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燕婉赶过去的时候,婆子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揪着虞静姝的头发,用力的向后扯。
“小蹄子,你还以为你是虞将军府的大小姐呢?你那庶女妹妹早就不是王妃了!”
“你还不知道吧,王爷现在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现如今她正厚着脸皮赖在宫里,忙着攀皇上的高枝呢!她哪里有空来管你!”
婆子挑着眉,鄙夷的剜着被她拉扯的面目狰狞的虞静姝。
虞燕婉瘪瘪嘴,玉手愤愤的蜷缩成拳头状:“岂有此理!”
苏景琛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气呼呼冲过去的虞燕婉,饶有兴致的将双臂盘在胸前。
“放开她!”虞燕婉拨开婆子紧抓着虞静姝头发的手,用力的一把将她推出去老远。
婆子身子一个踉跄,若不是被身后的小厮扶着,恐怕就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好大的力气!苏景琛勾起唇角,冷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婆子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扑上前来,恶狠狠的指着虞燕婉的鼻尖:“哪里来的贱蹄子,敢对老身动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虞燕婉不屑的白她一眼,躬身将虞静姝扶起,泰然自若为她整理起被婆子扯乱的头发。
虞静姝唇角一阵抽搐,满腹的委屈,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跟你说话呢!”婆子见虞燕婉不吱声,不客气的欺身上前扯着虞燕婉的衣袖。
虞燕婉不屑的撇开她的手:“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见虞燕婉这般说,婆子满脸的得意:“知道就行,还不让开,老身还要带这个贱蹄子回家给崔公子复命呢。”
虞燕婉冷哼一声,眸子里带着几分天生的威慑力:“不过是个奴才而已,竟然如此猖狂,想来你的主子定是个瞎子,才会选了你这般狗仗人势的东西,出来乱咬人!”
为崔柄熙办事的人,那便一定是尚书府的人呗,虞燕婉想都不用想便能猜到。
婆子虽然心里已经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气势产生了忌惮,面上却依旧强撑着。
“你敢说老身的主子是个瞎子?来人,把她拿下!”
婆子言罢,她身后的几个小厮蜂拥而上,一股脑的向虞燕婉扑去。
众人皆为虞燕婉捏了把冷汗,就连苏景琛也情不自禁的放下双臂,向前挪动了数步。
“别动!”虞燕婉一个闪身,从袖袋里掏出一支金针,直指婆子的脑门,“只要我一针刺下去,她必死无疑!”
望着虞燕婉那副势不可欺的模样,苏景琛再次驻足,唇角明显的上扬。
这小女子,倒是有些胆略!
“小蹄子,老身可是尚书府的管事嬷嬷,你若敢动老身,看老身不回去禀告尚书大人,让他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虞燕婉眸光一挑,揪着婆子后脑勺的发髻:“你尽管回去禀报便是了,顺便告诉你们尚书大人,虞氏燕婉要到皇上面前参他强抢民女之罪!”
“虞氏燕婉?”
婆子脸色大变,这个女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前摄政王妃?
不是说她现在在宫里吗?怎么会出现在王爷的车驾前?
虽然虞燕婉现在不是王妃了,但是她毕竟还跟皇上有着牵连,万一哪日她得了圣宠,或者重新得了摄政王宠爱,她一个尚书府的婆子如何得罪的起?
“王妃,方才怪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请您见谅,放了老奴吧!”婆子说着,谄媚的赔起了笑脸,眸子瞪着围在四周的小厮,“你们这些个不长眼的,还不退下!”
好一副奴才的嘴脸!虞燕婉简直都懒得再多看她一眼,玉手撒开她的发髻:“滚!”
虞静姝见嬷嬷带着众小厮逃离,这才松了口气,移步到虞燕婉跟前,满脸佩服的嘟着嘴:“婉婉,还是你厉害。”
虞燕婉勾起唇角淡淡的一笑:“还好你没事。”
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虞燕婉忽觉喉间一热,还没来反应过来,便呕出一口鲜血,一头栽了下去。
“婉婉!”虞静姝惊慌失措的躬身摇晃着虞燕婉的纤弱的手臂。
苏景琛星目猛地张大,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虞燕婉身边,大手在她鼻间试探后,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
“莫寒,马上请大夫到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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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摄政王府,书房。
苏景琛独自一人坐在案几前,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灯光,窗外的一切在月光的映射下,犹如裹上了一层素白色的衣衫,安静的可怕。
忙乎了一整个下午,好不容易救下了虞燕婉的性命,他却失眠了。
伊人阁的一切他再熟悉不过了,可他为什么还总是记不起来关于虞燕婉的任何事情呢?
冉素盈告诉他,虞燕婉是太后安排在他身边的女人,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虞燕婉,可为什么这几次见面,他却并没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对她产生反感,反而觉得她异常的熟悉呢?
尤其是她身上的那种香味,莫名的让他有些神往。
“莫寒!”
正在门外打着盹的莫寒赶忙摇摇头,故作清醒的迈步进门。
“王爷,要掌灯吗?”
“不必,”苏景琛说着,身子松垮的靠在椅背上,“本王问你几个问题,你实话实说便是了。”
莫寒紧了紧双唇:“卑职不善言辞,王爷不如问竹七的好。”
竹七在门外听到莫寒这般说,早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
该死的莫寒,明知道王爷要问关于王妃的事情,你怕皇上追究不敢说,偏要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干嘛!
苏景琛星目斜着莫寒:“本王以前跟虞氏是如何相处的?”
莫寒眼神飘忽:“这个……卑职……不太清楚……”
“放肆!”苏景琛忽然坐正了身子,大手重重的在案几上一拍,震得案几上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莫寒双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王爷,您就别难为卑职了。”
“这有何为难的,实话实说就那么难?”苏景琛眉头紧锁,他愈发的觉得他对虞燕婉这块记忆的缺失有些蹊跷了,“你知道什么?再不告诉本王,本王就将你留在泗州,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回上京!”
莫寒俯身叩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王爷,其实……”
“王爷!”莫寒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便被门外的一个婢女的呼喊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