麻烦了,若是方便的话,把我跟苏文月关在一起就好。”
轩辕墨想不通苏闽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林宇失踪之后,他知道第一时间去找他算账,却不知道把自己的女儿从监牢里面救出去。
在暗无天日的监牢中待了将近十日的苏文月早就已经忘却了外面的时辰,甚至有些神情恍惚,听到有人说话,她暗自嘟囔道:“看来本小姐是真的要疯了,竟然又听到了林清芷的声音。”
“苏小姐不必自谦,确实是本小姐的声音。”
轩辕墨站在牢房门口,等着狱卒帮他开门,听到苏文月以我怀疑,他好心地提醒了一番。
苏文月一惊,从铺满干草的地上爬起来,快步跑到牢房门口,隔着门框死死地看着轩辕墨,良久才不可置信地说道:“还真的是你!”
等弄清楚轩辕墨也是来坐牢的之后,苏文月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林清芷,你居然也有今天!”
林宇把苏文月关押在此处之后并没有命人动用刑罚,苏文月身上还是穿着从前的衣服,只不过长时间没有换洗,已经有阵阵恶臭发出。
轩辕墨嫌弃地捂上了鼻子:“这才几日你都已经臭成了这副模样?”
苏文月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了轩辕墨一眼,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等着吧,再过几日,你也会跟我一样发臭,哼。”
她不知道自己臭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很难看吗?
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呢?
虽说被关在这里没人苛待她,但这里到底是监牢,到处都散发着一阵恶臭,闻得时间久了她都要习惯了。
父亲也不来救她,她除了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想着想着,苏文月莫名觉得委屈,一屁股坐在轩辕墨旁边“哇哇”大哭起来。
轩辕墨往靠墙的地方稍微挪了挪,大概是被苏文月哭得心烦,不耐地呵斥道:“不许哭!吵死了!”
苏文月的泪珠还挂在脸颊上,听闻轩辕墨一声怒斥,她下意识地止住了哭泣,生气地看着他:“林清芷,你别太放肆,本小姐都已经被你坑到监牢里来了,你还训斥我,你算哪根葱啊,我就哭!”
说完,苏文月的哭声更大,但不知为何刚才还止不住的眼泪,这会儿怎么都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