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花草草,是曹余氏的命根子,只要没事儿就喜欢来看看。
这些时日,她也观察了许久林洛,发现她原来的家庭也是把她教的格外的好。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礼仪规则丝毫不落他人,心智也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的多,就连审美也是很好的。
这些花花草草她让林洛修剪过几枝,看到结果后这次才放心直接把剪子交给她的。
林洛乖顺的拿着剪子修剪,从前这样的事情她干的不少,御花园的那片花是任由她剪的。
刚刚心中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曹余氏和林洛将眼前的一片打理好了之后,剪下来几枝花骨朵,准备放在花瓶中插花用。
修剪过后,他们便一同前往林洛的客房。
想着林洛年纪还小,曹余氏给她安排的是家中离他们房间最近的一处客房,以防她有什么急事,他们照顾不周的。
不过这么多天下来,林洛都没有怎么麻烦过他们。
曹余氏偶尔心中也蹦出来过一种念头,倘若这是自家姑娘该有多好,只是她不能提,林洛还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她的这种念头只会给她徒增烦恼。
一同将花枝整理好,曹府也该吃晚饭了。
曹家夫妻二人的口味比较清淡一些,刚到这里的时候,林洛并不是很习惯皖南的菜肴,不过这些天下来,也慢慢习惯了。
曹悯鹤早早的便在餐桌旁坐好了,只等他们二人了。
林洛乖巧的落座,早已经习惯的看着曹悯鹤替曹余氏拉开桌凳让她落座,然后为她布菜。
曹余氏也没闲着,替她和曹悯鹤盛好汤,才又为自己盛了一碗。
林洛接过汤,她自己从来没察觉到她看向曹家夫妇的眼神是那样的羡慕,从前曹悯鹤注意到过她的眼神,但是不懂她的这份羡慕从何而来。
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他以为她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不过现在想来,或许只是家中人为了撑起在外的颜面才会这样为她打扮。
她向来是乖顺的,从刚被他们看到的那一天起。
曹悯鹤的心不由自主的软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是个女儿奴,虽说家中并没有孩子,但他也见过不少同僚的孩子。
小姑娘比那些调皮的男孩子好多了。
曹悯鹤看着林洛的眼神愈发柔软,拿起公筷给林洛夹了一筷子菜。
这几天的相处,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些林洛的喜好。
林洛明显有些吃惊,在曹氏夫妻二人当中,向来是曹余氏对她更亲近一些,曹悯鹤对她就像是一个借住在家中的客人一样。
照顾的很是周全,只是从来谈不上亲近罢了。
一时之间,就连曹余氏看着曹悯鹤的眼神中都带着些惊讶。
曹悯鹤后知后觉的不自在了起来,他装腔作势的咳了一声。
“吃饭啊,看着我干什么。”
说着便看也不看夹起一道菜便往嘴里塞,那个菜却偏偏是曹余氏爱吃但他不爱吃的。
曹余氏没忍住笑了一下,在曹悯鹤恼羞成怒之前,给林洛夹了一筷子菜,温柔的说道。
“吃吧,吃完带你坐船去。”
几日的时间,覃花县河面的冰早已经解冻了。
天气不是很冷的时候,覃花县晚上是极为热闹的,小贩们在路边摆着摊子,船夫来回撑船,载着回家的人。
覃花县并不大,船夫来来回回一次的价格也不高,便有许多人趁着夜景坐着船赏景。
林洛还没坐过船,听曹余氏提起自然是期待万分的。
“咳咳,夫人啊,今日我有些事情和你相谈,而且啊,你看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改天再出去。”
曹悯鹤心虚的打断曹余氏的话。
其实今日的时间并不算晚,吃完饭出去逛逛也是他们之前常会做的事情,只是他心中有个念头一直蠢蠢欲动,只能先打断一回他们的计划。
曹余氏难得的皱起了眉,显然她看懂了林洛眼中的期待,不是很想改变计划,不过她还是给足了曹悯鹤面子,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跟林洛说。
“那明天吧,明天有空带你坐船去。”
林洛也没有太失落,带着笑点了点头。
一顿饭结束,没什么事情林洛便主动提出先回房间去了。
曹悯鹤讨好的拉着曹余氏的手带她去书房。
“有什么事情非得今天说,没看那孩子那么期待吗?”
曹余氏想起林洛有些失望的表情便忍不住心疼,要是没提起,她或许就不会失落了。
“那肯定是有顶重要的事情要跟夫人商谈啊。”
曹悯鹤讪讪的笑着,到了书房才松开拉着曹余氏的手。
“我们…要不收养那孩子吧。”
曹悯鹤背着手在曹余氏面前转了两圈才试探性的说出口。
一句话就让曹余氏皱起了眉。
“怎么,你查出来什么了,我说看今天那孩子情绪有些不对劲,原是你在这里瞒着我啊。”
曹余氏明显有些气急了,一贯温和的她出口便是咄咄逼人的架势。
“唉唉唉,夫人,你别急啊,听我慢慢给你说。”
曹悯鹤耐心的跟曹余氏解释了今天他跟林洛的谈话,他不说还好,一说曹余氏直接便上了手。
她一把揪住曹悯鹤的耳朵。
“曹悯鹤,你还是人不是,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搁那儿逼问,是不是哪天我也得让你审问审问?”
她的力道并不重,但曹悯鹤还是极为配合的弯下腰求饶。
“哎呦,夫人,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但是现在当务之急不应该是?”
虽然他们二人对孩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但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就摆在他们面前,这谁能不心动啊。
曹余氏揪着曹悯鹤耳朵的力道彻底松了下来,她纠结了一番,摇了摇头。
“不行,这孩子不好意思拒绝我们,万一不是她的真实意愿,那跟我们强迫她有什么区别,大不了就我们俩对她就像自家孩子一样看待,就别去询问她了。”
曹悯鹤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曹余氏的脸色又不敢说。
只能在心中惋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