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中竟又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雪花,寒风肆意的吹着,冷的刺骨。
原本被布置的异常喜庆的皇宫,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喜庆热闹,小道上的行走的太监宫女们个个缩着脖子,步履匆匆。
乾清宫御书房,苏景川大手撑着额头,昏昏沉沉的睡着。
江德海一路小跑过来,用拂尘拂掉身上的雪花后才蹑手蹑脚的进了门。
“皇上,虞娘子找到了,她现在正在永清宫的寝殿里睡得香甜呢。”
苏景川闻言,立刻就来了精神:“什么?那些宫女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不是让她们一看到虞娘子回去就来禀报的吗?”
江德海见苏景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了,这才放松了许多,陪着笑脸玩笑道。
“说来也好笑啊,侍卫们整整在宫里找了一夜,就差没把宫里翻个底朝天了,竟没有想到虞娘子还在永清宫。”
“那些宫女们也是的,站在大门口瞪大了眼珠子,一刻都不敢懈怠,却不知晓虞娘子已然在寝殿里歇下了。”
“老奴寻思着,或许虞娘子昨夜就在永清宫没有出来呢,具体怎么回事,还得等她醒来问过她才知道。”
苏景川舒展一下疲倦的身子,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便要往永清宫冲,却不料硬生生的撞上了急匆匆闯进门的丘长邑。
正欲开口责骂时,抬头看到对方银色的虎头面具,苏景川吓了一跳。
丘长邑赶忙跪在地上:“卑职鲁莽,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苏景川没好气的蹙眉:“毛毛躁躁的,是有什么事吗?”
丘长邑抬眼瞥一眼站在苏景川身后的江德海,江德海赶忙会意的退出书房,关上了房门。
“皇上,摄政王已然到上京了,卑职还未来得及将您的旨意转达,他和夜小公爷便抢先一步带着契约书回来了。”
“而且……”
苏景川闻言,大手一紧,愤愤道:“而且什么!”
“您之前派去泗州传旨的太监,半路上被截杀了。”
苏景川腾的跳起身:“你是说摄政王还未收到朕改封虞静姝为王妃的圣旨?”
丘长邑躬身:“是!”
“大胆!”苏景川咆哮着,发疯一般的抓起案几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丘长邑吓的再次跪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冉素盈呢?”
“冉小姐正在返回上京的路上,今日申时应该就能到上京了。”
苏景川眸子一转,随即唇角荡起一丝奸诈:“你现在亲自去,将她尽快接到宫中来。”
“是!”
“皇上,摄政王爷求见!”门外,江德海刻意提高声音禀报。
丘长邑赶忙起身,闪身消失在御书房的窗户处。
苏景川慌忙做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大手扶着额头伏在案几上。
苏景琛进门,瞥一眼地上的茶杯碎片,而后如往常那般,缓缓地移步到苏景川的面前行君臣之礼。
“微臣参见皇上!”
苏景川故作惊愕的抬头:“景琛?你怎么回来了?朕方才还在感慨,昨日除夕宫宴没有你在,朕这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呢。”
苏景琛勾起唇角,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有劳皇上挂心了,微臣人在泗州,心里却无时不刻不在挂念着皇上和家中的娘子,所以才会这般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
听到娘子二字,苏景川的表情显然有些尴尬。
“景琛放心,婉婉……”苏景川话说到这里,自知用错了称呼,慌忙顿了下来,随即又尴尬的笑着更改,“王妃……如今在宫里过得很好。”
发现苏景琛星目里泛起的阵阵戾气后,苏景川赶忙解释道:“朕特意将王妃接进宫来,为了就是能够让她陪着舒妃顺利将孩子生下来,你可别多想。”
苏景琛早就知晓了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苏景川的所作所为,听他这般说,只觉得可笑。
若不是之前苏景川封锁了上京这边的消息,他或许早就回来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如今舒妃已经平安产下皇子,不知微臣可否将婉婉接回王府呢?”
苏景川脸上的笑容显然有些牵强。
“自然是可以,只是今日是春节,我们兄弟久别重逢,朕晚上备了晚宴,我们小聚一下?”
苏景琛勾起唇角,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长的盯着苏景川:“皇上盛情,微臣却之不恭。”
“朕这便派人知会千邪,让他也来。”苏景川显然以为苏景琛并不知道他这些时日的坏心思,心里庆幸的很。
“皇上,这是梁国新皇洛战凌亲自派人送来的契约书,请您过目。”
苏景琛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折子,递给江德海。
苏景川接过江德海递上来的契约书,表情显然有些复杂,抬手示意苏景琛在侧位上坐下后,才若有所思的开口询问。
“梁国一向骄横跋扈、不可一世,他们为何会突然主动送契约书给我们,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苏景琛抬眸瞥一眼苏景川写满怀疑的眸子。
“这次我们与梁国的争端,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上心里应是比微臣心里还清楚吧?”
“皇上若是为了一己私欲,刻意挑起两国争端,不顾边陲百姓的死活,那可就太不该了。”
苏景川握着椅子扶手的大手一紧,没想到苏景琛竟敢这般直截了当的指责他,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这样过。
望着苏景琛眸子里越燃越旺的怒火,苏景川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景琛,你这是何意?”
苏景琛端起面前案几上的茶水送到唇边,慢条斯理的吞下一口茶水,而后抬眸冷冷的眯着苏景川。
“微臣拿皇上当君王,更拿皇上当兄弟,皇上想要任何东西,微臣都可以双手奉上,唯独婉婉,她是微臣的底线,希望皇上可以成全微臣,守住微臣的底线。”
“若是皇上不放心微臣手握重兵,微臣现在便可以将那兵符交还给你,然后退隐山林。”
“可若是皇上非要触碰微臣的底线,那就休怪微臣与您翻脸了!微臣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辱婉婉,更不会允许任何人从微臣的手中抢走婉婉,除非,微臣死!”
苏景川不由得气的脸色铁青,虽然苏景琛说的话句句都是发自内心的,可在他听来,满满的都是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