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微微点头:“自从溪渔被赐婚后,周家和白家就派人来神京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但我知道他们没走,应该就等着你们的大婚。”
“成婚若是没有父母高堂在场,大义上说不过去,我就怕他们会做出什么。”
陆文渊好笑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放手?”
“之前可能熄了这个心思,但...”周卓看了他一眼,“你如今的名声,我估计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了。”
陆文渊微微挑眉:“来人是小鱼的父亲?”
周卓摇了摇头:“不是。”
“小渔的外祖父,外祖母?”
“不是。”
陆文渊笑了:“那舅舅就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下去的。”
周卓犹豫道:“血脉事实是断不了的,姓白的那个畜生倒是好说,他没那个脸找上门。”
“但若是溪渔的外祖父,外祖母上门,这是避不开的...这需要你好生斟酌了。”
陆文渊正色道:“舅舅放心,我既娶了小渔,那她就是我陆文渊一辈子呵护的人。”
“谁也不能欺辱她!”
陆文渊语气微顿,目光隐动,沉声道:“哪怕对方是当今陛下!”
“啪!”
周卓手一颤,茶杯落地,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文渊。
陆文渊目光直视,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坚决。
屋内一片死寂,周卓腿都在打颤。
好半晌后,周卓才平复了些许,连忙看了看四周,心中一松。
还好,丫鬟下人都离开了,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周卓擦了擦额头冷汗,苦笑道:“文渊,这话可不能乱说。”
陆文渊拱了拱手表示歉意,而后道:“我只是想让舅舅知道我的态度。”
周卓重新倒了杯茶喝了口,长舒口气笑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不过溪渔外祖父...毕竟是至亲,不同于其他血亲,溪渔的名声方面还是要考虑一二。”
“你们能避开就避开吧,其他的就交给我,等他们老去之后,再加上你的护持,你们也就自由了。”
显然,周卓早就做了打算。
这一片爱护之心,也让陆文渊不禁心生感动。
陆文渊笑道:“好,听舅舅的,日后舅舅若有难处,可上陆府找我妹妹文槿。”
找他妹妹?
周卓不由面露疑惑。
陆文渊解释道:“好叫舅舅知晓,我准备成婚之后,带着小渔离京,游山玩水,观大周山河。”
“不过此事外人尚不知晓,还需舅舅帮我保密。”
周卓这下彻底放心了:“哈哈哈...游山玩水好啊。”
“文渊放心,我不会对外说的。”
“来来来,喝茶。”
周卓给他倒茶,陆文渊低眉笑道:“多谢舅舅。”
“哈哈哈,别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舅舅,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白溪渔一身大红长裙走了进来,眉眼如画,眼含柔情,圆润可爱的脸庞此刻带着娇艳,明艳动人。
看的陆文渊眼前一亮。
“丫头来了,快坐,过两日你大婚,我当然高兴。”
白溪渔坐在陆文渊身边,笑盈盈的看着陆文渊:“看了什么呢?呆子。”
陆文渊笑道:“自然是看你。”
白溪渔展颜一笑:“好看吗?”
“好看!为我特意装扮的?”
白溪渔眉开眼笑,抓住他的手,点头道:“嗯,你喜欢就好。”
陆文渊有些惊讶,反握着她的手,打趣道:“今日怎么这般主动了?”
白溪渔脸色微红:“都快成亲了,自然是要大大方方的。”
陆文渊连连点头:“嗯嗯,大大方方的好。”
“嗯哼。”一道咳嗽声传来。
白溪渔如受惊的兔子收回手,陆文渊倒是没尴尬,笑道:“舅舅见笑了。”
看着白溪渔的神态,周卓是又高兴又心酸。
高兴的是丫头长大了,也找到了如意郎君,他没有辜负姐姐的嘱托。
心酸的是,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小棉袄”,以后是别人的了。
白溪渔连忙岔开话题:“舅舅,舅母怎么没来?”
“现在正是种麦苗的时候,我让她看顾着田地在,等你大婚的时候她带着你几个弟弟妹妹来,他们可是早早就给你备下了贺礼。”
“舅母辛苦,人来就好。”
“嗨,本就是庄稼人,靠着田地吃饭,没什么辛不辛苦的,只要咱们大家过得好就行。”
“舅舅说的是,这也快到午时了,我令人传菜吧,我给舅舅做了您最爱吃的鱼羹和炙羊肉。”
“好好好,传菜,我和外甥女婿好好的喝几杯,文渊,你让你的朋友也进来,这喜庆的日子,人多才热闹。”
“好。”陆文渊朝外面喊了声,“陈建之,快进来。”
陈建之有些尴尬的走了进来。
陆文渊打趣道:“平常见你是个混不吝的,今日到怎么扭扭捏捏了?”
陈建之一脸无语,你们这马上都是一家人了,就我是外人,当然不自在。
陆文渊笑道:“你是我的证婚人,后日的迎亲队伍还要你带头呢,安心坐着,陪长辈喝酒。”
这话一说,陈建之心中一定。
很快菜上来了,几杯酒下肚,场面就热闹起来了。
别看陈建之一副柔弱书生,脸上常年慵懒的样子,但放开了,本性就暴露了。
刚开始周卓还和陆文渊聊的欢,后面就和陈建之打的火热。
陈建之这小子在人情往来的交际上是个天才,就看他上不上心。
从小跟着他父亲陈波走南闯北,陈波对陈建之的教导费了大功夫,都是师从名儒。
陈建之见识广博,不论你是三教九流,还是达官贵人都,都能聊的开。
所以陆文渊让他当证婚人,迎亲的队伍也是他带头,婚宴上这小子可是挡酒的主力。
酒过三巡,陆文渊和白溪渔被“抛弃”了,这会儿,周卓和陈建之勾肩搭背的划拳拼酒。
周卓内心豪迈,玩不来飞花令这种文雅的方式,在划拳上很有一套。
陈建之和三教九流混的更多。
两人的声音是喊的震天响,陆文渊都插不上话。
陆文渊和白溪渔对视一眼,俱是无奈。
白溪渔招来了初晴,将一沓宣纸递给陆文渊,这些都是嫁衣的样式。
“阿渊你看看喜欢哪件,我派人去宫里,让织造坊的人连夜赶工。”
陆文渊看了两眼就给了初晴,然后笑道:“放心,我有更好的,保准你喜欢。”
随后拉着白溪渔去了她的闺房。
当白溪渔打开长盒的时候。
初晴目瞪口呆,手中宣纸跌落一地。
“天啊!这这...这是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