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有素的保镖从车上下来,拉开车门,微微颔首低眉。
车上走下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面容清隽,五官端正,戴着黑色框眼镜。
此人,是封湛的弟弟,封枭。
封枭眸光淡淡的扫过地上的尸体,眼底毫无波澜,走到裴渊的面前,态度极其恭敬道,“首领,让您受惊了。”
话一出,秦九音眉心紧拧在一块。
裴渊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红色佛珠,淡然道,“无妨,封枭,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来人,把尸体抬走。”封枭沉声道。
“是。”
保镖们抬走封湛的尸体。
封枭眸光看向少女,正好与她互相对视一眼,一股压迫感随之而来。
封枭眸色颤了颤,收回视线。
再看向黎晚,眼眸微亮,他认出黎晚,是京都黎家大小姐。
前几年去京都,有幸见过一面。
只是,黎晚并不认识他。
被男人的眼神看得有点自在,黎晚下意识地将微乱的发丝掖于脑后。
这无意间的动作,落入封枭眼里。
女人红唇烈焰,如人间尤物。
一旁的秦九音察觉到封枭的眼神,勾唇冷笑道,“封先生,封湛死了你打算怎么做?”
封湛是封家的家主,他一死,封家一定不会饶过她。
封枭闻言笑了笑道,“封湛虽然是我亲哥哥,但他所做的事族人都知晓,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族人才不敢拿他怎么样,如今他一死,封家家主的位置,自然是由我来继承。”
“你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少女言辞犀利地问。
一个家族的家主死了,就会有人想要上位,就像她那几个叔公一样,都巴不得她死。
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封湛不慌不忙地说,“您放心,封家所有人,不会追杀您的。”
“你就那么肯定?”
“实不相瞒,我这位哥哥,并不是封家人。”当初争家主之位时,封湛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家族里的老人都给他投票。
后来他才得知,是封湛抓了他们的亲人。
威胁他们给他投票。
封湛的家主之位,来得并不光彩。
如今,首领出手杀了封湛,封家对首领都感激不尽,又怎会追究他的责任。
封枭看向秦九音,又说道,“你们要救的那个少年,是封湛养大的,前几年那个孩子为了摆脱封湛对他的控制,趁机逃走,封湛下令追杀他,后来少年就失踪了。”
“他逃到了北域。”秦九音回想起捡到阿离时,他浑身是伤。
原来是被人追杀,才逃到北域。
她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却不曾想,阿离还有这样的经历,他失忆,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少女攥紧拳头,双目之下透着森冷的寒意,“你可知道阿离的身世?”
“不清楚。”封枭没有查过少年的身份,“我只知道,封湛那天突然抱着一个婴儿回来,将他抚养长大。”
秦九音闻言,倏然问道,“封家跟司家,是不是死对头?”
“嗯。”封枭没否认。
封家跟司家的恩怨,是上一辈就有的。
到他这一辈,亦是如此。
他曾想要去化解这恩怨,但封湛当上家主之后,封家跟司家的关系,更糟糕。
封湛抢了司家不少地盘,司北冥对封家怨恨极深,这次他当上家主之位,会尽力去缓解这关系。
从封枭口中了解到这一信息之后,秦九音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只是可怜了阿离。
封枭派人遣散封湛山庄里所有的佣人,并让他们签订了保密协议,不准对外透露出半个字。
给他们双倍的赔偿金,离开山庄。
封湛一死,封枭接手封家家主之位,封湛名下所有的资产都由封枭管理。
裴渊跟秦九音以及黎晚,来到胡教授的实验室,正好碰到黎煜白。
黎煜白接到胡教授的电话,急匆匆从外地赶回来,却不曾想,会在实验室里碰到妹妹跟姐姐。
“二弟,好久不见。”黎晚勾唇轻笑道。
知道黎晚身世的黎煜白,对她的态度跟以前一样,“姐,好久不见,你怎么也来了m洲?”
“说来话长,有空再跟你解释。”
秦九音只是淡淡一笑。
她跟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不知道怎么去维持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
这时,胡教授朝着他们走过来。
“老头儿,阿离怎么样了?”少女关切地问。
胡教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阿离被注射药物,人还未醒,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抽他的血去化验,得出结果再对症下药。”
“好,我想进去看看他。”说话间,她看了眼裴渊。
裴渊柔声道,“我陪你进去。”
“你们都进来吧。”胡教授开了口。
知道他们都在关心阿离的情况。
三人换上白大褂,全身消毒后才走进病房。
病床上,少年安静的躺着,浑身都插满管子,面色苍白,手臂上的几处针孔以及膝盖上的伤口,清晰可见。
而少年四肢红肿有淤青。
她想象不到,阿离在封湛手里遭受多少的折磨。
少女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她真后悔,不该让封湛死得那么痛快。
黎晚也看到少年身上伤痕累累,能想象得到阿离遭受不少的折磨。
裴渊眸色沉了几分。
他的人发现阿离时,少年像是发了疯一般,双目猩红,脖子上的血管呈现黑色,意识模糊不清。
无法控制自己。
这些他不敢告诉小九,害怕她因此自责难过。
胡教授心疼道,“这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唉……封湛真是个畜生,活体实验,得多残忍。”
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少女眸色透着浓浓的杀意,红着眼怒道,“活体实验?教授,您的意思是阿离被封湛当作活体实验?”
“是啊,也不知道被注射了多少药物,你看看这手臂,这膝盖上的枪伤,多疼啊!”
“教授,阿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秦九音声音沉闷的问。
胡教授表示摇摇头,“还需要观察,小丫头,有我在别担心,我不行不是还有你嘛?怎么?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