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律大咧咧的。
季语说道，“你接了不少这种官司？”
见小婶问，孙律也认真应对起，“没骗你们，真不少。”
“我和我同学合伙开的律师所，日常到我手里的案子，有大概三四成是关于父母养老的吧，其中有个现象…”
“大多都是兄妹，或者姐弟年纪大了后就父母的赡养问题争执。”
“儿子觉得女儿甩手掌柜。”
“女儿觉得我年轻的时候什么没得到，财产都给男丁那不就是默认儿子养老吗，凭什么指责我。”
季里好奇的问，“你是哪方的代理律师？”
孙律道，“男方的。”
季里又问，“官司最后儿子赢了，还是女儿赢了？”
孙律道，“那当然是我这方赢了。”
他理所当然。
季月皱眉道“那女儿真的甩手掌柜？”
孙律道，“不知道，根据对方律师出具的，老爷子当年在沪市有三套房产一套铺面，还有现金若干，都给了儿子，女儿分毫未拿，出嫁多年还时常往家里拿东西，逢年过节，根据流水显示，她确实是没有动老爷子的财产。”
“但是这和官司养老判决无关啊。”
孙律轻笑道，“从法律和社会层面讲，子女本来就是有赡养义务的，不管你年轻的时候拿或者是不拿，父母养你小，等老了，你就得赡养父母，这是法律规定的，要不然，我接这官司干嘛，影响自己口碑啊。”
季月大为震撼并且不能理解。
季里说道，“法律和情理本就是被分开的，一直以来赡养责任从不分男女。”
孙律点头对季月道，“所以啊，妹妹，我劝你家里要是有这情况，趁早为自己做好打算。”
季里深为赞同，“堂哥一看就靠不住，要不就让他现在担起责任要不就把他分出去，别说什么等以后再来养老，以后，谁知道以后什么情况，现在尽到了责任才是真的尽到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
季月的心里给掀起巨大的波澜，她皱着眉脑海里想到了余玉玲，何秀的案子。
从嫂子嫁进来后。
她妈就体现出了重男轻女的倾向。
可是那是做自己的父母…
就算真的他们重男轻女，偏心兄长嫂子。
自己以后结婚难道真的能袖手旁观不养老吗？倘若要养老，那……
季月忽然对沪市的美景失去了兴趣，无心游玩，心不在焉起来。
季雯看在眼里，对老四道，“你怂恿季月干嘛。”
季里道，“我怂恿了吗？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季雯大为不能理解。
季里说道，“男人能争，女孩子为什么就不能争。”
“她默认父母的东西，父母有给谁的权利。”
“但是等将来堂哥堂嫂做甩手掌柜的时候，麻烦找上门来，父母和堂哥可不会感恩她现在的放弃。”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争？”
季雯不由眼睛微亮，但有些迟疑，“那要是争输了……”
季里道，“争了再说，内耗干嘛。”
姐弟二人嘀嘀咕咕。
在沪市周边游玩几天，孙律这导游也尽心尽力，带他们把沪市周边的苏市杭市也给逛了一圈，一直到季语结业前天，季语组了局，秦录出现，和他们一块用了餐。
秦录是带着花过来的。
不是一大束，就小小的一束，季里一看就知道这位精准拿捏了二姐的心思，二姐不喜浮夸，但是该有她也会想有。
季语接过后很快和他牵上了手。
二人的关系，看着比在县城遇到的时候又近了一步。
季雯凑近老二，“确定关系了？”
季语轻摇头。
季雯失望，“他不会要钓着你吧？”
孙律眼皮一跳，扭头道，“冤啊妹妹，青天大老爷来了都得觉得冤，我小叔这分明等季语松口呢。”
季雯瞪他一眼，我们说悄悄话你那么大声干嘛。
这几天，孙律带他们逛，这小子没啥架子，也不似传闻中的本土人那么难相处一帮人都混熟了，也就拉近了关系。
秦录看着季里问道，“我听你姐说，你对心理有兴趣？”
季里笑笑，“严格的来说，是对神经学有兴趣，心理，只是被波及到…”
秦录道，“那还要走这条路吗？”
季里道“走，为什么不走。”
“等我手头赚够了未来十年不愁花的钱，我就读书去。”
他从来就没放弃这条路。
秦录道，“干脆过来这边读，我可以给你推荐学校，如果在校期间你表现足够优异，等毕业的时候，你也能得到引荐入院就业的机会。”
季里惊讶的看他，这是要给自己开后门吗？
他是需要开后门的人吗？
季里认真的问，“具体能选择的医院范围呢？”
孙律道，“我还以为你要拒绝呢。”
季里道，“都一家人那么古板干嘛。”
这话深得秦录的意，和他聊了起来。
餐桌上很是愉快。
等快到吃完的时候，孙律嘻嘻的去结账单，结果去了一半又回来，“季语，你能不能来一下，我带的现金好像不够。”
季里和季雯几个刷刷的看着他。
又看秦录。
你现金不够管我姐要？
你小叔摆设用的啊？
支开人要不要这么走心？
偏生，这叔侄淡定的很。
季语起身随孙律过去前台。
季里目光立即落在秦录身上，“哥，这是？”
秦录道，“你姐明天结业，我希望能和她把关系确定了，想请你们帮帮忙。”
四月晴空万里。
季语今天要拿结业证和典礼。
季里鼓捣着相机，和季月几个早早的就来了学校，报了季语的名字很快，就可以进入校内了，校生生都在为今天的典礼而忙碌着。
季语穿着毕业的服装很快和寝室的同学一块出现。
“老二！”季雯眼前一亮，看着她身上的服装，转了好几圈。
眼里有羡慕。
她没读大学，对大学的氛围还是很向往的。
季里把准备好的花递出去，“二姐，恭喜毕业，未来前途一片荣景。”
季语接过花，和老四抱了一下，真诚的道，“老四，谢谢。”
季里知道二姐在谢什么。
如果不是季里……
季语的人生如今应该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而不是来到沪市，找到了自己的人生。