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挂,赵长安盘膝愣愣的望着天空发呆,吱呀的推门声响起,青年眉头一动便不再注意。披着外套的蔡琴来到他身边坐下,望着青年的侧脸一阵出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唐小鱼似乎对你有些意思,长安你也该考虑一下延续家族血脉了”。
望着天空的青年,面色惆怅。
“家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延续血脉,更何况长靖哥应该会将家中血脉延续下去”。
“而且镇灵城之事还没过多久,我现在也是无心那男女之事,一心只想早些能为亲人报仇”。
见赵长安一脸坚决,蔡琴也不再劝,毕竟自己只是一介凡人,不懂那修炼者之事。
“不过我希望你今后能教导一下我这孩子,毕竟这是你外公家最后的血脉了”。
听到蔡琴的言语,青年有些冷色的面庞瞬间柔和了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舅妈放心,我会在此陪你们几年,待到孩子大些,我打算去看一看这外界的情况在做打算”。
“舅妈知道劝不动你,不过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赵长安心中一暖,重重的点了点头,毕竟自己在世的亲人不多了,对于蔡琴更加珍视。
“夜深了,外面渐冷,舅妈还是快些回房休息吧”。
蔡琴点了点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就起身回屋了,院中仅留下一道孤独的身影,在月光下一动不动。
沐炎国极西端,一座约莫百里的巨大城池中,一名青衫男子颓废的在一家酒楼外席地而坐,不停地抱起身边的酒坛,向嘴里灌去。
远处一名头戴面纱的女子看着那个男人面色复杂。
“小姐,这家伙终日买醉,已经是个废人了,何必如此在意,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住嘴!”。
见到女子发怒,身边的丫鬟不再多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那买醉的男子,正是当日陈霸天三人传送瞬间,被赵长安抛掷过去的赵长靖。
四人借助传送卷轴,眨眼间便回到了陈霸天的封地周山,霸天城王府中,在焦急等待了半月之后,终于传来了震灵城的消息,当得知无人幸存后,赵长靖的心神瞬间崩溃。
在赵家同代中,无论是修为天赋,还是头脑,自己都算不上出众,而被视为家族希望的赵长安,无论是战力还是修为,都远超同龄人,然而最后一刻,长安却将生的希望拱手相让给了自己。
半年来,赵长靖无时无刻不在内心深处拷问自己,自己配吗?自己有何资格独自存活下来?每每想要轻生之时,想到自己或许是家中唯一的血脉,轻生之念便被强行遏制住,但是内心的痛苦却如影随形,日夜折磨着他,只能通过每日沉醉在酒中,让意识模糊,以减轻痛苦感。
而陈霸天因为与赵刚的约定,又阴差阳错下带走了赵长靖,将对赵长安的愧疚放在了赵长靖身上,于是对赵长靖每日买醉的行为也是听之任之。
当赵长靖喝得不省人事后,便会有暗中保护他的人将他带回王府。
酒坛放下,一名身着华服,头蒙面纱的女子站在了男子面前,却也只让男子浑浊的眼神微微一顿,便又伸手去拿酒坛,想要继续喝酒。
女子见状,玉手一挥,便将男子手中的酒坛打飞。
男子看着手中消失的酒坛浑不在意,又在身边摸索着新的酒坛。
女子轻吒一声,身上灵力涌动,男子身边的酒坛瞬间碎裂,酒水混着浓郁的酒香流淌了一地,男子直接趴在地上,贪婪地舔舐起来。
“赵长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怎么报仇,怎么振兴家族?”。
陈诗画直接将地上浑身酒气的男子拽起,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眼。
“韩姨,胡叔看着我长大,也永远离开了,我也很伤心,但是伤心他们就能活下来吗?”。
“你为何不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是你活了下来,你弟弟将如此珍贵的机会让给了你,你就如此不知道珍惜吗?”。
“好好想一想,你对的起死去的家人吗?对的起你弟弟赵长安吗?”。
“长安”,听到女子口中提到赵长安,男子麻木的神情终于是有了波动。豆大的眼泪从眼中不断地滴落而下,身体不停地抽动,哭声越来越大。
面前嚎啕大哭的男子,引起了陈诗画的共鸣,让得她眼睛也有些泛红,将赵长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哭吧,不用再忍着了,哭出来就好了”。
身后的随从看到这一幕,有心上前劝阻,却出奇的没有一人敢多管闲事。
而半年间,沐炎帝国冒出了一伙人,自称禁魔教,所用的法术更是闻所未闻,邪恶非常。很快便有十分之一的领土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平福村,今日村中热闹非凡,为首一名老者身后簇拥着几十名村民,而在他们面前绑着一名外表衣冠楚楚的男子,想到自己的下场,男子脸上满是惊恐。不断有村民恶语相向,向他身上投扔垃圾。
“此等恶人不配生活在咱们平福村”。
“哎呀,没想到这人内心竟然如此险恶,身边有这样的人让人寝食难安啊”。
“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到处宣传别人的不是呢,我建议直接把他打死”。
“我以前看他就不像好人,每天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将村子搅得天翻地覆”。
“把他赶出村子自生自灭”。
“父老乡亲们先停一停,不要吵了”。
为首的老者听着身后村民的声音,伸出双手示意众人静一静。
“前因后果,小唐早上已经来告诉我了,卢子豪的行为虽说十恶不赦,却也罪不至死”。
顿了顿,扫了一圈在场之人,又继续说道。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主要也是商讨怎么处理卢子豪,是放逐出村自生自灭,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地上的男子听到选项后,直接不停的对着众人磕头求饶。
老者说完,附近的村民竟无一人替卢子豪说话,都是同意将他给放逐。老者闻言,转头望向那被捆在地上的男子露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便不再看向他了。
人群中走出五个男子,为首一人正是皮肤黝黑的唐锅呛,看着地上的男子一脸厌恶,然后来到卢子豪面前,将他身上附着的垃圾给弄下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便让你走的体面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