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秦大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周诏眼睛一亮,刚才他可没有向秦君临介绍,此地的住处分属何人!
秦君临也未回答,而是进入小楼,来到书房。
书房风格典雅,桌上备着文房四宝,看着古香古色。但桌旁搁置的却是都市常见的笔记本与圆珠笔。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周诏左右看看,也没发现这书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心中有些疑惑。
“这笔记本,应该是府谷先生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平日所写的日记。”
秦君临指了指桌旁的笔记本。
周诏连忙拿过笔记本,打开细细查看。
可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发现里面记录的,都不过是那女子被带到周家后,所记录的一些琐事罢了,并无特殊的地方。
周诏挠了挠头,还是想不明白。
秦君临淡淡道:“这本日记里,写着这女子一开始是被府谷先生的富贵所吸引。”
“之后女子遇到困难,府谷先生又以入道者的力量,帮她解除危机。女子因此逐渐对府谷先生倾心。”
“再到后来,府谷先生将此女带回周家,远离俗世。女子又在日记里思念都市的种种好处,觉得周家与世隔绝,太过无趣,平日想要出一趟门都极为麻烦,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金丝雀。”
秦君临刚才四处观测此地阵法布置的时候,一心二用,表面上也在认真探查着四处线索。
这本日记,就是秦君临之前翻到的。
“秦大师,我觉得这日记很普通啊!看着没有什么异常,就是一个凡俗女子被入道者带入修行之地后的心里变化。”
周诏道:“这种事情其实也正常。像我们这种大世家里,还不算多。但是在那些名门正派里,就很常见了。”
“毕竟我等入道者也是人,在凡俗游历总会遇到喜爱的女子。双方相爱之后,入道者只要不愿放弃修行,都会将对方带回家中。”
“像我们这些世家,与凡俗都市还保持着频繁的交流。那些普通女子进入世家之后,就相当于过着富太太的生活!”
“但是有些女子,进入到名门正派后,与俗世彻底断绝,时间久了,难免就会怀念凡尘。”
周诏解释道:“有些作风比较正派的门派,就会给那女子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留在宗派。
“另一个选择,就是给予女子大批钱财,送其返回凡俗,继续过常人的日子。”
“当然,还有一些不那么正经的宗派,办的事情就不太方便说了。大师听了也是平白污了耳朵。”
“我们周家虽是世家,但族地建于沙漠,与半个宗派也差不了多少。那凡俗女子来到此处,会思念凡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各大势力,都对类似的事情,有着不同的规矩。
周诏身为世家子弟,对于这类事情并不陌生,所以见到这日记只觉得再寻常不过。
秦君临却是有着不同的看法:“周诏长老,正是因为这日记太正常了,所以才显得有些不正常。”
“大师什么意思?”
周诏目光一凝。
秦君临淡淡道:“周诏长老不觉得,这本日子写得实在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吗?”
“写这日子的女子,不光是写出了她对府谷先生倾心的过程,甚至连初来世家时的惶恐、不安,甚至因此噩梦缠身的事情也一并记录了下来。”
“这日记的记录,直至新婚之夜前夕都未停笔。”
秦君临话语一顿,微笑道:“这本日记,从头到尾,就好像真是一个凡俗女子执笔!”
周诏浑身一震,才意识到秦君临在说什么。
“可那女子,实际上并非凡人!她乃是一个绝代强者伪装的!为何能写出这本日记……”
周诏紧紧皱起眉头,道:“不对!那凶手本就擅长伪装,就算能写出这本日记,也能理解吧!”
“可以理解,但没必要!”
秦君临道:“写日记这种事,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习惯吗?那凶手为何要多此一举,耗费这么多精力,去写这本日记!”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成,那凶手是为了更好的取信于府谷先生,这日记也只是一个工具。”
秦君临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觉得这日记有些疑点,或许是我判断错误了也说不定。”
“既有疑点,收起来总没错!”
周诏沉吟片刻,将这本日记一并带上。
“除了这本日记之外,其余地方,我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秦君临笑道:“周诏长老,我们一起去找周家主汇报手镯与日记的事情吧!”
“好,咱们这便过去!”周诏连忙点头。
临走之时,秦君临却是若有深意地看了一下那栋小楼。
其实刚才日记中的疑点,秦君临并未真的全部说出。
日记中,那女子写着她刚来周家时,因为心中惶恐不安,时常做噩梦。
其中有几篇日记,女子仔细记录了自己做的噩梦,梦中时常会有另外一个女子出现,抱着她喃喃细语,说着一些朦胧的话语。
若是在常人看来,恐怕只会将这记录当作寻常事情忽略过去,但秦君临与杨幻灵、霍梦静这两位天梦宗长老交情颇深,因此对梦境秘法的了解,也远超寻常入道者。
他敏锐的察觉到,那女子做的噩梦,极有可能不是寻常梦境,而是有人对通过梦境,对她施加了一些影响!
至于具体是什么影响,秦君临手中信息不足,却是暂时无法推测出来!
但最起码,就目前秦君临所得到的信息,已经可以得出一个猜测!
“府谷先生带回来的那个凡俗女子,真的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她才能够在府谷先生旁边呆了数个月,而不露出半分破绽!”
“周家上下那么多强者,也没有一个人发现那女子有什么不对!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秦君临心中作出推测。
只是这个推测并无实际证据,秦君临自然不好将其直接告诉周诏!
毕竟他和周家的关系,也没好到那种地步。从旁提点一下,已经是秦君临所能做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