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朵和姜缈齐齐转头盯向墨幽兰。
刀朵:“你就听听,不说话?”
姜缈轻咳一声,替亲家姐打圆场,“她是我嘴替,确实是你磨叽。”
刀朵:“……”
墨幽兰腰杆儿挺得笔直,神色矜持中隐带得意之色,咱后台就是这么硬。
刀朵:我不服!
算了,憋着。
反正要说给姜缈听,她听了也等于她周围人都听了,区别不大。
刀朵把心一横,把脸豁出去道:“我爹要娶她。”
“我去!”
姜缈眼睛都直了,一把拉着刀朵坐下,顺手掏出瓜子来嗑。
“你爹是不是早就对夷安有歹猫儿心肠了?”
刀朵摇头,严肃道:“不是这样的,我娘将毕生蛊术传给夷安的同时,还以秘术将自己的生机转给了她,我爹只是舍不得我娘。”
“他坚信我娘没有死,跟夷安一起活着。”
墨幽兰:“……”
姜缈:“……”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不愧是亲生的。
半晌,噎出一句,“你爹要报仇是常情,要娶她也是长情,尊重,锁死!”
刀朵松了口气,她就怕姜缈不答应他们将夷安带走。
到时候她爹疯劲儿一上来,不知又要生多少事儿……
起身单手扶胸,郑重地对姜缈行了个礼。
“我代我爹谢谢你。”
姜缈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摆手道:“又不是外人,不要搞这些虚礼,回头你爹成亲的时候,记得给我包个谢媒礼就好。”
刀朵:“……”
飞来横媒。
幸亏她家有的是钱。
爽快应下后,很上道地说道:“我会废了夷安的蛊术,她往后便不能以蛊术害人作妖了,一步都不能离开寨子,绝不给你带来麻烦。”
“另外,我会以秘法斩断她与姜家人的生死蛊,她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影响他们。”
姜缈满意地笑了,“甚好,甚好。”
她也放心了。
夷安是她抓的,若夷安因此而死,导致姜家人集体死亡,多少又跟她沾上点因果。
姜家人有自己的因果报应,是好是坏,是死是活,自有定数,一切都跟她无关了。
刀朵办事雷厉风行,连夜就带着夷安走了。
姜缈远远看到刀朵父亲的背影,挺拔坚韧,没有老人味儿,倒是便宜夷安那厮了。
突然转头问墨幽兰,“若我妹生了我爹的孩子,算我弟还是我外甥?”
墨幽兰认真想了想,“那就看刀家是以男权为主还是女权为主了。”
姜缈当即冲她竖起大拇指,思路清晰!
……
接下来的日子闲来无事,姜缈终于过上了三从四德的日子:
从不早起,从不做饭,从不早睡。
说不得,惹不得,骂不得,饿不得!
没事儿就找四哥收收债,顺便请大舅喂喂自家宠物。
母侯数次盯着白吃他家金子的吞金兽,咬牙切齿道:“总有天,本侯吃了你!”
也只能过过嘴瘾罢了。
丫头都叫他大舅了,大舅能吝啬那点金子?
姜缈时常瘫在躺椅上感慨:“如果你年纪轻轻就贪图享乐,等你老了,基本就没什么遗憾了。”
墨幽兰:“……”
老帅痛哭零涕,如果他早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因早死而遗憾了……
一个月的光阴就这样贪图享乐过了,大皇子登基那日,原本应该盛装出席的长公主不见了。
大皇子匆匆派人寻找,只找到长公主殿下留下的一封信:
信封里装着国库钥匙,信里只有一句话:“金子在国库,而我,无处不在!”
大皇子紧紧捏着国库钥匙,心中酸涩难当。
妹妹总是费尽心思弄来许多钱,自己却抠抠搜搜地舍不得花,都用到百姓身上了。
那句“我,无处可在!”,他懂。
妹妹是在提醒他要做一个明君,她随时都监督着呢。
……
这日,难得风和日丽,白咸鱼脸上画着一道道绿杠,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钻进草笼。
一脸严肃地低声道:“姐姐,我探清楚了,陈家库房上着锁。”
姜缈沉声道:“再探!”
白咸鱼摸了摸脑袋,一脸懵逼,“再、再探什么?”
姜缈一本正经道:“再探有几把锁!”
“收到!”
白咸鱼立马转身,快速往来路奔去。
墨幽兰捂着嘴笑得肚子痛。
姜缈训了小家伙一个月,终于让他能灵活运用与动物交流的天赋技能,结果就用来跟陈家的狗打探消息了。
但是,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库房是不上锁的吗?
老帅跟了一路,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姜缈,“你打算偷人家库房?”
姜缈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遗产罢了。”
老帅大惊,“你是陈家的私生女?”
姜缈神色深沉,低声道:“V我50,倾听我的身世之谜!”
老帅:“……”
他目前一个逼子儿没有,还等着回国师府继承自己的遗产呢。
这身世之谜不听也罢,他也会编。
次日,陈家家主还没睡醒,就被自家夫人的尖叫声惊醒。
猛地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随即,夫人跌跌撞撞地跑回主屋,一丝不苟的发髻都乱了一半,脸色惨白。
哆嗦道:“老、老爷,库房被盗了!”
陈家家主难以置信,疾声问道:“丢了什么东西?”
管家立刻回禀:“五十万现银,若干药材,初步估计损失百万计,其余东西都还在。”
陈家家主脑子顿时嗡嗡作响,凭着本能喝道:“报官,给妹妹去信!”
管家立刻转身跑去报官,陈夫人慌慌张张朝下人吼道:“还不快去拿纸笔!”
陈家家主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库房里金银珠宝、贵重青铜器、玉器、名贵字画、贵重药材和香料等不计其数。
其中,一些名贵珠宝和玉器可比现银和药材值钱多了。
这江洋大盗为何只取五十万现银和药材?
是不识货吗?
可他不信,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五十万现银的江洋大道会不识货,这其中定有蹊跷!
京城方向的官道上,一辆老旧的马车吱嘎吱嘎地走着。
姜缈坐在车夫位置上,手里拿着根竹竿,竹竿上吊着捆药香四溢的名贵药材,絮絮叨叨地跟拉车老马打商量。
“老马啊,你再走一千步,这补药就给你吃,绝无虚言。”
老马充耳不闻,奋力迈动脚步,伸长嘴去要药材。
老帅都看不过去了,替老马出声,“你欺负老马不会数数,良心不会痛吗?”
姜缈斜了他一眼,“你不懂,本大仙这是在教它修行,生命在于不动。”
老帅指着老马,“它这是不动?”
姜缈高深莫测道:“此动非彼动,我指的是心动。”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老帅:“……”
姜缈嘿嘿一笑,“这老马有灵性,我不会看走眼的!”
说话间,没注意老马已经停了下来,猛地撅起后腿往上一跳,一嘴啃掉了竹竿上吊着的药材。
老帅幸灾乐祸地大笑。
姜缈得意洋洋:“瞅瞅本大仙这眼光,这灵性,比你都灵!”
老帅脸皮一僵,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