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只失忆又落魄的小蛇啊。
水晚云想着,看姒璟的眼神顺眼了一点。
它们都一样惨。
“不去想过去的事情就好了,无论失去了什么,得到过什么,对于现在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未来是未知的,是可以被自己改变的。”姒璟看着她,叹了口气,他的指尖轻抚她锁骨上的图腾,指腹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解除封印的关键就在你了,你可不能死了。”他轻笑着,金色的竖瞳中是她安静的倒影。
“我知道了,谢谢你。”她开口道。
她知道姒璟说这些大概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在意秘境中的事情。
但如何能就这么放下呢?
几百人的命不是命了吗?这么悄无声息的折损在秘境中,仙门宗主他们甚至知道秘境的异常,早早的让自家的弟子先行出来,却独留他们待在秘境。
“我要走了,这道身外分身撑不住了了……有事契约联系。”姒璟的身形越来越虚幻,最终变成一条黑色的小蛇环绕在她颈边,在锁骨处的黑色图腾上消失不见。
周围再次变得一片静谧。
“哥哥……你说,云儿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看着周围空空如也的环境,恍惚间好像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了。
她小声的呢喃着,把头深深埋入自己的臂弯间。
这下,真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
她在夜晚的冷风中渐渐睡去。
————
灯火幽暗,滴滴答答的水声在铁栏内的空间内回响。
压抑、死寂,还有一个带着斗篷的中年男子的叹息。
光秃秃的…贫瘠的墙壁上满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符文,脚下是一个五行摆出的阵法,阴阳两极正对着东西两个方向。他手中握着龟甲,沉郁厚重的大道气息弥漫整个空间。
再试了许多次卜算后,他得到的依旧是那个结果。
为什么?
怎么可能?
他很不解。
天道在上,他的大道衍生自命运的法则,依他的卜算,仙门这种压迫又扭曲的统治最终会被一个气运之子终结。
他会执剑开创真正的正道,破除三宗,斩下神殿。
他们这些自上界被镇压在此的罪人,也会沉冤得雪,被拯救逃离。
可是他如今在次占卜,气运之子命途黯淡,外来之人打破了原本的命途规则。
他所预见的未来,是一片哀嚎和腥风血雨。
怎会如此?
“有什么烦心的事吗。”一道女声自房内深处缓缓传来。
“阿慕……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黯淡。
白皙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木制轮椅转动,被称作阿慕的女子从最里面的房内来到了他的面前。
“不会有绝境的。你看——”
她指了指龟甲上边缘的异样。
“咦……”他似乎也是才发现,惊讶的说道。
“沉而后破,炽阳斩神。”
他喃喃道,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又哈哈大笑起来。
隔壁房正在浇菜的老太婆嫌弃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颜二叔真是,天天都在发疯。”
她苍老的手臂摸了摸菜叶,又拍了拍下方的“土壤”,蠕动吮吸的“土壤”安分了下来,她继续浇着菜。
“也不知……这暗墟内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吼——”最南边的一间封闭式的房内传来低吼声,冲撞和响动在里面不断回响。
一个小女孩站在老太婆的身边,用手比划到——
【他不会冲出来吧】
老太婆摇摇头。
“那个异瞳的小疯子是才被送来暗墟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见人就攻击。老顾已经把他锁在里面了。”
“要是冲出来,我们可都没办法拦住那个小疯子。”
小女孩了然的点了点头,她伸出胳膊,腕上一朵青莲的图案栩栩如生,一根白色丝线从她的胳膊处衍生,向着最西边的深处连接。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老太婆……甚至占卜的颜二叔手上都有这么一条丝线,连向西边不知名的地方。
“是不是又开始疼了。”老太婆爱怜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看着那抹青莲图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又在用你的天赋了。”她叹息。
小女孩用手继续比划着,眸光冷冽。
“好好好,我们总有一天会出去,将属于我们的东西重新夺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