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瑶华宫。
明明出摄政王府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虞燕婉怎么也没想到,刚到皇宫门口,便下起了绵绵细雨。
自从那日知道了苏景琛奉皇命,到边城去平复大举进犯的梁人,虞燕婉夜里便学会失眠了。
今日若不是因为舒窈专程派人前来传话,要她到宫中小聚,她是断断不会顶着她这一对熊猫眼出门的。
瑶华宫里今日好似格外热闹,还未进门,虞燕婉便听到了不绝于耳的丝竹声和后妃们的说笑声。
“娘娘昨日被确认了喜脉,皇上龙心大悦,皇后娘娘今日特地命人在瑶华宫设宴,为娘娘庆贺呢。”
灵芝迎她进门时,才告诉了她缘由。
远远地,虞燕婉便看到大厅的案几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礼盒和珠宝,舒窈坐在正位上,喜笑颜开。
那些趋炎附势的后妃们,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心里却各有所图。
舒窈看到虞燕婉进门,直接起身,拉了她坐在身边。
“王妃,你让本宫好等啊。”
虞燕婉垂眉,美眸停留在舒窈的小腹上,玉手缓缓地移过去轻轻地抚摸。
“娘娘,你的肚子里果真有了小娃娃了?”
舒窈笑着点头:“自然是啊,君院判亲自确诊的,难道还能有假?”
虞燕婉开怀的笑:“太好了,你的小娃娃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娃娃,等他生出来了,我一定每天都进宫来陪他玩儿。”
舒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忐忑,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万一到时候王妃的肚子里也有娃娃了呢?”
虞燕婉脸颊一红,脑子里闪过苏景琛吻她的画面,这么久过去了,好似苏景琛的模样在她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晰了。
“怎么可能,我都还没有……”
舒窈挑挑眉,似是在等虞燕婉把话说完。
虞燕婉尴尬的一笑。
“算了,还是别说我了。”
“今日匆匆出门,来到宫里我才知道这个喜讯,也没来得及为你准备什么礼物。”
虞燕婉说着,将手腕上苏景琛买给她的金镶玉手镯卸下,塞进舒窈的手里。
“这个是我的一点儿小小心意,送给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待他出来了,我定会再好好的给他备一份厚礼。”
舒窈惊愕的低头看着手中的金镶玉手镯。
“前些日子皇上得了一个这样的手镯,说是整个渊国只有两个,十分珍贵,便将它送给了皇后娘娘,本宫当时看得真切,跟你这个一模一样。”
“你这个是……”
舒窈的脑子里一时间什么样的猜想都有,难道皇上这么快便跟虞燕婉联系上了?
虞燕婉一脸懵,今日她出门的时候,只是随手在苏景琛送她的那一盒子手镯里拿了一个而已。
舒窈若是不说,她还真不了解,这手镯会如此宝贵。
“我这个是王爷给的。”
舒窈这才舒了口气,试探性的盯着虞燕婉的美眸问道。
“王爷对你可好?”
虞燕婉眼神闪烁,一丝羞涩的绯红飞上脸颊。
“反正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舒窈自是看得出来,虞燕婉对这个摄政王的好感,显然已经不是一星半点的了。
这样下去的话,虞燕婉岂不是要永远都留在摄政王府,留在上京城了?她的秘密岂不是每一日都会有被揭穿的危险?
雪莲进门,禀报说君院判过来请脉,堂下的一众后妃,便趁机起身告别。
左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走遍走吧,舒窈索性借口肚子不适,让雪莲代她出门相送。
君天飒进门,脸上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微臣参见舒妃娘娘!参见……王妃!”
“庄主,这里又没有外人,何须这么客套?快坐下吧,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们三个今日得好好聊聊。”
舒窈看到君天飒,邹然间豁然开朗,方才的忧虑瞬间消散。
虞燕婉也跟着附和:“是啊,师父,您快坐吧。”
君天飒这才起身,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灵芝,扶本宫到寝殿走一趟。”
看出君天飒脸上的拘谨后,舒窈主动地起身,在灵芝的搀扶下,离开了。
大厅里只剩下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这显然不是巧合。
“婉婉,为师上次在董记酒楼跟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虞燕婉的耳边忽然回响起苏景琛叮嘱她的那句话,他说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她再和君天飒见面。
今日在这瑶华宫巧遇,不知道算不算她不守信。
苏景琛若是知道了,他肯定又会生气的吧?
“婉婉?”
君天飒见虞燕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低着头也不说话,索性再次轻声的唤她。
虞燕婉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君天飒勉强的牵了牵唇角。
“师父指的是何事,方才我有些走神了?”
君天飒显然有些失落,他能够跟虞燕婉见上这一面,也是他求了舒窈才换来的机会,没想到虞燕婉竟会如此漫不经心。
“现在苏景琛不在上京,若是婉婉愿意跟为师离开的话,这是个很好的时机。”
“我们之前在酒楼,不是说好了要带着姬伯母一块儿离开的吗?”
虞燕婉自是记得这事,当时她也有心想要逃离摄政王府。
可是现在君天飒再次提起,她的心里竟明显的很排斥,果断的回复君天飒。
“师父,王爷他是不会同意我离开的。”
“而且婉婉觉得师父误会婉婉了,婉婉的心里一直都当您是亲人,并不是那种可以在一起过一辈子的男女关系。”
“师父,仪表堂堂,才华横溢,定是能给婉婉找个好师娘的。”
君天飒听着虞燕婉这直白而扎心的话语,眉头渐渐的拧巴起来,唇角微微的颤抖,就连颈间的喉结也有些抽搐了。
“难道这三年来,为师从来都没有让婉婉心动过吗?”
婉婉低眉,不敢去直视君天飒微红的眼眶。
“师父,对不起,婉婉不想骗您,婉婉对您从来都没有过男女之情。”
“婉婉的心里只当师父是父兄,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
君天飒起身,对着虞燕婉勉强紧了紧双唇,勉强的笑。
“婉婉不必再说了,为师明白你的心意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