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见到夏可心,有些意外。
王青不得不承认,夏可心长得还行,穿衣搭配,也不见丝毫土气。
而夏可心,则在脑中检索,确认没见过王青此人。
“你是?”夏可心面带疑惑,回之以不着痕迹的打量。
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她落落大方、镇定从容。
对于夏可心的表现,王青有些恼怒。
不满她在面对她,这个长辈面前,如此的自信坦荡,丝毫不见胆怯畏缩。
对此,王青心底升起一股隐秘的嫉妒: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镇定自若?这么自信张扬?举手投足间,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上位者气质……这是大院那个圈子里的人才有的。
王青压下心中的惊诧,表示自己是朱行简的长辈,要和夏可心谈谈。
夏可心一愣,淡淡地问了声好。
她面上不显,却对王青的不请自来,心生不满。
但夏可心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和王青谈谈,到底没拒绝。
王青将夏可心带到人来人往的路边,一颗梧桐树下。
在她看来,请夏可心吃饭喝茶什么的,都是不值得的。
就这样,快速说清楚最好。
王青也不磨唧,开口就让夏可心识相一些,主动离开朱行简,否则,就让她在京大混不下去。
除此之外,还不停贬低她,说她一个乡下来的姑娘,就该老实读书,别妄想攀高枝。
王青叭叭叭跟机关枪似的,夏可心完全找不到间隙说话。
在王青说得越来越难听时,夏可心忍无可忍,打断她道:“阿姨,冒昧问一句,您是朱行简的什么长辈?母亲,还是?”
“哦,我是他家邻居,我女儿和他是青梅竹马,两家很快就会结亲。你就不要来横插一杠了。”王青没隐瞒身份,语气中带着些许得意。
王青觉得,今天上门这一番羞辱,一定会让夏可心无地自容,主动离开。
夏可心闻言,直接冷笑出了声:“这是哪门子的长辈?”
王青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只要结了亲,自然名正言顺。”
夏可心一个不小心,把心里话秃噜出来:“有毛病吧你?”
王青单手叉腰,指着夏可心,一脸不可置信:“说什么呢你?”
“神经……”夏可心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想走。
“你怎么敢?”王青怔愣一瞬,察觉到夏可心要离开,上前就要抓住她。
夏可心眼疾手快,用力拍开王青的手。
“听你叭叭这么久,是我的错,我应该直接动手!”夏可心一个擒拿,将王青的手向后一扭,疼得她哇哇叫。
“啊……你,你就不怕我告诉朱家人?”王青忍着疼,继续威胁道。
夏可心只觉得烦,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才终于止住了王青的嘴。
夏可心这才撒手,转身就走。
王青一个踉跄,揉了揉肩膀,很久都没缓过劲儿来。
只能恨恨地看着夏可心离去的背影,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朱行简休假期间,几乎每天都会等夏可心下课。
今天恰巧有事耽搁,来晚了。
这会儿刚到,就叫住脚步匆匆的她。
“可心~”朱行简语气轻快,满心满眼都是夏可心。
王青见状,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觉得当着朱行简的面子,量夏可心也不敢再动手。
“小简!小简!”王青揉着胳膊快步上前。
朱行简面带疑惑,夏可心则黑着脸。
王青一上来,就添油加醋地控诉夏可心动手的罪状,自以为找到了可以告状的人。
王青得意洋洋的瞥了眼夏可心,试图从她眼中看到慌乱。
可惜,没能看到她想看到的,还忽略了朱行简越来越黑的脸。
朱行简知道,夏可心不会轻易动手。
她动手,一定事出有因。
再说了,如果真动手,凭借夏可心的身手,王青的细胳膊都能给她扭断。
这会儿,王青好好的站在眼前,只是揉了揉胳膊……他怎么看,都觉得真相并非如此。
思及此,朱行简暗叫不好,忐忑的和夏可心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王青一脸不可置信,不论真相到底如何,只要对长辈动手了,就是没理。
再说了,他和卿卿青梅竹马,朱、冯两家也一直有意撮合两人,自己可是他未来丈母娘啊~
他怎么不帮理,也不帮亲,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青梅竹马的母亲,跟我说你们两家很快会结亲,让我识相点离开你呢……”夏可心似笑非笑地看着朱行简,继续道,“我懒得听,她拦着不让我走,就轻轻还了一下手。”
朱行简“唰”地一下,感觉背后冷汗涔涔。
他当即否认,郑重地跟王青强调:“王姨,我身边这位,才是我对象。我和冯卿卿没任何关系,请你不要捏造事实!”
“你……”王青想不到他会当场反驳,震惊地指着他,“卿卿可是你爷爷看上的孙媳妇儿,你怎么能违背老人家的意愿呢?”
此刻,王青仍活在自己想象中,自以为两家的关系,只差临门一脚。
“王姨,现在是新社会,即便是我爷爷,也不能剥夺我婚恋的自由。”朱行简黑着脸沉声道。
王青还想说什么,却被朱行简打断:“王姨,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对象。”
说完,便拉着夏可心离开。
……
两人走远后,朱行简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从背后搂着夏可心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朱行简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解释道:“可心~你别听王姨乱说,我和冯卿卿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夏可心心中觉得好笑,但又有些好奇。
“天大的冤枉!她跟着她爷爷串门时,我几乎都不在,面都没见过几次。我发誓!”朱行简声音低沉慵懒,下巴仍枕着她的肩膀,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朱行简儿时皮猴子一般,多数时候和大院里别的男孩闹腾,不乐意和安静沉闷的小女孩玩。
长大后,朱行简入伍,便不常在家。
他对冯卿卿从未生过男女之情,所以,即便得知两家人有撮合的心思,也躲得远远的。
哪有这样的青梅竹马?
再后来,和夏可心处对象,他就更有意识的避嫌了。
当然,朱行简避嫌的,不止是冯卿卿,而是所有的异性。
遇到有人要给他做媒,他都要强调自己有对象,是一个想共度一生的人。
有了今天这事的契机,朱行简索性道:“可心,要不,我们抽个空见见家长吧?把我的名分给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